第三章 使计
转眼又过了七八天,木槿终于理清了自己的思绪。那赵姨娘不是个好的,苏桃夭之前又是个木纳的,府里如今到处都是赵姨娘的眼线,自己根本无法培养自己的实力。那皇城不似阳城于苏家独大,古代皇权至上,稍不注意就人头落地。况且苏撷这官职来的不明不白,连个正儿八经的任职理由都没有,仅仅是一张苍白的任命书:命阳城知州苏撷于五月初一于大都任命工部尚书。木槿实在不想去趟那滩浑水,若自己离苏撷一家远点,到时候若真出事的时候自己还能想个法子逃命去,好不容易重生一回,别再死的不明不白……得想个法子才是啊!
木槿越想越激动,于是唤来了董嬷嬷。
“嬷嬷,父亲去皇城上任,如若我自己留在这阳城,你觉得如何?”董嬷嬷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小姐可是觉得委屈了?赵姨娘现在虽有克扣,可入了京城,大多是有脸面的人物,她若继续如现在这般,传出去整个苏府都会跟着丢脸,明面上她也不好做的太难看。”木槿知道董嬷嬷是个忠心为主的,在她眼里,小姐是苏府的主人,没有道理独自留在这阳城的。要脱离这一大家子,木槿是必须要靠董嬷嬷的。这么几天相处下来,也知道她的软肋在哪里。便低了低头逼着自己红了眼睛,泪眼汪汪的看着董嬷嬷:“嬷嬷你误会了,母亲孝期,我本就应该生活节俭,何来委屈?只是这阳城是母亲生我养我的地方,如若我和大哥大姐都去了皇城,母亲魂归的时候,找不到我们怎么办?大哥大姐再过几年就要议亲,理应跟着父亲去皇城,我年纪却还小,还能为母亲多尽几年孝道……”董嬷嬷也跟着红了眼,只当这小姐没了母亲,心里通透了许多。自己想起了夫人在的日子,也跟着红了眼睛,但心中也有些许顾忌。便道:“这事儿怕老爷是不会应允……”木槿一听到这,便知这事儿董嬷嬷会帮忙,便成了一大半了。拉了拉董嬷嬷的手,说道:“嬷嬷只管放心,我有办法,自母亲去世,我这心里便更明亮了,嬷嬷可要帮我才好啊!”木槿从未想过自己会撒娇,这一撒起娇来,自己身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董嬷嬷却很受用,摸了摸木槿的头发:“小姐只管说来,老奴能办到的,绝不推脱!”于是两人在院子里嘀咕了大半个时辰,董嬷嬷才离开去办木槿吩咐的事了。
第二天清晨,木槿起了个大早。吩咐蓝田找了一身素白的衣服,头发仅用一根白色的发带挽了起来,脸上厚厚的涂抹着一层粉,让脸看起来更加苍白,一看便是伤心过度,大病初愈的样子。
木槿带着蓝田和董嬷嬷要去给苏撷请安。醒了这么久了,连这名义上的父亲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岂不是不孝?木槿呵呵一笑,转过头和董嬷嬷低语了几句,董嬷嬷便转过身去对院子里的丫头婆子们吩咐道:“小姐要去向老爷请安,你们守好院子,别凭白丢了东西!”说完便和木槿一起走出了院子。刚走没多远,蓝田便问:“小姐,你说真会有人去报信吗?”木槿朝着西南角努了努嘴,蓝田便看到一个畏畏缩缩的身影朝着赵姨娘的院子里去了。
一路上不紧不慢的往主院走去,估摸着赵姨娘已经风风火火的赶到了,便也不再耽搁,快步的走了一段路,以至于额头都冒出了汗,但脸色却依然苍白。
看着主位上大概三十出头的男人,木槿便知,这是苏桃夭的父亲了。只是她万万没想到,这苏撷有着一张好皮囊,玉树临风,看起来风度翩翩,半点小人之像也没有,怪不得这苏桃夭的母亲和家里断了联系也要和他相守。若这苏撷没有在苏夫人殡期把这管家权交给赵姨娘,只这一眼,木槿便会觉得苏桃夭这个爹还是靠谱的。
木槿缓缓的弯下腰,行了个礼,柔柔的说道:“女儿不孝,未能为母亲守孝。清醒了这几日,也未及时向父亲请安,还请父亲原谅!”苏撷看着座下低眉顺眼的苏桃夭,只觉得这个女儿起了变化。从前见她都是木纳的样子,请安的时候就做做样子,从未向今天这样行礼。只当她是失了母亲,知道这府里再没有依仗了,便转了性子。看着她额头上密密的一层汗,抬了抬手,便道:“起来吧,一起用膳。”旁边的赵姨娘急了,叶清去世着一个来月,老爷还未曾与嫡子嫡女们用过膳,都是和自己还有儿子腻在一起,这苏桃夭一来就吸引了老爷注意力,这还得了?于是赵姨娘狠了狠心,使劲捏了一下苏承意的胳膊,苏承意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成功的引起了苏撷的注意。赵姨娘赶紧把苏承意抱过去要给苏撷,木槿径直走了过去,直接从赵姨娘手里接过了苏承意,这赵姨娘伸手要去抢,苏撷一眼瞪过来,她便立在原地不动了。
那边木槿接过苏承意,只逗得他咯咯直笑,那样子和叶清平时逗苏承意的样子一模一样。赵姨娘顿时觉得凉飕飕的,但也无奈,只得先给苏撷布菜。木槿和苏承意玩了一会儿,便和苏撷一起用完早膳,回到了院子里。
傍晚赵姨娘院子里便传来了消息,苏承意睡了午觉,却迟迟不见醒,好不容易叫醒了,不多时又睡下了。请了府医把脉,却未见病症,只说小孩贪玩,嗜睡是常事,不必过于担心。赵姨娘不放心,又请了府外的郎中来,诊断结果却都一样。赵姨娘还是担心,找人请了苏撷来,苏撷看着睡梦中的苏承意面色红润,呼吸均匀,没有生病的样子,便让赵姨娘宽心。
可是过了两日,苏承意依旧是这样,偶尔醒了被喂些吃食,玩不了一会儿,便又睡下了。赵姨娘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找了多次府医和郎中,却依然诊断不出任何毛病。苏撷也开始着急了,吩咐下人去寻找能治此症者。
这日清晨,天刚朦朦亮,苏府门口来了个举着幡的道士,使劲的拍打着苏府的大门。守门的小厮还未完全睁开惺忪的睡眼,敞开大门一看,原来是大清早的一个臭道士喊门,便气不打一处来,拿着笤帚要赶着道士走。
道士伸手拦住了小厮:“小哥且慢,只问一句,你再决定赶我不赶我走,可好?”小厮一看,这道士也是个知礼的,听他一句也不亏,便道:“你且说来听听。”道士捋了捋胡须:“府中可有小姐或小公子病着?”小厮一听,握着笤帚的手松了松:“你为何知道?”府里寻找郎中的事还未大肆宣扬,为何这道士知道府中有小姐或公子病着?道士见他放松了警惕,便指了指苏府大门:“贵府有怨魂作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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