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计成
赵姨娘迎着道士进了屋，想起了道士之前问的种种，又联想到那二小姐做完法事就晕倒了，便问道：“此事可与府中二小姐和去世的夫人有关？”道长起身作了作揖，说道：“夫人，现在小公子暂未清醒，小道也无十分把握，待到小公子清醒了，再和夫人解释个中缘由！”赵姨娘见道士并无打算说出这因果，便派人引着道士去休息了。
申时刚过，赵姨娘院里的丫头便过来引了道士，那边消息也传到了苏撷的书房。二公子清醒了，已经用了些饭食，在屋里骑着木马玩耍，好不精神。
苏撷一进门便看到苏承意精神济济，瞬间觉得这道士有几分本事，亲自招了手让道士坐下，问到自己儿子嗜睡的缘由。
道士再次作了个揖：“小道接下来的话，苏大人和夫人听听便行。信与不信在于心。这府中夫人去世，恐是挂心与这府中公子小姐，魂魄一直不散。现如今唯独二小姐在府中，这夫人的魂魄便时不时的在二小姐身旁以解思念之情。小公子年小，许是沾染了不少阴气，才出现这嗜睡的症状。”赵姨娘想着那早苏桃夭哄自己儿子的样子，像极了去世的叶清，便倒吸了一口凉气。道士接着说：“现如今还未入春，但公子房里的那盆花却开得尤外艳丽，许是夫人的魂魄和小公子一起进来，附在了那花上！这夫人刚去不久，小道施法只去了这魂魄中的一缕，剩下的恕小道无能为力……”一听到这儿，赵姨娘急了，赶忙从上座走了下来：“道长无论如何也要想想办法，我儿承意如今才三岁，付出什么代价也可以啊。”说着说着便流起了眼泪。
“哎！”道长轻叹一声，“如今只能把夫人的魂魄压在至亲之人身边，远离其他幼小，方能破解啊！可这府里的小姐公子们都是金贵，或者这去世的夫人有其他舅兄亦可啊！”
赵姨娘回头看着苏撷，眼中无不乞求，苏撷便对道士说：“道长先下去休息片刻，容我二人商量后再请道长。”这道士作了作揖，便离开了院子。
赵姨娘见道士走远了，便哭喊道：“老爷，我知道你不信这些牛鬼蛇神，但是你想想那天二小姐去给你请安，性子转变了多少？今日道长施完法，那花焉了下去，二小姐也正好跟着晕倒了，这其中必有关联啊。老爷，为了承意，你想想法子啊！”
其实去府衙之前，苏撷听了道士的问话，矛头直指苏桃夭和死去的叶清，便吩咐下人打探了一番赵姨娘院里是否和外人接触过，结果打探到此事与赵姨娘无关。加之道士有大都紫云山清虚观的身份碟牌，赵姨娘也没那个本事从大都请了道士来。苏桃夭前后变化确实大，苏承意又是自己最喜欢的孩子，苏撷这事便知冤枉了赵姨娘，心中多了几分内疚。
苏撷回过头去握住了赵姨娘的手：“承意是我最喜爱的孩子，我不会不管。但桃夭的母亲刚去，咱们也没有理由赶她出府。大不了咱们去皇城的时候，以尽孝为由把她留在这阳城，你看如何？”赵姨娘不管不顾的甩开了苏撷的手：“这进皇城还有一个来月的时间，老爷放心，我可不放心，大不了我带着承意回娘家住上一段时间。”这苏撷怎么肯，赵姨娘一走，府中就该乱套了，况且这苏承意是苏撷的命根子，年纪小小却极其懂得讨苏撷欢心，苏撷是万万舍不得的。
赵姨娘看苏撷眼神松动，便轻轻将头倚在了苏撷的肩上：“咱们在乡里不是还有一座宅子吗？这让人拾掇拾掇，再配上几个丫鬟婆子给二小姐，过几年夫人的魂魄散尽了，再接她回来，这事也亏不了她。”苏撷看着赵姨娘眼框的红肿，知道她这两天为苏承意操碎了心，但心中也有顾虑，自己一家去皇城，却把苏桃夭自己送去乡下，这事多少不合适。他搂过赵姨娘的肩膀：“这事不好办啊，恐怕会引起诸多非议啊。”赵姨娘把头轻轻的在苏撷肩上蹭了蹭：“我知道老爷的顾虑，但若是二小姐自己提出来，要去老宅为夫人祈福尽孝，世人只会称赞这二小姐重孝道，这事儿不就赖不着老爷了吗？二小姐从小是个听话的，老爷在这儿用过晚膳，便去与她说说其中的利害，二小姐想必是会理解的。”
苏撷用过晚膳便去了苏桃夭的院子，苏桃夭在门口迎了过来，苏撷看着她的样子，与过世的叶清举止竟然有八分相似，瞬间背后冒起了冷汗，转身便想离开了这院子。想起自己来的目的，却又硬生生的逼着自己回过头去。
木槿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好笑，这古人还真是迂腐，不过这迂腐恰好也为自己创造了条件。这苏撷亏心事肯定做的不少，不然怎么会吓成这般。
苏撷也不落座，只逼得自己看向了苏桃夭：“这承意病着的原因，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吧！”苏撷和赵姨娘商量了过后，便让人来探了木槿的口风。木槿眼睛直直的望着苏撷：“这道士胡言乱语，父亲也信？母亲生前待人如何，父亲不知？她这魂魄又怎会害了承意弟弟去？”苏撷容不得别人质疑，语气便冷了三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他治好了你弟弟，如今说话是有一定分量的。他说的，必然是为了你弟弟好的，你做姐姐的牺牲一下又如何。再说了，你母亲去世你便病着，你该尽的孝道，你大哥大姐一道帮你尽了，如今你便自己请辞去老宅为你母亲尽孝去吧！”说罢甩了甩袖子便欲离开。
见他如此，木槿真是为苏桃夭觉得不公，明明同是子女，待遇却如此大不相同。不过自己想要脱离苏家，这戏是由自己开始的，还是得继续唱下去。“父亲且等等！”木槿叫住了苏撷：“既然是为母亲守孝，我自是愿意的，但我有两个要求，父亲可否满足于我？”苏撷见木槿眼眶略红，态度也软了下来。苏撷语气也不再冷淡：“什么要求，你且先说来听听！”
“我想挑几个丫鬟婆子随我去老宅，另外桃夭走之前，想再见见大哥与大姐！”苏撷一听，这样的要求，对自己和苏府毫无影响，十个也能答应啊！于是便允了：“明日去见你大哥大姐，后日便收拾东西去老宅吧！记得，是你自己要去老宅为你母亲祈福尽孝的。”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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