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整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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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整治

到会馆之前,窦良箴特意嘱咐蒋大蒋二别把今天的事告诉小风,蒋大蒋二一时没吭声,蒋大道:“师父教导过,不管什么事都不能瞒着主子。”

    

    窦良箴解释道:“并不是故意瞒着她,她现在为了铺子开张的事忙的团团转,若是把这事告诉她,她又要担心,又要生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以后我尽量不出门,也就不怕了。”

    

    蒋大蒋二还是摇头不答应,窦良箴拗不过,只得道:“算了,你们要说就说吧。”

    

    当天蒋大蒋二便把这事告诉了小风,小风气的半死,她本来正张罗着去官府办文书的事情呢,一听这话,便交给了谭诚和裴先生,她憋着劲要好好治一治阿图。

    

    再过两日便是金池公主大宴宾客,庆贺女儿被封为郡主的大日子,又是玉霞郡主的生辰,几乎整个高昌的贵族圈都会到场祝贺,小风这几日忙得团团转,也是听杜泽闲聊时提起才想起还有这么一宗事的,她眼珠一转,忽然想到一个绝妙的点子,绝对让那个阿图名声扫地,再不敢出来见人!

    

    小风先是吩咐蒋三和蒋五去打听阿图的住址,然后带着两个人守株待兔,趁着天黑假装土匪把阿图给绑了。

    

    阿图身边总是有七八个侍卫保护,可那些侍卫的功夫在小风眼里也就不过如此,不过四五招就摆平了,阿图是怎么也想不到,居然还有人敢在他家门口把他给绑了,是又踢又打,却怎么也挣扎不动。

    

    小风叫蒋三把他的嘴堵上,眼睛也用黑布蒙上,浑身五花大绑,装在麻袋里,随便找了个邸舍,开了一间房间把阿图扔在那儿,又让蒋五和蒋三轮流盯着,也不许给吃饭,也不许给喝水,也不许他睡觉,反正吃喝拉撒睡一律不允许。

    

    就这么样,阿图又困又饿又渴,隔半个时辰他就要动一动以示没睡着,不然就要挨打,其实这些都好说,关键是不许出恭这一条,他挣扎半天都没人搭理,只得排泄在自己身上,把自己弄得又臭又脏。

    

    小风再来提人的时候,进门的时候差点没被那味给熏晕了,对蒋三道:“你们怎么能受得住,这也太臭了!”

    

    蒋三咧嘴一笑:“属下们轮流出门透透气,倒也不怕。”

    

    小风拿着帕子捂住口鼻,又让蒋三蒋五提了凉水来把他浑身上下冲了好几遍,这才觉得好些,此时的阿图已经半昏死了,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小风道:“今天可是玉霞郡主的好日子,几乎整个高昌的贵女贵夫人们都到公主府去道贺了,咱们也凑热闹去。”

    

    她早就雇好了马车,把阿图扒光了衣裳,用麻袋一裹丢在车上,去了公主府。

    

    这两日小风别的事没干,化装成侍女偷溜进了公主府探路,反正公主府的侍女也多,纵然见到了不认识的,谁也没有疑心,小风便摸清楚了路,还打听到宴席摆在公主府的花厅。

    

    如今,她将马车驾到公主府的后门,蒋大正等着呢,他推着一辆车,车上都是装满了香料的麻袋,把阿图敲晕了藏在里头,谁也想不到这一车的麻袋里会藏着一个人。

    

    小风本来就穿着公主府侍女的衣裳,此时敲门,只说是带人来送香料的,后门守门的两个婆子忙着唠嗑,见小风一身公主府侍女的统一服装,又打开一个麻袋,看里面果然装的是香料,便挥挥手示意小风进去了,压根没意识到小风是在撒谎。

    

    到了僻静地方,小风便把推车藏在了花丛里,让蒋大扛着阿图丢进了花厅,如今花厅装点一新,因为客人还没到,丫头婆子都跟着金池公主和郡主去迎接客人,守在四周的不过是几个干粗活的下人,蒋大也灵巧,扛着一个大麻袋进去愣是没被人发现。

    

    小风让蒋大先和守在外头的蒋三蒋五回去,自己躲在花厅的角落里等着看笑话。

    

    小风一探头就能看到花厅正中央放着的麻袋,想想就觉得可乐,刚才她让蒋大把麻袋给解开了,倘若阿图醒了,一定会自己挣扎着爬出来,到时候赤身裸体的阿图站在公主府即将宴客的花厅,若是正好碰到公主或者什么客人,不知道多有意思!

    

    小风正捂着嘴偷笑,忽然感觉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下意识的回头一看,居然是个年轻郎君,他好奇的看着小风,小风却看他看得愣住了。

    

    说起来,小风见过的美男子也有不少,从赵司决到赫连卓,从谭诚到李成璧,或是斯文俊秀,或是英俊挺拔,或是温文尔雅,或是玉树临风,就连年过四十的裴叙也是姿容翩翩,中年美大叔一枚,可小风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却还是被他的容貌给吸引住了。

    

    面如冠玉,唇红齿白,姿容既好,皎皎若玉树,肃肃如松风,爽朗清举,龙章凤姿,浑然天成,小风呆呆的看着他,只觉得心一下子被什么击中了似的,让她脑筋也不转了,话也不会说了,连眼睛都不敢眨了。

    

    那人许是见惯了别人被他美色所迷的呆模样,只是轻轻笑出了声,并没有恼怒,小风被笑声所惊,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居然看人看得如此入迷,真是丢人,红着脸咳了一声,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如今假装成了公主府的侍女,赶忙跪下行礼。

    

    那人看了小风半天,这才来了一句:“你在笑什么?”

    

    小风在心中惊呼,金玉相击,其声如锵,连声音都这么好听!

    

    可她却不敢迟疑一下,迅速道:“奴婢是想到了好笑的事,这才笑起来。”

    

    那人半信半疑的点点头,顺着小风刚才的目光看上了花厅的那个麻袋,好奇道:“那个是什么?”

    

    也不怪他问,那个麻袋和花厅周围锦绣围绕的奢华实在是不匹配。

    

    小风见他好像要上前看个究竟,赶忙起身拦住,道:“这是公主预备给诸位贵客的惊喜,特地吩咐了,谁也不许动的。”

    

    那人看着小风,虽然没说话,可小风却觉得自己亵渎了人家似的,讪讪的缩回了手,头一回觉得自惭形秽起来,可心里又觉得憋气。

    

    不就是一个美男子么?谁没见过似的。

    

    正在这时,只听得一阵喧阗热闹,一大群珠围翠绕的贵人们朝花厅走来,她赶忙道:“郎君快瞧,公主来了,很快就能知道惊喜是什么了。”

    

    趁着那美男子分神的功夫,她一溜烟跑了,一路上还暗骂这美男子害得她不能看热闹。

    

    阿图被敲晕后浑浑噩噩的,忽然被一阵笑闹声吵醒,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却发现手脚能活动了,嘴巴也没被堵住,眼睛也没有被蒙着,不由大喜,拼命挣扎起来,

    

    一挣扎才发现麻袋并没有被系上,越发侥幸,赶忙挣扎着爬了出来。

    

    被关了好几天,不见日光,乍一见亮光,他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可随即就听到一阵接着一阵的尖叫声,他急忙揉揉眼睛,仔细一看,才发现对面站着一群贵女,而他则是赤身裸体!

    

    金池公主看着丑陋的阿图赤身裸体的刚从麻袋里钻出来,还趴在她那镶了金线的牡丹花开的地毯上,那可是她母亲从中原带过来的陪嫁!

    

    再加上这么丑陋的一幕也同时被她邀请的贵客们看到了,其中大多还是没出嫁的小娘子呢,金池公主气的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撅过去,其余的夫人和娘子们都又是惊吓,又是惊叫,下意识的捂住了眼睛四处逃窜。

    

    任谁出门做客,却看到一个裸男,谁也会受惊的。

    

    阿图下意识的抱着头慌忙逃窜,跑了两步才反应过来,又跑回去钻回麻袋里,那边公主府的侍从听着尖叫声已经冲了进来,金池公主指着阿图尖声道:“把他给我拖下去!”侍从们赶忙把麻袋连同阿图一起给清扫了出去。

    

    站在角落里的美男子看着这滑稽的一幕,不由微微一笑,一回头,却发现刚才那个古灵精怪的小侍女不见了,不由笑着摇摇头。

    

    小风顺利的混出了公主府,一路上得意的哼着小调,这一回,保管叫那个阿图不死也要脱层皮。

    

    阿图消失的这几日,阿图的家里都快翻天了,可又不敢声张,只能偷偷摸摸的寻找,甚至还疑心是盛昌会馆捣的鬼,叫人来试探,杜满和杜泽压根不知道这事,自然把人给轰了出去,压根没想到幕后主使正是小风。

    

    小风一想起阿图狼狈的样子就笑个不停。

    

    他不是爱看美人么,这次索性让他看个够!

    

    参与这事的蒋大蒋三蒋五三个人自然半个字都不会透露,小风决定这事谁也不说,就自己闷在心里偷着乐,可她一想起那个美男子就觉得丧气。

    

    被美男子撞见了,是整个计划唯一的破绽,不过看他那打扮,应该也是个有身份的人物,应该是公主府的主子或者客人才对,可他又是外男,怎么可能轻易就进了公主府的后院?

    

    小风只觉得奇怪,尤其是她一想到美男子的美色,就忍不住脸红心跳,简直跟鬼迷心窍一样,最后她只得说服自己,不是自己意志力薄弱,实在是那个美男子太勾人了!

    

    阿图先是不吃不喝不睡熬了两日,早就半死不活了,又出了个大丑,被公主府的人抓起来劈头盖脸打了一顿,直打的他有进气没出气,也是他命好,中途有人打开麻袋看看究竟是谁,这才发现鼻青脸肿奄奄一息的罪人是阿图。

    

    阿图是泰兴商会举足轻重的人物,公主府的人可不敢隐瞒,立刻就报给了金池公主知道,金池公主被阿图膈应的不行,才不管他是谁呢,一叠声的叫人乱棍打死。

    

    公主府的人没辙,只能去传命,乱棍打死,可阿图一听这几个字就瞬间清醒了,求爷爷告奶奶的要他们手下留情,又许下重金求人去传个话,让大王爷和二王爷来救他。

    

    被他托话的那人道:“大王爷和二王爷倒是都在府上做客,可谁敢去传这个话?被公主知道了可了不得!”

    

    阿图只得加重了许的钱,凡是在场的都没漏过,总算有一个愿意替他传话的了。

    

    果然,大王爷和二王爷都去找金池公主求情,金池公主好好的宴会就被这么糟蹋了,恨不得把阿图给剁碎了喂狗,如今见大王爷和二王爷联袂来求情,毕竟是侄儿,又是两个侄子一起求情,金池公主便叫人狠狠的打阿图一顿板子也就罢了。

    

    阿图花费了上百两的黄金,又欠了两个王爷一人一个人情,这才捡回来一条命。

    

    阿图就那么裹着麻袋被送回了家,一到家就倒下了,小风知道后暗叫痛快,却仍然不觉得解气。

    

    几乎没过两日,阿图的丢人事迹便传遍了整个高昌,窦良箴听到后下意识的去问小风,是不是小风的主意,小风一本正经的撒谎:“我是打算教训他来着,可这几天都忙着铺子里的事呢,哪有功夫,如今我倒要谢谢那个算计阿图的人,可算是替我出了一口气。”

    

    窦良箴在小风脸上也没发现什么端倪,虽然半信半疑,可也就此作罢了。

    

    另外一边,阿图醒后,便收到了大王爷和二王爷索要救命钱的话,一人居然要十万两黄金!

    

    阿图只觉得如同割了自己的肉一般,可他也得罪不起两位王爷,只得乖乖的亲自把黄金送了过去,还卑躬屈膝,三跪九叩的感谢救命之恩,至于公主府那几个替他传话的人,他也如约给了银子。

    

    流水似得花出去的钱和浑身的伤痛让他对那个害他的人恨之入骨,他细细的回想了好几遍,因为被蒙着眼,不管是绑他的人还是打他的人,他都没看到,至于听声音,说话的人有男有女,都是长安的口音,看来必定是中原人无疑了,可高昌的中原人也多,他想破脑袋也没想出什么端倪,便把疑心打到素日的对头身上。

    

    头一个自然就是盛昌会馆的杜满了,他就是长安人!可阿图失踪后,阿图的属下也去找过杜满,都说看杜满那样子并不知情,应该不是他。

    

    阿图冷笑道:“不管是不是他,这一次都要算到他的头上去,总要有个人为这件事负责任!”

    

    阿图自此越发的恨杜满,慢慢的筹谋着报仇的事,可杜满却毫不知情,兴致勃勃的帮着小风参谋如何经营铺子,如何与人谈生意,如何挣钱。

    

    说到做生意,除了破军和裴叙以外,不管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窦良箴还是小风,亦或是谭诚,都能说上那么几句,大家集思广益,倒也想出不少经营之道。

    

    按照窦良箴的设想,除了普通香料外,再珍藏些罕见的香料,逢初一十五的时候在铺子内摆擂台斗香,再把香料当做彩头。

    

    斗香可是一件风雅的事情,寻常百姓没这个功夫,也没这个财力,小风的铺子刚刚起步,哪会有达官贵人前来斗香呢?这个主意虽然好,却不现实,小风却记在了心里,决定等将来开一家大些的香料行的时候再把这个提议付诸行动。

    

    谭诚的主意就比较靠谱了,他提出的是一种捆绑销售策略,比如沉香,栈香,鸡舌香,零陵香这几味香料可以制成梅花香,那么有谁同时买这些香料,便附赠一张梅花香的香方,即便一时间不需要这么多种香料,也可能有人会为了一张香方来买这些香料。

    

    要知道,和香料相比,香方可要珍贵多了。

    

    窦良箴也说这个主意好,笑道:“我小时候可是专门跟着师傅学过制香的,不知道背过多少张香方,如今倒不用愁找不到香方。”

    

    谭诚忙笑道:“窦娘子知道的一定是些不传的秘方,这些可不能告诉人家,咱们得自己留着,制成香丸,香饼,这可是卖多少的檀香和沉香也换不回来的。”

    

    窦良箴点点头,信心满满的:“别的不敢保证,制香这事可难不倒我。”

    

    小风索性在铺子里又隔出一个雅间,专门留给窦良箴制香,制出来多少,就卖多少,权当是图个乐子,物以稀为贵,越是稀罕,就会越惹人追捧,这也能招揽不少生意。

    

    如此一来,又要准备制香的各种器具,窦良箴是个挑剔的,一应都要最好的,小风便按着窦良箴的心意画了图纸,找了一家做金银首饰的专门定做。

    

    准备了快一个月,总算到了开业的时候,小风特意在开张前一天置酒宴请杜满和杜泽父子俩,杜满觉得小风年纪轻轻,带着一干人来高昌打拼,实在很难得,他向来喜欢知道上进的人,遇到了也愿意帮一把,如今一听小风谢他便直摆手:“这都是你自己的心血,我不过是牵了条线,指了个路,实在当不起这个功劳。”

    

    小风笑道:“我知道满叔这是客气,满叔虽然只是说了一句话,对我来说却是莫大的帮助,我承了满叔的情,满叔如今在高昌说一不二,我也不敢说什么报恩的话,以后满叔便是我的亲叔叔,您若是不嫌弃,只管把我当成侄女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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