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颜氏教掌家，高堂断故往
第二天下午清苒又是被早早的带到了青宜居，清苒虽然不解，但是还是过去了，进了青宜居，只见赵姨娘已经重新梳洗了一番，穿上了上好的衣裳，稍稍的梳妆打扮了一下，昨天的老妇人不见了，转而便是成了一个十足十的恩，有点小小的贵妇人的味道。
“见到夫人，见过赵姨娘。”清苒行礼，颜氏点点头，赵姨娘则是给清苒回了半礼，以前高傲不可一世的赵姨娘，原来也有服软的时候，清苒啧啧称奇。
“奴婢下去准备东西。”赵姨娘笑眯眯的下去了，颜氏招呼清苒坐在了她的身边，清苒没有做作，依靠着颜氏坐着。
“今天叫你过来，我也是看你和燕姐儿年纪也不小了，很多东西都是需要学习学习了，作为一家主母，有些手段，也是该要学习的时候了。”颜氏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拉着清苒的手，笑眯眯的说道。
“小姐过来了。”门外传来了黄桃温和的声音，赵燕笑眯眯的走了进来，清苒起来和赵燕见了礼，两个人一左一右的坐在了颜氏的身边，显然赵燕对现在的事情是十分的清楚的，颜氏只不过稍微说了两句话，赵燕便是笑眯眯的点头了。
赵姨娘端着水果进来，赫然便是见到燕姐儿也是过来了，脸上立刻便是戴上了笑容，“小姐来了，小姐稍等，奴婢这就去给小姐泡茶。”
赵姨娘的脸上带着笑容，见到谁都是一副和和气气的样子，清苒扁扁嘴，赵姨娘的表现，着实是太过于热情了。
颜氏摇了摇头，“别忙了，你也坐下来吧，咱们姐妹这么久没有见，昨天又是国公爷唤了你过去说话，今天咱们姐妹就好好的说说吧，来，我这儿还有几个你的朋友，咱们也不要客气，随便的说说就好了。”
颜氏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赵姨娘狐疑的看了一眼颜氏，见到颜氏脸上的冰冷以后，一种不好的预感便是涌上了赵姨娘的心头，赵姨娘勉强的笑笑，“姐姐，我刚回来，身体还有些吃不消，能不能……”
“我不是让你坐着了么？我知道，长途跋涉，昨晚又伺候国公爷，铁打的身子也是吃不消的，但是妹妹是国公爷最爱的人，又是国公府的老人，莫非……本夫人喊你陪我聊天的权利都没有了？”
颜氏眼睛一挑，声音便是提高了两分，也是多了一些责怪的意味，赵姨娘立刻站好，脸上也是戴上了严肃。
“奴婢不敢。”赵姨娘说着，便是移步到了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自然是不再提离开的话语。
“夫人，赵奶娘，二丫姑娘还有小绿也过来了。”门外传来了黄桃的声音，颜氏的脸上便是漾上了一抹淡淡的笑容，清苒朝着赵姨娘看过去，只见赵姨娘的身子微微的抖了抖，清苒低着脑袋，看来重头戏，又是要来了。
“宣她们进来吧。”颜氏淡淡的说道，然后便是看向了赵氏，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就好像只是平常的喊她们过来说话一般。
“妹妹难道害怕和她们见面，或者，是做了什么亏心事？”颜氏笑眯眯的看着赵姨娘，犹如拉着家常。
“姐姐说笑了。”赵姨娘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着颜氏说道。
颜氏点点头，这个时候，奶娘，然后奶娘的身边跟着一个和清苒差不多大的小姑娘，在两个人的身后，赫然便是宁远居的扫院子的丫头，也是小哑女，哑女从来不和他人说话，也不打交道，更重要的是，哑女平时都是扫完院子就是直接走了，清苒也没有见到她和几个人说话。
“见过夫人。”三个人都是行礼，哑女便是跪在那里，没有说话，清苒和赵燕对视一眼，清苒见到了赵燕眼中的不愿，清苒低下脑袋，赵燕似乎是不想陷入这件事情之中，但是清苒却是不知道颜氏最近怎么了，什么事情都是愿意摊上两个人。
“今天喊你们来，就是想和你们聊聊天，尤其是奶娘和小绿，伺候了我家烨哥儿这么多年，我心有愧。”颜氏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奶娘和小哑女俱是跪了下去，奶娘更是战战兢兢的看着地板，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
“伺候世子爷，是奴婢的本分，夫人过奖了。”
颜氏看着赵奶娘的样子，点点头。
“奶娘也是赵府的老人，小绿也是，你们一个是我一手带大的，一个则是国公爷亲自指派给我的，我刚怀上烨哥儿那会儿，奶娘的肚子便是有七个月大。”颜氏似乎是真的只是和大家拉家常，赵姨娘舒了口气，赵奶娘看了一眼赵姨娘，见到赵姨娘脸上的舒坦，心中的大石也是缓缓的落了下去，颜氏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姿态惩处了宁氏，说句老实话，赵奶娘的心中还是很没有底的，生怕颜氏找上自己，可是事实证明，颜氏没有。
“夫人对奴婢很好，有夫人一口吃的，就没有少过奴婢一口。”赵奶娘想到当初颜氏对待她的态度，心中也是点了点头，那个时候颜氏对她，确实是没的话说的，但是，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对于自己后来的选择，赵奶娘从来就没有后悔过，那个时候的小世子爷，生下来还不到六斤，弱弱小小的，一副随时都有可能断命的样子，所以赵奶娘便是和赵姨娘两个合谋在了一起。
“原来你也知道，这些年我对你，不菲。”颜氏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赵奶娘，然后便是看向了站在赵奶娘身边的二丫，二丫的长相十分的漂亮，不仅仅没有继承赵奶娘的长相，就是赵奶娘的丈夫的长相，也是和二丫一点也不像，不过仔细看去，还是可以在二丫的身上见到赵奶娘和她丈夫的影子，二丫完全就是中和了她们两个人的优点。
“转眼二丫就这么大了，想一想，多年以前的事情，就好像就在昨天一样，转眼，咱们两个人就是都要为孩子的婚事操心了，二丫是个好孩子，只是可惜了我们烨哥儿，身子不好，也不想耽误了二丫的前程，所以才没有选择二丫，奶娘，你是不是还因为这件事情，和我心中有芥蒂？”
颜氏的话语越说越温柔，话语中也是戴上了怀念的意味，清苒只是安安静静的听着，没有做表态，但是听着颜氏话语中的意思，再仔细的想想，很多东西都是联系到了一起，一条完整的线索便是出现在了清苒的脑海里面。
“夫人说的什么话，是我家二丫没有那个福气。”赵奶娘坐在那里，听到颜氏旧事重提，心中似乎也没有了当初的那种势在必得还有趾高气扬，就是不服气也是没有了。
颜氏点点头，“终究还是我的过错，没有好好的安置二丫，不过你放心，烨哥儿身边的丫鬟年纪都是大了，自然是要换一批新丫鬟的，二丫，到时候就到烨哥儿身边去伺候吧，权当是我对你的补偿，你也知道，当初我妹妹求到我的头上来，我又只有那么一个妹妹，心哪里还硬的起来的？”
颜氏的话语稍微一转弯，便是狠狠的给赵奶娘丢了一颗甜枣过去，先是狠狠的打击了一下赵奶娘的气焰，然后便是好好的给一颗甜枣，清苒心中暗暗佩服颜氏，三言两语，虽然说得简单，但是却将事情说的条理分明，也让清苒打从心里有了钦佩。
赵燕的精神也是提了起来，看着房间中的人，然后便是看向了清苒，清苒没有回看赵燕，只是低着脑袋，咀嚼着颜氏的话。
“奴婢谢谢夫人。”赵奶娘听了颜氏的话以后，脸上立刻便是戴上了笑容，然后便是说道，话语中的感激，就是傻子，也是听得出来。
赵姨娘一脸愕然的看着颜氏，不知道颜氏究竟是想要做什么，她还刚回来，对府上的事情根本就不知晓，所以也是不知道颜氏说这些话是为了什么，难道真的只是单纯的聊家常？赵姨娘从来不这样认为颜氏，若是没事，颜氏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
“小绿也十六岁了吧，我记得夏茗将你捡回来的时候，你还只是一个小婴儿，夏茗将你养大，可惜了那个丫头，年纪轻轻就去了，以前我只道是夏茗难产，就这样走了，当时候我和夏茗一起，两个人的临盆日都差不多，那天夏茗从外面进来，我看着夏茗一副热暑难消的样子，那晚酸梅汤，就给了夏茗喝，却没有想到，要了夏茗的命。”
说道这里，颜氏的脸上便是戴上了黯然，颜氏自己也没有想到，欺骗了自己的人，竟然是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还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一个小丫头，颜氏的眼角红了，眼泪更是忍不住的往下掉着。
小哑女也是小绿看着颜氏，嘴角张了张，却是说不出来话，眼中也是有了眼泪往下流着。
“当年夏茗捡你回来的时候，你就不会哭，也不会笑，我请了大夫给你看，大夫说你是天生的哑，不能说话，我本来想着是一个残障儿，送到庄子上面去养大吧，但是夏茗却是执意留下了你，说你从小就被父母抛弃，怪可怜的，长大了虽然不会说话，但是能够留在府里做做事，也不枉你和我们的相遇之缘。”
颜氏的话语里面都是怀念，就是站在颜氏身后的老妈妈也是抹了一把眼泪，清苒不知道夏茗是谁，不过却是知道，小绿有个比她小十岁的弟弟，今年才六岁，但是天生的身体孱弱，还是个智障。
“小绿，你不过一个随手捡回来的孩子，我又有什么理由，毒哑你？倒是这么多年，你心里可是后悔过，当初将那虎狼之药只要下到我的碗里？”
颜氏看着小绿，小绿的全身都在发抖，然后便是缓缓的跪了下去，眼泪却是使劲的留着，赵奶娘和赵姨娘总算是知道事情在哪里了，两个人的脸上也是戴上了惊慌。
“枉我这么信任你，老妈妈，将我准备的东西拿过来。”颜氏叹了口气，然后便是擦了擦眼角，看向了小绿，“那一碗酸梅汤，在老妈妈的手里，你自己喝下吧，喝了以后，就离开吧，不管你去哪里，就是不要再来府上了。”
小绿看着颜氏，似乎想从颜氏的眼睛里面看出一点什么来，颜氏却是没有就那样的看着小绿，老妈妈则是端着一个碗出现在了小绿的身边，小绿惨然一笑，接过碗，毫不犹豫的喝了下去，给颜氏扣了三个响头，然后便是朝着外面走去。
处理完小绿，颜氏的目光便是看向了赵奶娘，“你丈夫欠了一屁股的赌债，偏生家里又是没了钱，宁氏的出现，拯救了你于水火之中，你感激宁氏，又听了宁氏的话，对我心中有恨。”
颜氏看着赵奶娘，话语更是轻和，赵奶娘期期艾艾的跪在了颜氏的面前，颜氏的这些陈年老账都是翻了出来，看来今天是真的难免了。
“让我来想想，宁氏和你说什么呢？”颜氏闭上眼睛，嘴角便是戴上了一个温和的笑容。“我大嫂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为了嫁到国公府来，不惜使用手段将她的情敌压得没有出头日，你跟着她，不外乎与虎谋皮，到时候肯定也落不到什么好下场，但是我二房，有太夫人的垂怜，比起大嫂那边，好了很多。”
颜氏睁开眼睛，看着赵奶娘，“你的选择没有错，当时候我怀烨哥儿怀的十分的辛苦，并且大夫们都说是个女儿，而且呼吸微弱，不一定能够活过来。”
颜氏的嘴角带着笑容，然后便是看向了赵姨娘，“只要烨哥儿死了，云哥儿就是老大，国公府已经有了庶长子继承国公位置的先例，国公爷自己也是庶子，对庶子，自然是多了一份关心，所以你恨不得我肚子里面的孩子死了，从最开始给我下避孕药，到后来的联合赵奶娘一起，从宁氏手里拿药来害我。”
颜氏微微一笑，眼中却是戴上了一抹的淡淡的嫉妒，“你仗着国公爷的宠爱，屡次害我于水深火热之中，活生生的一个少女，没几年，便是被你害垮了身体，国公爷甚至于****和我吵闹，说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甚至于放言若不是皇后娘娘的懿旨在，早就已经休了我。”颜氏说到后面笑容里面便是戴上了幸灾乐祸，赵姨娘和赵奶娘两个人都是止不住的发抖，这一刻，终于都是跪倒在了颜氏的面前，颜氏的话语说的那么坦诚，后面的事情就是颜氏不说出来，一切也是已经明了了。
赵姨娘还想说些什么，却是看到颜氏冷冽的目光正盯着她，“你说，以前的事情，你承不承认是你做的？”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两个人也是挑明了，赵姨娘冷笑了一声，自然是不再言明，狠狠的啐了一口，“你颜氏算个什么狗东西，不过是仗着权势，来到府上，就处处为难于我，还要给我立规矩，甚至于还要将我的云哥儿抢到你的膝下去养着，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在这个后宅之中，你不过就是空有夫人的名头，国公爷向着谁，你心里也是十分的清楚，颜氏，你不过就是嫉妒而已，嫉妒我有一个好儿子，而你的儿子，不过是一根病秧子！”
赵姨娘冷笑着说道，赵奶娘听了赵姨娘的话以后，却是面如死灰，这个时候，倪氏自顾不暇，宁氏根本就没有了话语权，她不过是一个奴婢，赵姨娘和颜氏撕破了脸皮子，根本就不想保他了，赵奶娘面如死灰，心里却是开始一一算计，她已经进了这个漩涡了，但是二丫年纪还小，无论如何，她都要保下二丫。
“原来是这样。”颜氏点点头，脸上重新戴上了笑容，“不过你成功了，我不是生了烨哥儿以后身子亏损的厉害，而是我绝育了。”颜氏笑眯眯的看着赵姨娘，就好像是在坦言一件十分普通的事情一般，“还要感谢赵姨娘，这些年这么认真的照顾我。”
颜氏话语刚落，一个伟岸的身影便是从后面走了出来，看着赵姨娘，眼睛里面都是失望，赵姨娘见到赵之栉，却是好像见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跪着到了赵之栉的面前，抱住了赵之栉的大腿，“国公爷，您快为奴婢做主啊，夫人要杀了奴婢了，夫人要杀了奴婢了。”
赵之栉的脸色阴沉，看着眼前的女子，眼中都是失望，男人喜欢弱小的女人，但是如果那个女人处处算计于他的话，对于男人来说，那是绝对不可以饶恕的。
“来人啊，将这个贱婢拖下去，乱棍打死。”
赵之栉将脚从赵姨娘的手臂里面抽了出来，然后便是说道，缓缓坐到颜氏的身边，看着下面的赵奶娘。赵姨娘因为赵之栉的话而傻了眼，一直到门口，方才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求饶声。
“不！我错了，我错了，老爷夫人饶了我吧……”
可惜，四个婆子根本就没有给赵姨娘这个机会，拖着赵姨娘到了外面，用破布塞住了赵姨娘的嘴巴，然后将赵姨娘困在了长板凳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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