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感怀
从九哥儿那里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厨娘已经准备好了一桌子丰盛的晚餐，清苒坐在桌子边，苦夏麦冬还有媚娘老张都是一一入座，吃饭的时候清苒都是没有多少规矩的，大家都是十分的喜欢一边吃饭然后聊聊天，说说各式各样的趣事。
“娘子，你还记得黄氏么？”苦夏抬起头，忽然就是说道，清苒点头，“记得，你可是不要忘记了，我的嫁衣，都是黄氏给绣的，虽然说黄氏从我这里学的绣花技术不过是一些皮毛，不管怎么说，黄氏都是继承我们家的绣技，这个是毋庸置疑的。”
对于黄氏，清苒的印象还是十分的深刻的，或许对两个丫鬟来说，黄氏的做法，几乎就是背信弃义，甚至于对这个收留了她们母子的她们的娘子来说还是一种赤裸裸的背叛，但是清苒却是明白孟母三迁，不过就是为了让孟子有一个学习的环境，所以对于黄氏的所作所为，清苒还是十分的理解的，但是那一份理解，仅限于表面而已，对于黄氏的那个小子，清苒也还是有印象，那是一个十分的努力的少年，清苒记得他对书本如饥似渴的那一种态度，所以对黄氏，清苒虽然好感不多，但是也算不上厌恶。
“黄氏家的那个小子，也是真的争气，据说是一甲二十七名，现在在翰林院进修，和我们家少爷，是一起的呢，不过我们少爷可是优秀多了，那黄公子娶了祭酒司大人家的嫡出小姐，算是高攀了，不过那小姐，确实脾气十分的坏，我娘和我说，黄氏现在的日子啊，十分的难过。”
苦夏笑眯眯的说道，“我觉得那黄氏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当初娘子对她多好啊，她为了避祸，就是带着儿子走了，王枉费了娘子您的一片好心，现在报应不爽了吧，我想着，她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还在怀念以前和娘子生活在一起的日子。”
清苒无奈的摇头，不过看着一桌子的人都是十分的凯西，便也是没有说什么，她不可能左右她的丫鬟的想法，再者，对于黄氏第二次的离去，其实清苒的心里，还是很有芥蒂的，毕竟，当初是她将黄氏，从水深火热之中解救了出来。
“听说黄氏现在的眼睛不好使了，也是做不了绣活了，所以便是只能依靠着儿子过日子，现在将日子过成这个样子，也是她活该呢！”苦夏接着说道，大家都是点头，媚娘更是叹了口气。
“这就是她应得的下场，想当初娘子对她是多好啊，她却是不声不响的趁着娘子离开就是带着儿子走了，那些年，娘子不仅仅是给她和你们一样的月钱，有时候请她做个手帕什么的，更是给足了银钱，她家那个小子的纸笔几乎都是娘子给的，要知道，那个时候，一打宣纸，可是三文钱，贵着呢！那个时候，一两银子，可以换一百二十个铜板，一两黄金，可是足足十三两白银呢！”媚娘十分认真的说道，清苒抬起头无奈的看了一眼媚娘。
“就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了，我可是算很清楚的，当初黄氏带着她儿子离去的时候，说是去投奔什么大人，其实却是自己去买了一个小院子，那个小院子可是白银一百二十两，当初娘子请了她做事，那些日子，加上月钱和打赏，娘子可是给了她足足三百两的银子呢！我一年的收入，也不过才二三千两左右。”
“是啊是啊，现在他们还是住在那个院子呢，黄氏那些年还是开了一间小小的铺子做成衣卖，要知道，那些款式，可都是娘子您给画出来的，她却是靠着您的技术，转了个盆满钵满，不过索性她的铺子现在生意已经远不如从前了，不过是做些平常人家的布料生意，除了各式各样的开销，据说一个月也就是收入个二三两左右，加上她那个媳妇根本就是不让她和她生活在一起，身边还要个伺候的丫鬟，日子自然是过得十分的紧巴巴的。”
苦夏皱着眉头说道，看着这些似乎是越演越烈的丫鬟，清苒无奈的叹了口气，“你们啊，就不要在这里幸灾乐祸了，人家的事情，那是人家的事情，你们都是马上就要成亲了，来说说你们的进度怎么样了？”
两个丫鬟立刻就是低下了脑袋，脸上一片红云，不再做声了。
“封相公昨日里还在说，那赵家和李家，虽然家中清贫，两个人也不过是二甲的进士出身，但是两个人的人品都是十分的不错的，也是十分的有进去心，到时候好好的提拔一下，官至三品也是很有可能的，所以左右想着，却也是十分的不错的，更重要的是，以后苦夏麦冬都是官太太了，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媚娘尖着嗓子，然后就是说道，两个丫鬟都是狠狠的白了一眼媚娘这个为老不尊的人，然后就是看向了清苒，清苒的嘴角带着笑容，然后就是点头，“媚娘说的对，以后你们也是官太太了，就不要这么害羞了。”
“娘子！”两个丫鬟都是十分哀怨的看着清苒，清苒耸耸肩，和媚娘一起，一人一句，将两个丫鬟的脑袋都是差一点说道了桌子底下去了。媚娘和清苒对视一眼，看着两个丫鬟的样子，两个人的脸上就是戴上了笑容，有时候这也的欺负一下两个丫鬟，似乎也是一件十分不错的事情，清苒笑眯眯的看着两个丫鬟，转而，心间又是有了自豪，她这个院子里的这一摊大龄少女，总算都是嫁出去了，这也算是一件十分圆满的事情了啊。
接下来的一个月的时间，清苒都是十分的忙碌，先是苦夏，后是麦冬，两家人虽然都是过来帮忙，但是大部分的事情，还都是清苒在做，苦夏麦冬自然也是不好意思再出来，坐了很久，清苒就是叹了口气，“琴棋书画四个丫鬟现在还在洛阳，要下个月才是能够过来，早知道，当初就应该先把她们四个送过来的。”
媚娘点头，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腰，“是啊，那四个丫鬟力气大，做事也是勤快，确实是适合过来的，我就是不清楚娘子你怎么当初就是拒绝了那四个丫鬟过来呢？”媚娘十分无奈的说道，然后就是一把坐在了椅子上面。“我要休息一会儿了。”
清苒也是跟着坐了下来，“不过放心，咱们很快就是可以结束了，十月初七苦夏出嫁，十月十二麦冬出嫁，等两个人都是嫁出去了，咱们也是可以好好的享受日子了。”清苒笑眯眯的说道。
“娘子却是忘记了，明年二月二十三是九哥儿的婚礼，明年的七月初八，乃是十娘的婚礼，这些都是要娘子去忙活的。”媚娘笑着说道，清苒挥挥手。
“九哥儿和十娘府上是有婆子的，还有四个丫鬟也是要过来了，咱们到时候肯定是不会有这么忙碌的，所以你也是不要想太多了，到时候咱们肯定是可以安安静静的看着一个娶妻子，一个嫁人，我也是可以清清爽爽的在身后做个漂亮的姐姐，看着她们出去。”清苒叹了口气，然后就是说道、“以前的时候，想着他们在荀家，我一个被卖了的女儿，和他们，不过是只能书信往来，后来呢，荀家遭到变故，这些年荀家虽然还是皇上身边的臣子，但是明显的已经是越来越不受宠爱，反倒是我，却是夹在这个中间，也苦了六姐姐，因为荀家的事情，最后只能选择自杀，在孩子出生以后，就是这样安静的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清苒的眼角有眼泪掉了下来，“我总想着，和九哥儿十娘一起住着，可是终究这也不过是一个多余的幻想，他们都是长大了，而我，和他们，终究是有着那么几分的差距，和我住在一起，他们两个人都?十分的拘谨，左右到了最后，就是只哟我一个人生活了。”
媚娘也是叹了口气，她是更加直白的明白这些的，也是知道清苒说的就是实话，这些年，她为两个孩子付出了很多，但是并不代表，她的付出就是有回报的，这些年，没有回报的事情，终究是多于有回报的事情的。
“娘子，那您觉得，都督是个什么样的人？”许久，媚娘忽然就是问道，清苒微微一愣，然后就是转过了头去，“不知道，相守一生的人？还是我爱的人？我也不知道，只是在这离去的一年半的时间里面，我想的最多的，还是他。兴许这就是孽缘吧。”
清苒站起来，然后就是伸了个懒腰，两个人又是开始忙活了，老张抱这一大叠的油布走了进来。“娘子，您来看看，这些油布都是根据您的要求买的，还有您要的剪花还有其他的，我都是已经买回来了，还有苦夏麦冬的家具，也是都是做好了，已经上好了漆，今天二十九了，初四的时候，苦夏的家具，都是要搬过去的额，咱们也是要过去铺床了，为新人。”
老张的脸上带着兴奋，说道，清苒也是点头，嘴角也是勾起了一抹笑容。
“你说的是，你一说，我想着终于是可以安静的将这两个人送出去了，我心里也就是开心了。”
媚娘却是皱着眉头看着老张，“你身上怎么会有中药的味道？”
老张不好意思的笑笑，“张氏带着孩子就住在槐花巷，所以我经过的时候，顺便去看了一眼那个小男孩，你也知道，那个小男孩的腿，受了很严重的伤，我不能看着而不管的。”老张笑着说道，媚娘看向了老张的荷包，荷包干瘪瘪的，显然是身上的钱都是给了那个什么张氏。
媚娘撇撇嘴，脸上带着浓浓的不悦，“这件事情我还是不管的好，不过以后我替你去看那个张氏就好了，i一个大男人的，去一个寡妇家，还是不好的。”
老张却是将东西放在桌子上面，然后拍了拍媚娘的肩膀，“媚娘，这段时间你很忙，我也不想我的事情去麻烦你，再说了，我也是看着那个小孩子可怜，不过四五岁年纪，确实受了那样重的伤，那孩子还有两个姐姐，都是靠着一个寡母养着，所以啊，我就是时常过去看看，媚娘，你心里不要在意就是。”
听到老张的闻言软玉，媚娘的脸色就是好了，然后就是点头，“我知道的，左右我不过就是心疼你，你看你每天这样的跑来跑去的，还要去关照一个小孩子，再说了，老张，其实我觉得我可以做好这些事情的，顺便我也是可以出去走走，散散心，你看我这几天的忙活，整个人都是一身的火气，需要发泄一下的。”
媚娘还是十分的擅长把握好老张的情绪的，这一番话温柔中带着三分娇气，说的是十分的温婉，对男人也是十分的手中，看着老张越来越柔和的脸色，清苒摇摇头，然后就是示意媚娘带着老张滚蛋。这两个人，截下来，肯定是会发生一些你无法忍受的事情的。
事实证明有时候清苒的想法还是十分的厉害的，一个时辰以后，媚娘脸色瞬间就是好得不得了，眉眼带笑的走了进来，走起路来也是春风得意，十分的受用，清苒翻了个白眼，“我说媚娘，你们就不能变天的时候，稍微的节制一下，古人云。白日……”
“娘子您现在就使劲儿的调侃我吧，我倒是等着赵大都督来结束你的那一天，到时候我一定是要看看，我家温和的娘子是怎么面对这件事情的，到时候万一哪天小两口温情脉脉，这大白天的要是把持不住了，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媚娘笑眯眯的打断了清苒的话语，清苒无奈的摇头，表示和媚娘这个人，绝对是说不上什么话的，如此想着，心情瞬间就是好了很多，摇头晃脑的进了房间，然后就是开始忙活去了。
她虽然是觉得赵烨可以，不过也是要吊吊胃口的，断然是不可能这么快就是结束一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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