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管教(五千字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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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管教(五千字求订阅)

嬴昭疯狂地绕着孝节宫足足跑了两圈,发现今天身后没有催魂似的“啪啪”声音,终究觉得不对。慢慢放缓脚步,他这才省过神来似乎听见有人说“小年”之类的话。哦喔!昨天可怕的婠大姑大发慈悲,说了今日是祭灶王爷的小年,放自己一天假。

    

    可怜的翌郡王一屁股坐在地上,歇了半响,低着头不好意思看宫人们忍笑的神情,一路被狼撵似地快步窜回承孝院。小太监如意与小宫女帛儿赶紧过来接着,嬴昭在二小的服侍下净了面漱了口,又换了身衣裳。

    

    如意见他噘着嘴不高兴,小心翼翼道:“王爷,听说今儿早晨比昨天多了好些点心。县主说,这几日您颇有进益,今天让您吃个够!”

    

    嬴昭眼睛大亮,却又黯淡下去,轻声问:“你们说我是不是很没用?居然这么怕婠姑姑。方才看见檐下撂着的炮仗,想来你们是在玩呢,我就以为是燃香鞭在甩着。”

    

    帛儿脆生生笑了几声道:“王爷,您怕县主娘娘不假。可这但凡有眼睛的都看得见,县主娘娘是为您好。”放低了声音道,“樊嬤嬷以前还老嘀咕,说县主娘娘虐待您,现在她见您身子比以前好了许多,又肯读书,高兴得很呢。上回陛下特意嘉奖您的旨意里不也夸了县主娘娘是个极尽责的掌事女官么?”

    

    嬴昭咧开嘴,笑容有些无奈。樊嬷嬷这个把月得的赏钱比以前一年都多,她是被赵婠收买了好吧?父皇上次特特下了一道旨,夸自己守陵期间不忘强身健体、刻苦攻读,自己是很高兴啦。可是,可是,那是赵婠逼得好不好?唉,大家都向着她,就连父皇也是。他老人家无所不知无所不晓,肯定知道自己这些天受的苦,怎么也不骂婠姑姑两句呢?好歹,好歹让自己每天都能吃饱吧?

    

    怨念深深,嬴昭来到了偏厅吃饭,赵婠笑嘻嘻地正与赵忠说话,看她那兴高采烈的样子,小王爷莫名打了个寒颤。

    

    赵婠见嬴昭走过来,站起身规规矩矩行了礼,笑道:“给王爷请安!”

    

    嬴昭赶紧闪开,不敢受她的礼。笑话,人家那个御封的县主带掌事女官就不说了,她还是一面会说会笑会跑会跳的活金牌呢。某日,成公公悄悄告诉嬴昭,说老奴借着奉命下山去取书的机会,向皇帝陛下告了县主娘娘一状,结果陛下不仅骂了老奴一顿,还再三嘱咐要王爷听她的话,要不然……打死都不用偿命!老奴又打不过那赵忠,王爷以后且忍着吧,总有出头那一日!

    

    嬴昭笑道:“婠姑姑,你方才也不喊住我,害我白跑了两圈。”如意并帛儿说了,是前面承顺院里的人拿来的炮仗,说了让在王爷卧房的墙根下放的,这不是成心嘛?

    

    赵婠坐回椅子里,慢悠悠喝了口热茶,漱了口之后才笑道:“要是你不跑,今天就没这许多吃的,还像昨天一样。”

    

    嬴昭缩了缩脖子,也坐好,帛儿给他添了一碗粥。他见赵婠点了头,这才唏哩呼噜地大喝起来。

    

    赵婠与赵忠在自己院子里都吃饱了,她过来只是为了给嬴昭试食,按说这不是掌事女官的事,有专门的试食宫人,但赵婠坚持让自己来。她开了口,别人也不敢反驳,因此,每顿饭之前,只有赵婠点了头,嬴昭才能吃。

    

    “上次我托人往宫里带信,皇帝陛下亲自拟了书单,我让人在外面买的书,今天应该会到了。这个把月读的那些书,陛下说只能当饭后睡前闲暇时的消遣,正经可不能学那些个。今日小年,咱们去机关营闹腾一天,明早把书带回来。”瞧见嬴昭的脸越来越绿,赵婠笑得越发开心,“我家勇叔别看长得凶神恶煞,却是个满腹诗书的饱学鸿儒。从明儿开始,你上午仍然跟义叔学跑步,下午随勇叔读书。”

    

    嬴昭放下筷子,幽幽道:“婠姑姑,快过年了。”

    

    赵婠点头,笑道:“我知道呀!过了年,我十岁,你九岁,更加要懂事知上进才对!你瞧,明年一年我每天都安排得满满当当,不但要完成机关营三位师父和机关供奉院胡师兄布置的功课,还要监督你读书学武,我这么认真努力,如果你再不懂事,我的心血岂不白费?”蹙起眉,装出可怜相,“皇帝陛下把你托付给我照看着,要是完不成任务,我这颗可爱的小脑袋就保不住了,你忍心啊?”十岁的小孩说起话来活像四十岁,赵忠听得嘴角抽搐。

    

    嬴昭郁闷地低下头,狠命冲早饭使劲,身边咕咕咕的闷笑声让他又恼火又无奈。正如帛儿所说,赵婠这是为了自己好。但是,有没有人来问问他,他究竟想不想让赵婠为了自己好!?她专横霸道,从来只有她说,自己做。自己要有异议,不但忠义勇信四位的眼睛冷森森地瞪过来,小丫环包子和馒头水灵灵的大眼睛不屑地剜了又剜,就连一向对自己极为照顾的暗红哥哥也帮着她说话,唉!

    

    赵婠见怪不怪,如今嬴昭肯读书习武,她就已经很高兴了,自然不理会他的小小别扭。话说,也不知道暗红与他究竟说了什么,居然神神秘秘地两个人都不肯告诉自己。也真看不出,软弱胆小的小胖球居然还有一副硬骨头,那天几乎都快把他给抽死了,他竟然还硬挺着不松口,宁肯被打死也不读书不练武。

    

    吃完饭,歇了一口气,又用了茶,赵婠站起身,嬴昭也急忙跟在身旁。如意与帛儿眼巴巴地瞧着小王爷,都想去机关营玩。这寿皇宫冷清得要命,就算是过年也最多燃几竿炮竹,哪有山下来得热闹?

    

    嬴昭接收到如意帛儿的眼神,犹豫了片刻,终究对赵婠道:“婠姑姑,我能不能带如意和帛儿一起去?”

    

    赵婠弯了眼睛笑道:“你是王爷,要带谁去你自己决定,不用问我。不过呢,带去的人最好不要太多,咱们虽说去的是机关营的家眷村,毕竟那地方特殊着。”

    

    嬴昭大喜,点头道:“这个我知道,我就带着如意和帛儿,这儿也不能少了人照看。”如意和帛儿笑得嘴也合不拢,到山上这么久,还从来没下去过一次,可把小孩儿憋坏了。

    

    赵婠不再多说,领着嬴昭和二小来到自己院子里,却见暗红与包子馒头,以及另外三位护院都等在那儿。包子馒头看见帛儿,迎上前去。三个小姑娘凑在一处,压着嗓子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如意不敢离王爷太远,只竖起耳朵听着。

    

    暗红快步上前,笑道:“小姐,车已经准备好了。”

    

    赵婠道:“那咱们走吧。”

    

    招呼一声,一票人马往院外走,出了孝节宫,又转过月亮门,再走不多久,便出了寿皇宫。

    

    外面停着一辆马车,嬴昭一看傻了眼,这么辆只能坐三四人的车,哪里坐得下这许多人?

    

    赵婠却很满意,绕着那车转了一圈道:“不错不错。包子馒头帛儿,你们上车去,如意赶车。”笑眯眯地对嬴昭道,“算起来,咱们沿着皇陵甬道也跑了一个多月,每次都是忠叔与义叔用轻功带着去的,今天,咱们跑去机关营。”

    

    嬴昭早在赵婠露出那样又甜蜜又天真的笑容时,腿肚子就有些转筋。听得她这么一说,身子一软差点坐到地上去。他头上立时就冒了冷汗,知道她必定还有下文,绝不只是单单跑步这么简单。

    

    果然,赵婠又道:“要是你跑不过我,中午饭就没了。呐,你现在可是有了一……”故意拖长声调,见嬴昭憋红了脸,她才道,“品的武道修为,不可能跑不赢我这个弱女子吧?”

    

    嬴昭悲愤地瞪着赵婠,你还叫弱女子?!是,你是没有真气,我是修练出了可怜巴巴的一品真气。但,但你这山里长大的野猫儿,成天被狼追让虎逐的,这个把月我就没一次跑赢过你!

    

    “这次,允许你用真气!”也许是见嬴昭的神色着实可怜,今天又是小年,不宜发生什么不忍言之事,赵婠开了金口补充道,“如果跑不动了,义叔会教你如何借助真气,嗯,这大概才叫轻身功夫。”

    

    嬴昭终于有点儿笑模样,他也不是那不知好歹的人。他的武学资质差得难看,若不是赵婠,谁也没那耐心去教他武艺。这位义叔,虽说嘴巴刻薄了一点,武道修为也只不过五品,却有一身连成公公都赞不绝口、颇为羡艳的轻功。成公公是谁?皇帝赏给翌郡王的高手,正儿八经的六品上强者。

    

    赵义瞟了眼裹得包子样的嬴昭,冷哼哼道:“要跑可不能穿这么多。不知道的人见了,还以为是小姐团了雪球在地上滚着玩。”又打了个哈哈,“说错了说错了,便是脱去这身累赘,人见了还是会以为小姐在滚雪球。”

    

    这话一出,休说旁人,连嬴昭也不好意思地笑起来。他这些天日日被操练,在皇陵甬道一跑就是几个时辰,累得死狗也似。赵婠给他的饮食定量不多,不像以前那么乱嚼食,每日又消耗大,堪堪只够填肚皮。尽管如此,嬴昭这身膘只是练得紧了些,倒没见少多少。

    

    因而,负责教嬴昭如何跑步瘦身的赵义甚为恼火,时常讥言讽刺。嬴昭听得多了,初始生气懊丧,后来便不以为意。

    

    众人笑了一场,包子馒头帛儿爬上车,车厢里已经装了几十包礼物,三个小丫头生怕弄散了,乖乖坐好,不敢靠近。如意把鞭子“啪啪”一甩,吆喝一声,拉车的大马就走动起来。

    

    听得这熟悉的啪啪声,嬴昭身子抖了两抖,瞪了如意一眼,如意吐了吐舌头,不敢再耍花活,乖乖赶了车跟在众人身后。

    

    忠、义、勇、信四人都是武道强者,走在泥泞不堪的雪地里有如闲庭信步。暗红如今虽未曾突破六品,却也已至瓶颈,走雪路亦是轻巧。说来说去,要比赛的只有赵婠与嬴昭。

    

    两个人都脱了大毛衣服,轻装上阵。开始有些冷,跑了不多时便暖和了。嬴昭一如既往地跑不赢赵婠,憋得小胖脸通红,咬紧牙关死死追着,按赵义所传跑步时的呼吸之法不断调整自己的步伐。

    

    跑了三里地,嬴昭体力不继,脸开始发白。反观赵婠却仍气定神闲,还不时扭转身子倒着跑。赵义见状,开始教授嬴昭一套轻功口诀,虽这套功法不是一流的,但能教给嬴昭就算赵义瞧了赵婠的面子。

    

    慢慢的,嬴昭的步子轻快起来,赵义也暗暗松了口气。瞧着这假徒弟虽痴肥,却不傻不愚,脑瓜子还是挺灵光的,否则也不能如此之快地粗略领会这套轻功口诀的意思。少主有交待,嬴昭学武那是烂泥扶不上墙,别的都无所谓,轻身功夫一定学好学精,关键时刻逃命就指着它了。

    

    再跑了两里地,前面就是守陵的御林军值守营地,众人都放慢步伐。暗红去与那御林军值守将士交涉,他常来常往,已经混个脸熟。

    

    听这国公府的大管家说,不但县主娘娘,而且翌王爷也都下了山要去机关营,御林军这一营新近上任的主将关将军慌忙跟着暗红迎上来。

    

    关将军与嬴昭行礼,嬴昭还了半礼。他又对赵婠极认真地深施一礼道:“末将见过敏县主,这一路上又是雪又是泥的,是否要末将送您过去?”

    

    赵婠一愣,听说御林军这儿的驻守将军换了一位,便是眼前这青年将军了,他对自己比对嬴昭还恭敬,却是为了什么?

    

    关将军见她疑惑地盯着自己,当下一笑道:“县主娘娘,末将还未曾谢过您相救之恩呢,当日您在雍山猎场救下的关宗皓正是犬子。”

    

    赵婠恍然大悟,笑道:“关将军不必客气,怪道婠婠瞧着你有些面善,原来你是十二少的爹爹。他可好?我记得他还来我家祭拜过的,只是那日以后就再没见着了。”

    

    关将军道:“犬子经历猎场一事,颇为进益,习武学文再不像以前那般懒怠。末将半个月前才从镇东军赶回,听犬子说了那经过,他话里话外对县主极为推崇尊敬。”又笑道,“犬子看着不言不语,心里却明镜一般,还说县主日后必定是当世巾帼中的翘楚。”

    

    赵婠心道,你这个爹比你儿子的话要多得多了。不过,他说这么一大串是为什么?便说:“关将军有话直说罢,”调皮一笑,“您今天说的话大概比十二少一个月说的还多呢。”

    

    关将军原本气宇轩昂,站立得笔直,听赵婠这么一说,挺大个人竟然很有些不好意思,道:“家父远在边疆,不能亲来给县主道谢,便吩咐末将一定要好好谢过县主。如今县主在山上守陵,犬子来给县主提鞭执蹬,做几年小厮也是我关家的一番心意。”

    

    救命之恩,当几年小厮就还清了?这老关家还真是划拉得好算盘。不过出了好几位军中重将、一门忠烈的关氏,其掌家人堂堂关大将军的金孙十二少,派来给自己提鞭执蹬,干些下人才干的事情,这样的情面也算大了。

    

    赵婠摇头推辞道:“关将军言重了,那时无论是谁,只要赵婠见着了,必定会救的。老将军和您都不必放在心上。”

    

    关将军笑了笑道:“县主,您也许是恰逢其会举手之劳,但对我老关家而言却是一条性命,一个资质上佳的好苗子。”忽然伤感道,“家母身子一向不好,又素来疼爱犬子,要是犬子有个三长两短,家母还不知道会伤心成什么样!因此,还请县主看在老父老母的面上,万勿推辞。就算犬子愚钝不堪不能入您之眼,也请您稍稍容忍一二,如此末将才能向家父交差。再者,这清凉山上清静得很,犬子若能到此,说不定学业武艺皆会大有长进。”

    

    好么!这谁说的关家人都拙嘴笨舌?这位关将军简直就是舌灿莲花,赵婠都不知用什么话来回绝了。听听人家这意思,如果不让关宗皓来,就是不给关老将军夫妇面子,而且竟成了堵住人家上进之路的恶人。

    

    赵婠只好道:“关将军既如此说,便请十二少来与翌郡王做个伴吧,他如今还没个伴读呢,只是要皇上下旨才行。至于提鞭执蹬之类的话,您再也休提,否则赵婠无论如何也不答应十二少上山。”

    

    关将军又给赵婠行了一礼,笑道:“末将替家父家母谢过县主。您有什么差遣,只管吩咐犬子就是。那孩子看着愣头愣脑,脑瓜子其实甚为灵活,并且是个实诚人。”

    

    如此一锤定音,关将军说立时回去请旨,过了正月十五就把人送上山来,赵婠苦笑着应了,婉拒了关将军送众人到机关营的好意,一行人又继续跑。

    

    嬴昭偷眼一瞧,赵婠的脸色沉郁如水,不禁替可怜的十二少担起心来。让赵婠心不甘情不愿办事的人,她可不会手下留情,小关不来则罢,若当真送上门来,只怕与自己一个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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