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 活的没有自我
青衣与采湘在醉花酒馆待了一个时辰之久。
黄昏已过。
几颗星星隐隐作现。
正当青衣要起身时，店小二走来凑近她的耳畔，轻声低喃两句。
青衣会意一笑：“既然霞姐在忙，今日我便不等了。”
瞧向采湘，“姐姐，这里的寒潭香甚是香甜，不知姐姐可否买上两坛，让我拿回王府喝？”
采湘颇有一番当家做主之色，将手中一锭银子交给小二：“备上两坛年头最久的寒潭香，送去王府。”
“不必了。”青衣阻止，“让嵘楠拿上便是。”
“也好。”采湘附和。
拿上两坛寒潭香，青衣等人离开醉花酒馆。
回到王府之后，书房内燃烧着灯光，百里墨清和落景枫的身影透过窗户，映照出两抹影子，青衣站在远处，深眸凝视了一会儿。
之后笑言：“姐姐，我喝了酒，满身的酒气，不宜与王爷靠近。王爷与落将军夜里商议，还请姐姐，多多照顾了，妹妹看来是帮不上什么忙了。”
采湘摆首：“无碍，你且去好生歇息，这边，有我伺候王爷。”
“有劳。”青衣微微行礼，与嵘楠共同离去。
采湘瞧向书房中，对于这个她要跟一生的男人，她百般不想靠近，可又能如何呢？
“福晋。”同样伺候皇后，现在被指派来伺候采湘的丫头素莲，叫了一声。
采湘回过神来，深吸了一口气，吩咐道：“随我去小厨房，做些清甜可口的点心吧。”
“是。”素莲点头。
采湘在小厨房中正忙活着，沾满面粉的双手不停揉着面，眼睛晃神，发呆的看着前方，根本没有注意手中的面，已经被她揪的不成样子。
素莲“哎哟。”一声，上前连忙将面夺过，有模有样的揉起来，嘴上有些斥责，“福晋，您瞧瞧，面都让您弄成面疙瘩了，这还怎么做点心啊。”
采湘“额！”了一下，低头瞧了瞧，带着歉意，“我没注意。”
素莲一边揉面，一边窥探问：“福晋，今日您和侧福晋出去，可发现了什么？皇后娘娘那边可是等着消息呢。”
采湘看向素莲。
她一双丹凤眼上挑的模样，让人很是不舒服，这双眼睛，从采湘出宫的那一刻，便日日夜夜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采湘回头不屑道：“我自然不会辜负皇后娘娘，还无需你来担心。”
素莲嘴脸立即沉了下去：“奴婢当然不想跟着担心，只是福晋，你要不尽心当差，受连累的可就不只是你我那么简单。”
采湘咬紧牙关。
想着家中亲人被皇后派人照顾着，心里就七上八下。
做好点心，走出厨房时，就听见一个端着盆的丫头云朵说：“侧福晋真是厉害，一个女子，竟然活的那么洒脱。”
“是啊，对饮成双人，摘星亭，真是一副美景呢。要不是还得洗衣服，我真想在旁边一直看着。”抱着一堆衣服的丫头云彩，埋头埋怨。
二人路过厨房，瞧见采湘后，立即眼神游离，行了个礼：“参见福晋。”
“见到福晋不第一时间行礼，嘴里谈吐什么乱七八糟的？”素莲斥责。
二人立即跪地：“福晋恕罪。”
采湘也是俾子出身，知晓伺候别人时的心酸，摇摇头：“罢了。”不解问，“你们刚刚说侧福晋怎么了？”
二人面面相视。
云彩连忙解释道：“刚刚路过摘星亭，侧福晋与嵘楠公子，正坐在摘星亭顶，喝酒呢。”
采湘以为青衣回去歇息了，听到此话，随意挥手：“知道了，不管言语好坏，主子可不是你们可以议论的，干活去吧。”
“多谢福晋。”
云朵和云彩落荒而逃。
采湘转身：“走吧，将点心送去书房。”
素莲一把夺过托盘，指责：“送什么送啊？”
又分析道，“侧福晋醉酒，保不齐会说些什么秘密。这点心，我会送去，你自己该做些什么，用不着我教你了吧。”
说着，端着点心便扬长而去。
曾经在皇宫，是自己手下的宫女，如今在王府，身为福晋的她，都可以让一个丫头差遣。
她活的，从来没有自我。
心头苦笑。
脚步朝着摘星亭而去。
幽幽夜空闪烁，微风亲密吻着脸颊，青衣单膝支起，放在之上的手臂垂直，手中的酒碗微微倾斜，酒水似流水般，流淌而下。
青衣举起酒碗一饮而尽，豪爽将手伸过去：“再来一碗。”
嵘楠对她的酒量根本不担心，并未拒绝，而是倒酒之时道：“姑姑，你已经喝了十碗有余。就算你再胜酒力，也架不住酒精的催发。”
青衣喝着酒，余光扫了嵘楠一眼，带着酒意道：“才十碗，两坛子酒，今夜，我要喝光。”
说完，往嵘楠身边靠了靠，“不是还有你在我身边呢吗？你不会让我大醉的。”
嵘楠一脸无奈，拿出一粒药丸送入青衣口中：“此药是从千年雪山冰莲中提炼而成，有解救的功效。可这两坛子酒下去，你也会醉的不省人事的。”
青衣“咕噜”一声，将药丸随同酒水一同下肚。
嵘楠又给她到了一碗，随后自己也到了一碗。
青衣正爽快的喝酒时，余光瞧见嵘楠，举起手臂，用宽大的袖子挡住自己一半的脸，唯唯诺诺的喝着。
她一把扒开他手臂，眯眼教训道：“一个男人，怎么像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来，干杯，给我畅快的喝。”
说着，碰触酒碗的声响甚是清脆。
天医族，无一不喝酒。唯独嵘楠，对酒这个东西，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听见青衣这样说，脸上多少有些挂不住。
“好，今日我就索性，舍命陪姑姑。干杯！”
“爽快。”
酒水下肚，灼烈的感觉令青衣眉目狰狞，片刻便享受般夸赞：“真是好酒，这是我喝过最好的寒潭香……”
“寒潭香”三个字，青衣的声音弱了下来，忽而想到多年以前，眉目瞬间沉了下去，眉眼深处的点点幽光，尽显哀伤。
“姑姑？”嵘楠轻声唤。
青衣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又重重的吐出，低眸苦笑：“嵘楠啊，我这一辈子，脑海中唯一的念想，就是爹爹和娘亲了，若是他们还活着，眼前，又会是什么景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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