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二章 成年人的选择
“这是为了你好。”
也是为了小晨好。
顾老太太把话就放在这里了。
明摆着就是想让顾夜白在这里和苏璃断个干净。
但是……
“我是一个成年人了，”顾夜白淡淡看了老太太一眼，眼神中满是寒芒，“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我自己清楚。”
不需要您来为我做出选择。
老太太对他的态度确实不是很满意，但是那又如何，她已经达到了目的。
“外面的那位，她也是成年人，可在我看来，她比你脑子更清楚些。”
至少她选择放开顾夜白，让他进来，这是她的取舍。
就算是顾夜白再怎么一意孤行。
至少苏璃足够乖巧，顾老太太倒也不至于太为难她。
可惜。
“老夫人……”
顾老太太刚刚说完这句话后不久，就见管家一脸纠结地走了过来。
“要说就说，磕磕巴巴地像什么样子！”
顾老太太训斥了一句。
管家脸色难看地看了顾夜白一眼。
然后又在老太太的注视下……
无济于事。
“外面……那位苏小姐她还没走。”
“什么？”顾老太太果然没想到这一着，声音都拔高了不少。
她本来还以为苏璃多少会识时务一些。
“她现在跪在门外……但是您知道的，今天晚上这雨，怕是要下一夜……您看是不是先请她进来？我担心……”
管家又看了顾夜白一眼。
但是还没等到顾夜白说话，就听老太太语气中带着气愤。
“她爱跪着那就让她跪着！”
老太太呵斥了一声，一双鹰隼似得眼，扫了一圈在屋内的众人。
“谁都不许出去管她！否则，逐出顾家！我倒要看看她能够跪到几时！”
话罢，老太太一脸冷漠地直接转身上了楼。
走到楼梯半途的时候还回头看了一眼顾夜白。
“你还愣着做什么？难道那个女人，还不如你儿子来得重要吗？！”
老太太这是真的动气了。
顾夜白难得地低下了头……
但原本冰冷的眼神，却是在此时溢出了一丝淡淡的欣慰。
那个女人可真是……
……
苏璃跪在冰冷的雨里。
地上的青石板硌地膝盖生疼。
但是随着夜越深，雨越凉。
她的身子逐渐就麻木了。
一双漂亮的唇都变得苍白了起来……
雨水顺着她的发丝落下。
她眯着眼，始终看着顾家老宅那紧闭的大门。
她不后悔，让顾夜白离开，先去看顾晨的情况。
但这并不代表她对顾晨丝毫不在乎……
她确实可以离开。
但是她却下不了这个狠心。
至少让她再见顾晨一面……
也许是潜意识里的那份羁绊。
她总能感觉到……
顾晨需要她。
那个孩子，这么多年了，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
被顾夜白一个男人独自抚养长大，虽然顾夜白不缺钱，自然不会让顾晨吃苦。
但是母爱的缺失……
从她第一次见到顾晨时……
这个聪明又漂亮的小孩儿就让她心疼。
和那份血缘关系无关……
也许冥冥之中又有定数。
他是自己的孩子……
就算苏璃不知道这件事情之前……
遇到这样的情况，她也绝对无法对顾晨弃之不顾。
所以她跪在这里。
不是想要演苦肉计。
更不是再威逼谁……
她只是想用自己的方式，向顾家那群人……
向那群和自己一样，觉得自己不配的那群人表达。
我什么都可以不要。
唯有顾晨……
“小晨……”
苏璃冷得发抖的唇轻轻地开合……
轻声地呼唤着那个牵动着她内心的孩子。
求你……一定不要有事。
雨越下越大。
……
顾夜白跟在顾老太太的身后，从先前知道苏璃在外面跪等之时起，他就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顾老太太以为他终于妥协了。
反倒是多说了两句。
“那个女人，她要是还有点自知之明，就不应该做这种蠢事，这个世界没这么简单。”
“……”
“这根本就不是钱的问题，不是她在外面跪着，买惨博取同情，就能有用的。”
“……”
“正是因为她别无所求，但相反，她求的是我的孙子，顾氏现在的掌舵者你，以及未来继承人小晨身旁女人的身份……所以我才不允许。”
“……”
“夜白，我希望你能够弄清楚这一点，不要再惹我生气。”
“……”
就这么一段不足百米的路程。
顾夜白始终的沉默并没有换来顾老太太的理解。
反而是顾老太太的喋喋不休……
直到两人最终站在了一个客房的门口。
顾老太太让管家打开了门，让开了身子。
“顾晨就在里面，”她说，“你去看看他，我就不进去了。”
顾老太太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脸色不太好。
这份情感上的淡漠被顾夜白捕捉到了。
用脚趾头想就知道……
大概小晨也不想见她吧。
顾晨和顾夜白不一样。
顾夜白的童年，多是压抑。
但是顾晨却在他的宠爱之下过惯了野蛮生长的童年。
顾老太太再用当年对待顾夜白的这一套去对待顾晨，那必然是会遭受反噬的。
顾晨不要她……
这是最大的可能性。
否则，以顾老太太的医术能力，断然不可能让顾晨的病情严重至此到需要她来对自己示弱。
大抵是因为顾晨拒绝吃药打针罢了……
不是什么不治之症。
否则顾老太太也不会如此从容了。
到目前为止，一切都还在顾夜白的掌控之中。
接下来只差……
顾夜白大步走进了顾晨所在的房间。
宽敞的大床上，顾晨头上贴着退烧贴，一双大眼睛湿漉漉地，明明眼皮子都快撑不住了。他却还是倔强地睁着双眼。
旁边有佣人和家庭医生在随护。
不断地劝解道：“小晨少爷……现在已经很晚了，您就算不吃药，那先睡觉好不好？不然您这样，病是不会好的呀……您好歹休息一下……”
顾晨在迷迷糊糊中，就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朝着自己走来。
“大……大宝……？”
他喃喃地轻哼了一声。
顾夜白走到了顾晨的床边，看着他那因为发烧而变得绯红的小脸。
神情却是那样地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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