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师父傻了
空言回来的时候黄毛毛已经淋的透透的了，浑身的毛都湿哒哒的沾在了身上。
他走过去将它捉住弄回屋找了帕子认认真真的给它擦了水，让后把它放进蛋壳里。
毛蛋在门口问他：“我记得这小鸡出壳也有好几个月了吧？怎么个子没长，连毛都没有换？”
空言也不知道，挠了挠光头看了床上的人一眼就出了屋，在另外一边的门墩上坐下来道：“小僧也不知道。”
“后面地里面的玉米我是给收回来了，狗哥也不在，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打算的，让我爹连前面的沙地一起给犁了，还不知道该种些什么。”
毛蛋说完看了空言一眼：“许大夫那个样子，你们应该暂时走不了，留在这里总要吃喝的，那地里总该再种点什么才行，种麦子的话就要抓紧了，季节说过就过了。”
空言拿着玉米棒子的手顿了顿：“小僧没有种过地，不懂这个，要是不行就不种麦子了，留着种药材吧。等天气好了就上山，看看有可用的就挖回来栽上，种子也行，师父炼药需要的挺多，再不济也能卖出去换成钱。”
毛蛋张了张嘴，想说你师父还不知道哪天会醒呢，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也行。”就剩下这两个字了。
毛蛋边搓着玉米粒边打量空言，瞧着他速度倒是快，那玉米棒子在手上一掰弄玉米粒就全掉了，看的他瞠目结舌的，忙凑过去求教：“慢点，慢点，再弄一遍我瞧瞧。不是说没种过地，瞧你干活倒是挺厉害。”
空言笑了笑：“小僧就是取了个巧。用意念控制着，手上的力道一掌控好，这个就容易了。”
毛蛋再问，他就说不上来了。
要让他教，他更是教不来，只能硬着头皮道：“这个不是一下子就会的，施主要是想学，不如以后就跟着小僧打坐吧，比睡觉好。睡觉就是虚度光阴。”
“问题是我一坐那里就会睡觉啊！”
这个，空言就没法了，还没有等他想到怎么说，屋里就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
他一下子站起身急匆匆进了屋，一只脚才堪堪寝室的门槛就愣住了，然后就喜出望外的疾步走过去，看着床上坐起来的人道：“师父，你醒了？”
然而床上的人睁着眼睛看着他，愣愣的好像不认识他一般，眼珠子半天才转了一下，突然就嘻嘻笑了，喊了一声：“小哥哥！”
空言的脸一下子涨的通红，看着床上那人的笑脸和空荡荡的眸子，他心中渐渐浮起一丝慌乱：“师父，小僧是空言。”
许笙歌又喊了一声：“小哥哥。”
迟进来一会儿的毛蛋震惊的看着她，许大夫这是怎么了？自己的徒弟都认不得了，睡傻了吧？
事实证明，许笙歌真的傻了。
空言伸手扶着她下地问她：“师父，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她歪着脑袋看着他，一脸懵懂，似乎并不清楚他在说什么。
空言一直盼着人醒，从九华山到怀江山，整整两个多月了，终于醒了。可醒来的师父却不是师父了。
她好像什么都不懂，眼里也没有什么光彩，黑白分明的眸子里空荡荡的，眼珠子几乎都不怎么动。
从中午醒来到下午，她就说了三个字，“小哥哥”。
问她什么都不回答，只一个劲的盯着人看，看的人寒毛倒立。
空言震惊过后渐渐平静下来，拿了椅子放在门边上扶着她去坐下，然后自己坐在一边的门墩上跟她讲话：“师父，这里是怀江山翠竹林啊，你和沐施主的家。”
“你看，那是毛球 ，我们上天走的时候它还是个小团子，现在都变成这么大的狗了。”
“还有这个。”空言把黄毛毛递了过去：“这个师父还记得吗？这是沐施主从山里捡回来的蛋孵出来的，它有个名字叫黄毛毛，是沐施主起的。”
许笙歌愣愣的，突然眉眼一弯 呵呵笑出声，伸手一把就抓住了黄毛毛，快的不管是空言还是黄毛毛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
然后那小鸡仔就开始尖叫着啄她的手，娘了个西，要死了，要被掐死了。
一个抓住不撒手，一个拼命反抗求活命，许笙歌像是不知道疼一样，手背被黄毛毛啄的鲜血直流也不撒手。
空言抓住她的手想掰开却掰不动：“师父，你放手啊，放手，黄毛毛要被你掐死了，要死了！”
许笙歌歪头看了他一眼，手突然松开，黄毛毛啪叽一下落地上，弹了弹两只腿儿，半天都没有缓过来。
许笙歌愣愣的看着手上的血，突然嘴一撇就哭了：“疼，疼！”
空言慌忙进屋取了药，然后毛蛋也回神，飞快的去灶房打了水出来。
空言用帕子把她的手上的血洗干净，然后给她敷药，再用布将她的手完全缠了起来。
她就跟个孩子似的一直喊痛哭闹，空言只能低声哄她：“不疼不疼，擦过药了，很快就好了，很快就不疼了。”
毛蛋在一旁看着，心里堵的特别的难受。
他还记得当时发生疫症的时候，在坝子上灭鼠，面前的女子立在虚空，如同神仙一般让人望而生畏。
他也记得大哥李长明受伤的时候，她将人救回来，破门而出抬手给了那个人一剑，何等的意气风发。
怎么突然间，突然间就成了这样子。
除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整个人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完全看不到半点当初的影子。
“小和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许大夫怎么会变成这样子。狗哥，狗哥要是知道她变成了这样子，该多难过。”
空言捏着许笙歌那只受伤的手轻轻的吹了吹，然后拍着她安抚她，直到她渐渐停止了哭闹才寻了空隙回毛蛋的话：“师父会好的。当时，她神魂俱散，都以为她死了，可是她捱过来了，活了。小僧相信，她一定会好起来的。”
说完，看了一眼歪在椅子上的人，刚刚醒来，到底精神不济，这么一会儿，哭闹过了就又睡着了。
他起身，伸手从她后腰穿过去将她抱起来进屋，或许，一脚睡醒就好了，师父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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