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不曾泯灭本性
从禅房出来,她并没有直接回院子,而是朝放生池那边据说是佛祖曾在那里参禅悟道的菩提古树下走去,夜色微凉,淡淡的月光给寺院披上一层银色的薄纱,她在菩提树下伫立,感受着源自菩提古树和下面放生池里面那浓郁的生命气息,原本沉寂下去的气海再一次涌动,那种隐隐要再近一步的感觉又出来了。
可是她并不着急,她心里清楚,时机还不到。
她缓缓的闭上眼,任由体内磅礴浑厚的力量到处乱窜,争先恐后的吸收着源自于外间传来的生命之力。
空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一直默默的站在她身后注视着她。
不做声,许笙歌感知到了也就假装不知道。
了然说的极是,空言本性纯良,哪怕心魔已起,都不曾泯灭本性,这一路走来他尽量在和自己保持着距离,也尽量的像平时一样,怕自己多想。
按着原先她的计划,只是将人送回普陀山,而后一味药下去彻底替他断了前尘过往,一切归零。
心魔既因自己而生,那么忘了,自然也就不存在所谓的心魔了。
这打算只有她自己知道,连沐乘风都不曾告诉,哪知一到普陀山,空言竟然主动提出要去明镜台静坐。
等气海重新归于平静,她再回头,身后已经没有了人影,好像先前只是错觉一般。
五更天,晨曦初露,沉寂了一夜的寺庙又热闹起来。寺中的僧人都起来做早课晨练了,许笙歌自然也不会再睡,在院中冲了清茶小坐,等早茶之后,寺中那洪亮的钟声就响了起来,一时间传遍四面八方。
沐乘风带着阮溪,陪着她一起和引路的僧人去了般若寺后面的落云峰下面。
时辰尚早,落云峰的天梯之下却人头攒动,多年不曾在寺中弟子面前了然等人竟然出现了,除了了禅,三个人都到了,至于控制2空寂等人,自然是毕恭毕敬的随侍几位祖宗左右。
而后周遭才是各个辈分的僧人。
等到了近处许笙歌才发现,那落云峰与地面似乎只连着那一道道石阶,石阶上面云雾弥漫,根本看不清楚,只能遥遥看着云层之上的山峰像是悬浮于半空一般。
空言一到,人群自动退开一条道让他们几人缓步走过去。
行至烟雾缭绕的天梯之下,空言合手一一拜了了然等人。
许笙歌则拉着阮溪在叮嘱:“等会儿和各位师父乖乖在等,一定不要乱跑,姐姐和哥哥送了空言就回来。”
阮溪点点头,然后又道:“我不能送吗?”
许笙歌道:“阮阮太小了,等长大一点才行。”
阮溪点点头,走到空言身边,伸手扯了扯他身上的僧袍道:“空言哥哥,你要快点好起来,等你好了,我就和哥哥姐姐一起来接你回家。”
空言咧嘴笑了笑,无声的摸了摸她头上的小抓髻。
空寂三人道:“师兄们送你一程!”
空言躬身一揖:“谢过众位师兄了。”
说完,抬脚就迈上了第一重台阶,许笙歌和沐乘风一左一右离在他身侧一道朝台阶上走去,空寂等人紧随其后,身影渐渐没入云雾之中,消失在众人眼前。
云雾之中,错一步就看不清楚对方的身影,八十一重台阶,才走了一半,身后属于空寂等人的气息就渐渐远去,想来是承受不住这样的威压,不敢强行相抗,只能知难而退了。
天阶之下,在了然等人的带领下般若寺中的僧人全部合手在诵经,不为超度,只为赐福,静心。
边上香炉里面的香燃尽了一根又一根,太阳从东边升起之后已经缓缓的走过头顶,阶梯之上终于有了动静,走出来的是面无血色的空寂等人,一出台阶,立马就地坐下来,在诵经声中快速入定。
那诵经的声音缓缓凝结出一层淡淡的金光,缓缓朝云雾之中飘去。
已经过了第六十重了,空言的头上浮现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原本轻盈的步子慢慢变得迟缓,直到现在,每走一步都需要极大的毅力支撑。
再看许笙歌,似乎一点影响都没有。
其实真的没有影响,她炼星辰曜日诀如今早就到了第六重巅峰,威压这东西对于她来说半点用都没有。
而沐乘风则是由于神族血脉的强悍和他体内得到的他的母亲的全部传承的缘故。
等空言半响都没法再挪动一步的时候,已经过了七十。
外面的天早就已经黑了,连带的阶梯上下彻底看不清楚,周遭漆黑一片,静谧的有些恐怖。
空言的身体突然晃了晃,像是栽倒下去一般的就地坐了下来,一手掐诀一手缓缓拨动着佛珠。
许笙歌本来想伸手助他一臂之力,见他似乎自有章法,倒是不好再插手了。
在一旁缓缓坐下之后很快入定。
时间过的飞快,昼夜更替,阴阳变幻,空言缓缓睁开眼睛,那一瞬,一道红光从他眼中闪过,看着许笙歌的目光几近贪婪。
虽然只有一瞬,但是许笙歌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猛然一下睁开了眼睛。
空言此刻的脸色倒是比先前好了很多,看着许笙歌笑了笑道:“师父,我好了,我们可以继续了。”
许笙歌点点头,站起身与沐乘风相视一眼随着空言的步子继续前行。
才过了不过两重,又是一番境地,就连不受威压影响的许笙歌这会儿也有些招架不住,整个人好像要被环伺的云雾给压扁了一样,完全没法呼吸了。
一旁原本安然无恙的沐乘风身体一颤,鲜血自嘴角缓缓溢出。
到底是时日尚浅,根基不稳,哪怕与生俱来就蕴藏着巨大的力量,走到七十往上,也已经到了极限。
空言伸手一把扶住他道:“沐施主,天阶不比别处,切莫硬扛,你和师父已经将小僧送到这里了,小僧知足了,回去吧!小溪还在下面等着呢!”
沐乘风借着他手上的力道站直了身子,伸手一把抹了嘴角的血道:“既是要送你,总要将你送到地方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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