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柳暗花明（十二）
茶老死了，阿洛的话像是一道晴天霹雳，将林判和伯阳两人劈的有些神志不清，愣在原地，过了好半晌，林判才逐渐地回过了神来。
“茶老的尸体......”林判的声音有些颤抖。
“在九号包间。”阿洛淡淡地开口：“如果你想看的话，就去看看吧。”
林判愣了愣神，靠着茗茶的通道，一步又一步地朝着九号包间走去，按理说，林判来九号包间的次数也不少了，可唯独这一次林判有些迈不开腿，即便是第一次来到茗茶的时候，林判也并没有这种情况。
九号包间一如既往，相比起之前的几个包间和大厅的血迹，九号包间显得要干净不少，至少这里并没有那么浓的血迹，但不知为何这扇门的背后却依旧有着一股凶戾之气，显然，这里也曾发生过命案。
林判颤抖着打开了九号包间的门，映入眼帘的并不是什么尸山血海、断肢残骸，相反，九号包间还有些安宁，茶老那身白色的长袍散落在地上，但整个人却是没了影子，那茶炉上还有着一壶已经冷掉的茶，整个房间里没有什么血腥的味道，反而还充满了一股沁人心脾的茶香。
这种茶香有些怪异，冷掉的茶居然还会有茶香？
在林判所有闻到过的茶香中，这股茶香最为清新，哪怕是茗茶最引以为傲的菩提茶，也绝没有这股茶香来的自然，来的透彻。
这是由什么茶叶煮出来的茶？
林判有些疑惑，径直走向了房间中那已经冷掉的茶，甚至还想要给自己倒上一盏。
“明白了吗？”阿洛出现在了九号包间的门口，看着林判，语气中饱含凄冷。
“明白什么......”林判愣了愣，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阿洛的话是什么意思，可随即整个人却是愣在了原地，猛地回过头，双眸里充斥着掩藏不住的惊讶。
“茶老的本体是茶叶，这壶冷掉的茶要用什么样的茶叶才能煮出来，你应该很清楚才对。”阿洛长长地叹了口气，像是叹出了胸腔里的无奈，而林判的身体也是不可遏止的颤抖了起来。
阿洛的话将真相给铺开在了林判的面前，这壶茶所用的茶叶......是茶老。
或许也只有茶老这种道行足有上千年的茶妖，才能煮出这种茶来，林判的牙齿像是打碟一样地来回碰撞，随后一拳砸在了地上。
“是谁！”林判猛地大吼一声，眼角竟然溢出了一丝泪光。
茶老对自己说过的那些话，像是一场黑白电影，疯狂地在林判的脑海中跃动，或许茶老于林判之间并没有很深的羁绊，但对于林判来说，茶老不仅仅只是一只妖怪，在很大的程度上，是茶老帮助自己从以前的那种状态走了出来，虽然茶老和源老板有着约定，但某种意义上来说，林判能够感觉得到茶老给予自己的厚望。
此时看着茶老被当作茶叶一般熬煮，还有桌子上那杯已经被喝掉了半杯的茶水，林判的心中有着一股遏制不住的愤怒。
“是饕餮。”阿洛看着林判，缓缓地开口。
饕餮？
林判愣了愣。
“茗茶的事情发生在半个月以前，也就是你去阴间之后的几天。”阿洛轻描淡写地开口说起了事情的原委，似乎早就知道了林判去阴间的事情。“当时茶老捏碎了我留下的信物，并且传递来了一个消息，他有饕餮的下落了。”
“那你......”
“我赶回来的时候，已经晚了。”阿洛说道。“我回来的时候，茗茶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中间的时间不过寥寥几个小时，我想除了饕餮能有这样的手笔也再无他人了。”
“那饕餮呢？跑了？”
“茗茶案发的时候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包括这附近的鬼差和妖怪，没有任何一个人感觉到异常，当我回来的时候，茗茶已经被施加了一层结界，如果不是我，恐怕别人还会觉得茗茶依旧是茗茶，破开那层结界，茗茶就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阿洛轻声说道。“当时的九号包间里还有这一股浓浓的妖气，那股妖气的的确确就是饕餮所留下的，我虽然尽力找过他的行踪，但却依旧没有任何的头绪。”
“你什么意思？茶老就这么白死了？”听着阿洛的回答，林判突然向着阿洛质问道。
“林判，你最好冷静一点。”阿洛看了一眼林判，冷冷地开口说道。“茶老的死不是我愿意看见的，我尽了我所有的力量没有找到饕餮，这事能怨我吗？”
“但......不对，如果你不找我拿什么九龙壶，茶老就不会死！”
“你说这种话不觉得可笑吗？”阿洛冷哼一声。“茶老和你有关系，所以茶老的死你会心疼，那些被饕餮毒害的凡人你不认识也不了解，所以他们死也就死了？你知不知道他们连进入轮回的资格都没有，被饕餮杀死便是形神俱灭，凭什么？”
“林判！”林判还准备说什么，伯阳却是走了过来，一把抓住了林判的肩膀。“你冷静点。”
林判大口大口地喘了几口气，神智才终于清明了一点，的确，茶老的死虽然和阿洛拿走九龙壶有那么一点关系，可是要把错怪在阿洛身上，那未免太强人所难，谁都没有错，错的只有饕餮。
“抱歉。”
对于林判的道歉，阿洛却并没有开口，反而是转开了话题：“茶老的死已成定局，我今天把你叫过来，一方面是想让你知道这件事情，另一方面则是想和你说一下接下来的事情。”
林判摇了摇头：“我现在不想说。”
虽然阿洛的话很理性，但不知道为什么，对于阿洛的话林判并不是那么容易接受，死的明明是茶老，为什么阿洛能够这么云淡风轻地说出这种话，就好像丝毫不替茶老感到惋惜和悲伤。
从进入茗茶的那一刻便是这样，就好像这些事情都和阿洛无关。
“林判，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觉得我不近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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