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功德之身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秋思然翻了个白眼。只要一想起在南山庵受得苦,看到依旧粗糙的手指,她就坚定的相信父亲是靠不住的。
“娘,只要秋月白和景王的婚事做不成,爹就还是个普普通通的官员,这个家就不会散。”秋思然仰起头,看着母亲,道:“母亲想办法帮我联络一个人,他肯定能帮咱们这个忙。”
“谁?”
“林王殿下!”
因为没能在月老祠麻烦红线,温妍心里还是有点小小的遗憾,但一想到再去一趟有可能会遇到那个不知真假的妙常师太,她就又犹豫了。
她的心思,景湛当然是知道的,“既然这么想要,我陪你去一趟可好?”
有他一起去,不管那位师太是真是假,应该都不会在他面前造次。
于是,在景湛的陪伴下,她又一次到了月老祠。
事情就是这样巧合,温妍高高兴兴的上香祈祷,取了红线走了出来,迎面就碰到了妙常师太。
“无量寿佛。”妙常师太仿佛并不意外看到她。
温妍本能的后退,用眼神示意景湛,面前这个就是她说的师太。
景湛上前施礼,妙常一看到他,脸色微微一变,有些不敢相信的样子。
“师太,能否借一步说话。”
妙常师太颔首,道:“请随我来。”
给了温妍一个安心的眼神,景湛抬步跟随妙常到了月老祠前的大柳树下。
景湛似乎不经意的挥了一下手,他和妙常师太的四周瞬间起了结界,外面的声音传不进来,他们的谈话也不会被人听到,他们的举动路人看到也只会认为是正常的交谈。
他这个举动自然逃不出妙常师太的眼睛,她道:“那位女善信身上的妖气就是你带给她的。”
景湛没有否认,道:“师太法眼。”
看他的镇定自若的反应,妙常师太道:“你这妖物,真当世上没人能收的住你么!”
说罢,她左手拿出手中的三清铃,右手掐指念咒。
一阵狂风瞬间肆虐,温妍在月老祠前被风吹的迷了眼,和梅染二人互相搀扶着退回月老祠躲避。
她担心着景湛,道:“这是怎的了,好好的起这么大的风。”
梅染帮她吹了吹眼睛,道:“就是说,大晴天的突然就起风,怕是要下大雨了?”
柳树下,妙常师太信心十足的以为能制服眼前这个狂妄的妖物,铃声越来越紧,风也越来越大,可眼前这个男子并没有显出原型,身体被一层淡淡的金光覆盖,表情还是那样的闲适。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妙常师太颓然的放下手,道:“有天道护你,我亦无可奈何。”
景湛微笑,道:“我从不曾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到这世间也是为天道所安排,刚才师太也该看出来了,我身上没有恶意,还请师太高抬贵手。”
他话说的客气,但妙常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对付他,更何况事实和他说的一样,他身上全都是功德,绝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做出来的,这样深厚的功德,何止是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定是有救世之功,才能修得如此正道。
沉默片刻之后,妙常师太道:“奇了,妖没有妖气,那人。”她意有所指的看向月老祠。
景湛拱手行礼,道:“她亦有她的缘法,师太又何必刨根究底。”
此时狂风已停,温妍从月老祠走出,正向着他们走来,景湛手一动,撤去结界,朗声对妙常师太道:“多谢师太赠言。”
妙常师太不许,回头看了一眼温妍,将三清铃收入袖中,转身离开。
温妍好奇的问:“刚才那么大的风,你怎么也不躲躲?她可有再说什么?”
景湛含笑摇头,道:“刚好在树后面,风吹不过来。”
他犹豫该不该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她,便试探着说:“若是她说我是一个妖怪,你怕不怕?”
“啊?”温妍一愣,转而笑道:“难道你和我是性转版的白娘子?一千年前我救了你,你是来报恩的?”
景湛心里苦笑,她信口胡说但却歪打正着。
温妍不知道自己无意中说出了真相,继续道:“那你的真身是什么?总不能是蛇吧?还是我窗边挂的鹩哥,哦,总不会是用来蹭睡的小猫咪吧。”
这会儿她还不知道,自己又一次说破了真相。
景湛有点哭笑不得了,“那我要是呢?”
“都好呀,就是……”温妍故作严肃的说,“你要是小猫咪我会生气的,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和我同床共枕,那我岂不是很吃亏。”
原来她在意的点不是他是不是妖怪,而是隐瞒。
果然,不管时间怎么改变,她还是那个她。
暂时还是不要告诉她好了,等婚礼过后再坦白,到时即使她生气,也不会和他真的分道扬镳,慢慢哄着吧。
这次月老祠之行,温妍如愿取了红线,珍而重之的放进荷包贴身放好。
景湛看她这难得的小女儿形态,道:“昨日护国寺送来卜算的吉日。”
闻言,温妍脸一红,终归是女孩子,谈婚论嫁还是会羞涩。
“吉日定在六月初十,还有两个月的时间,你看还有什么需要的,咱们还有时间去置办。”
不过两个来月了,他们就能结成夫妻,相伴一生。
城外,十里亭。
林怀瑾坐在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里,远远的看到亭中坐着一位头戴椎帽的女子。
应该是她,昨日收到她的信,心中有兴奋,也有疑惑,不知她坚持要面谈所为何事。
女子似乎等的着急了,她站起来在亭中不停地来回踱步。
“现在什么时辰了?”他眼睛看着那里,随口问道。
“王爷,已经巳时初了。
差不多了,约好的是辰时,她既然还在,就该是有重要的事非和他说不可。
怀着忐忑的心情下了马车,亭中的女子看到他,往外迎了几步,在台阶下福身行礼。
“林王殿下安。”
这声音,不是秋月白。
林怀瑾自嘲的笑了笑,昨日看到信都没有确认,竟然让秋思然钻了空子。
走进亭子,他才让秋思然起来,问道:“你,找我何事?”
秋思然跪在地上,心一横,低声说:“我可以助王爷扳倒景王。”
“哼,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林怀瑾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瑟缩的身体,道:“景王马上就是你姐夫了,没道理你帮着人来害他,更何况,同朝为官,景王是我朝战神功勋卓著,我为什么要扳倒他呢。”
秋思然哪里是为官多年处事圆滑的林怀瑾的对手,她以前听人说的都是景林二王相争势同水火,就认定只要自己挑拨,林王就会对景王下手。
谁知林王三言两句就回绝了她,甚至根本不给她开口说出自己计划的机会。
这是她没想到的,怔愣了片刻后,说:“我还以为林王殿下是有雄心壮志的,原来也不过如此,白白送上门的把柄殿下都不敢听。”
她的语气让林怀瑾很不舒服,没有哪个男人愿意被女人说成懦夫,林怀瑾清高自持,听不得秋思然话里话外的轻蔑。
轻咳了一声,他背过身,道:“你姑且一说,我姑且听之。”
“我要告发景王,他根本不是人,他是要为祸人间的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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