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做客
三日后，温妍如约到了柳素素府上。
柳素素早早的侯在府门前，身旁还跟着四个和她年纪差不多的女子，两个做妇人打扮，还有两个做姑娘的打扮。
马车一停，柳素素就快步迎上来，含笑嗔道：“可算把你盼来了，快里面请。”
温妍带着梅染下了马车，朝她点头道：“你下的帖子，我肯定会来。”
那几个女子对着她行礼，温妍一一点头示意。
柳素素似乎对那几人不喜，并没有多做介绍，只含糊的说是家中姐妹，便挽着温妍的手往府里走。
“本来是不敢扰你清净的，不过我们家请的东霖来的戏班子，最近很红呢，我想着你们家里人少，不如在我家一起听戏热闹。”
“多谢你想着我。”
温妍和她投脾气，已经像朋友一样交往。
柳素素拉着她紧走了几步，压低声音说：“是我家婆婆非要我请你过来，一会儿少不得要见一面，你不用给她们面子。”
原来是这样，温妍笑着应了。跟着她一路走到花厅，里面众人见柳素素亲热的挽着位容貌姝丽的年轻女子，料想定是景王妃，忙起身行礼问安。
温妍含笑让她们起身，说自己是来做客的，不必讲究这些虚礼。
铁家的众人将她让到上座，铁老夫人命人上茶，道：“听我儿媳妇说和王妃有交情，才斗胆请王妃来听戏热闹热闹。”
她看着大约有四十许，应该是为着温妍过来，特意盛装打扮过。
温妍又谢了她一回，说自己家里人少冷清，很高兴能到她家里这类的客套话。
她是个直脾气，那些场面上客套话说了一遍就词穷了，铁老夫人再说什么她一律笑笑，要么就点点头。
柳素素看出了她的不自在，插话道：“母亲，咱们去园子里听戏吧，我只听说他们唱得好，还没机会听过呢。”
在场的哪个不是人精，都附和着说也想听戏去，铁老夫人吩咐下人通知戏班子准备开场，一众人等浩浩荡荡去了院子。
看来他们家是很喜欢热闹的，居然有现成的戏台子，已经布置好了道具，只等主人到就可以开场。
院中长廊里摆放着桌椅，桌上备好了茶点，温妍推拒再三后不得不坐在主位，她朝着柳素素使了个眼色，对方了然地点了一下头，表示自己明白她的意思。
众人入座，戏开场了。
这种全家一起看的无非都是些花好月圆母慈子孝的戏，剧情俗套得让温妍昏昏沉沉，正打算找借口退场，柳素素走到铁老夫人面前，俯身不知说了什么，铁老夫人先是疑惑后又点头。柳素素面带笑容地对着温妍屈膝，请她一起去更衣。
她一起身，铁家众人呼啦啦也跟着起身想送，实在是不自在得紧。
等离了园子，温妍长长的吐了一口气，道：“总算能喘口气了，坐的我背痛。”
梅染笑道：“可不是，平时看书都要歪着，我就知道姐姐挺不住了。”
柳素素不是第一次见梅染，却听她不是称小姐、王妃，而是叫姐姐，一时拿不准她的身份，疑惑的看着温妍。
温妍拉着梅染道：“这是我义妹梅染。”
柳素素从善若流的叫了声“妹妹”，又夸赞了她几句才说：“今天这样的场面，你心里不会气我吧。”
刚才是不自在了些，但温妍还不至于生气。
看她否认，柳素素松了口气，继续引着她们往自己居住的院子走，“你不知道做人家儿媳的难处，说起来我也是低嫁，就这还不是要看婆婆颜色。”
她这性子，说话没遮没拦的，她的侍女可能习惯了，面不改色的跟在后面，并没有开口劝她。
“我婆婆不知从哪里得知，你的父亲丞相大人想要娶妻，巴巴的把她娘家幼妹接了来，又听说丞相大人最宠爱你这个女儿，才命令我请你来，其中的意图不用我明说了吧。”
原来是这样，温妍了然的点头，“这也算是好事，我父亲确实有意寻一位品行端正的女子为妻，若是你那姨母可靠，以后咱们还是亲戚了呢。”
柳素素听了笑道：“哪有人这么积极给自己找继母的。”
“总不能让父亲孤身一人不是，我这做女儿的当然要孝顺父亲。”温妍一本正经的回答，又不好说是因为家中有个不安分的姨娘需要压制。
她想了想，觉得还是要把自家的情况说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是不知道，我家人口少，可真说起来，也不算太平。”
一五一十的将承业和宝珠的事全盘托出，柳素素听罢一挥帕子，道：“就这算什么事，等丞相大人娶了正室夫人，这后院就有了主事人，任他是谁肚子里爬出来的，也只能称呼夫人为母亲，至于那姨娘，正室夫人大度也就算了，要是不喜欢，提脚卖了也是有的。”
这就是古代女子和温妍这个现代灵魂不一样的地方，她总觉得宝珠母子可怜，不忍心多加苛责。而在柳素素看来，姨娘不过是签了卖身契的奴仆，子嗣与她毫无关系，说卖了就能卖了。
说到底，宝珠依仗的也不过是秋大人的心软。
一行人到了柳素素的院子，坐在厅里喝茶，温妍顺便打听了她家婆婆的幼妹是怎么个情况，若是各方面合适，能结亲也是好事。
柳素素喝了口茶水，把那女子的事情说给了温妍听。
那女子姓张，是铁老夫人同父异母的妹妹，今年整三十，也是个可怜人。当初也是许过人家的，可惜对方命薄，才刚定亲就从马上跌下来扭断脖子一命呜呼了，这一次说是意外，谁知第二家也是订婚后对方酒后失足淹死了。
从那以后，张姑娘就被人说成是命硬克人。她也不是真的嫁不出去，就是伤了心，以死相逼不再谈婚论嫁，只安心侍奉父母。
现在她父母年纪大了，怕死后没人给这个可怜的女孩撑腰，好说歹说的才让她松口，寻婆家的任务也就落在了铁老夫人身上。
温妍并不相信什么命薄命硬的，听她这样说张姑娘实在是可怜，又问道：“那她相貌如何？你可能安排我看一看？”
“这不算难，就是刚才坐在我婆婆右手边，穿香绯色的那个，还和我一起在府门口迎接你来着，你好好想想。”
作为一个特工，温妍记忆力是绝好的，她回忆了一下和柳素素接她的四个女子，马上想起了那个穿香绯色衣服的人，具体的模样记不清楚，只记得她生的容貌和气，眉目之间有种特别的温柔。
只说相貌的话，真挑不出什么来。
她心里有了主意，“我父亲如今已经过了不惑之年，我是怕人家嫌他年龄大不乐意呢，结亲这种事，总要两厢情愿才好。”
柳素素微微一笑，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也没急着让她表态，转头说起了别的，把这茬撇在一边。
她是晚辈，这话提一下就是了，别的还要看长辈的意思，也免得以后她里外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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