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把你当作朋友
白雅雯本来想着上完课就叫金妍和她一起去T市，因为她要和她二哥白亚轩一同回家，没想到还未开口，金妍就匆匆离开了，蒋臻没有接受秦浩翔他们去唱歌的邀请，也直接回去了，把东西放回家，便徒步去了常去的海边，这个海是他选择G大的其中一个原因，他喜欢海，这几年尤其如此，很多个晚上都是在海边度过的，这里寄托着他的思念，如今这里又寄托着他的希望，他希望真的如那个老妇人所说，灯火阑珊处有那个他思念已久的人。
2月的傍晚还是很冷的，蒋臻沿着冷淡的海岸线踱着步，望着近在咫尺的一望无际的大海，忽然觉得从心底涌出一股浓重的希望，让蒋臻很是轻松，又往前走了走，发现远处也有一个人在散步，好似有点熟悉的身影，所以又往前走了走，才看出来是金妍，她半笼着自己的肩，低着头缓慢地走着。
“金妍！”金妍连忙抬头，很惊讶地看着离自己几步远的蒋臻，不过又很快恢复先前的模样，跟蒋臻打招呼，微微鞠躬说道：“老师好。”
“你不是去T市了吗？”蒋臻已经走到她身边。
“哦，没去……老师怎么也来这里了？”金妍转移了话题。
“没事，出来溜达溜达。你今天没去打工？”
“没有，提前请假了。”
“你经常来这里吗？好像以前没有遇到过你呢。”蒋臻面对金妍如此简短的回答，只得再找话题。
“呵呵，对于不认识的人，遇到过也不会有印象的。”金妍面对大海淡淡地说。
蒋臻听得出金妍的不快，只是以前他对这个女孩是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其实他除了自己的学生和朋友之外，对一般只见过一两次面的人都没啥印象，除了那个女孩，他本来也不是开朗之人，只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时间长了，自然练就了与人相处的本领而已。
金妍看蒋臻有些尴尬地在那里，好似也很懊恼自己刚刚说出那样的话。
“老师，我先回去……”“吃饭了吗？”
蒋臻和金妍同时说出的话，意思却是如此的迥异，一个是想逃避离开，一个是希望能够改变。
“一起吃个饭吧！”蒋臻继续建议道。
“这……”金妍游移不定。
“想吃什么？”蒋臻不给金妍机会说话，他其实也说不清为什么邀请金妍吃饭，也许是想消除自己的学生的不快，也许是对于一个支持自己画展的人的本能的好感，“走吧，我们边走边想。”说着率先迈开步子往前走。金妍只得跟上。
金妍很是拘束，蒋臻只得独自决定带她去了学校附近的一家面店，路上和吃饭时两个人交流并不是很多，基本上是关于学校的课程和毕业之后的话题，也基本是蒋臻在问，金妍给个简短的回答而已。
“很晚了，我送你回学校吧。”两个人从小店里出来，蒋臻说道。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老师也累了一天呢。”
“没事，离学校很近，权当散步了。”两个人便肩并肩一起往学校的方向走了。
“金妍，我很可怕吗？”蒋臻与金妍慢慢地走着，看着街上的一对对年轻人，又想着今天和金妍吃饭时候的对话，便问道。
金妍偏头看着蒋臻，疑惑地问：“老师，这是什么意思啊？”
“总觉得你很拘束，其实我没那么可怕，也没那么礼教，比起为人师，我更愿意做你们的朋友。这样感觉年轻一点。”
“难道做为人师者就感觉年长不成？！”
“有时候这样觉得。尤其是学生面对我很拘束的时候。”
金妍噗嗤一下笑了，蒋臻忽然觉得这个微笑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可是又不知道这感觉由何而起。
“那……那我会学着随意一点的，把老师当作朋友。”金妍一直保持着微笑。
蒋臻听完也笑了。就在两个人走到学校门口的时候，一个人跑了过来，金妍下意识地往蒋臻身后退了一步。
“你怎么来学校了？”
“$％&*……”蒋臻只听得一阵韩语出口，再细看来者，是一个非常帅气的男生，高高的个子，五官不仅端正，而且棱角分明，以蒋臻的观察是个韩国人，不过他好像喝醉了。
“你什么时候到的？怎么……喝酒了？”金妍说的是汉语，可能是觉得蒋臻在身边吧。
“她又找了个男朋友，这是第几个了？”男生很气愤又很伤心地说道。
金妍呆愣地站了一会儿，才说：“好了，别想了，我带你去个宾馆休息一下吧。”
“我先……”蒋臻不知道他们的关系，但是他看出来金妍很难过的样子，猜测也许是金妍的朋友或者男朋友之类的人，所以想要告辞。
“老师，可不可以麻烦你陪我把朴锡哥哥送到宾馆，很快的，不会耽误您多长时间……”蒋臻还未说完就听金妍打断他说道，而且后面那句蒋臻感觉金妍似乎是带着哀求的语气说出来的。
“我不想去宾馆，我不想休息，你陪我待会儿行不行？！”朴锡含混不清地说，说着便要去拉金妍，差点摔倒，金妍赶紧扶住他，然后还是带着恳求的眼神看着蒋臻，蒋臻便也扶住朴锡一起往学校旁边的宾馆走去。
一路上朴锡一会儿说韩语，一会儿说汉语，蒋臻听得一头雾水，从他的举止和语气上猜测他是失恋了，金妍什么也没说，给朴锡登记了一个房间，便又和蒋臻扶着朴锡去了房间，到了门口，蒋臻便停住了，“我在门口等你吧。”
金妍顿了顿，便扶着朴锡往里走，但是她并没有关上门，似乎是故意地敞开着门，所以蒋臻是听得见里面的声音的。
“那个人是谁啊！”朴锡似乎并没注意门是开着的。
“你早点休息吧。我先回去了。”金妍并没有回答他，而是嘱咐道。
“为什么？不能陪陪我吗？我很难受。”
“酒是不能解决问题的……”
“我知道啊！可是忍不住……这里很难过，不能陪陪我吗？”
“就算我陪着你，也不会有什么更好的结果的。”
“以前都可以，为什么今天不行呢？！”
“啊！”听见金妍好似吓了一跳地叫了一声，蒋臻也是一惊，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想着是不是进去看看，就听金妍说道：“好了，早点休息吧，老师还在外面等我呢。我先回去了。”
“妍……”伴着朴锡的声音，金妍有点慌张地走了出来，“老师我们回去吧。”说着关上门便往外走。
金妍走得很快，蒋臻跟在她后面，并没有说什么，问什么，因为他觉得金妍也没有想要解释的意思，走到门口台阶时，因为走得太快，金妍差点栽下去，蒋臻一把抓住她，不想正好抓住金妍的手，金妍的手太冰凉，让蒋臻很是诧异地看了看她。
金妍赶忙收回手，“谢谢！”
“很冷吗？刚刚那个人……是……？”不管是出于关心还是出于人的本性的好奇，蒋臻迟疑地问了出来。
金妍看着蒋臻，脸上是难以隐藏的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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