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风雨后，血泪如河
万尊问：“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攸攸，究竟我该怎样你才肯原谅我？”
“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永远！”万攸攸脸上写满了坚决。
万尊冷笑：“万攸攸，这是你逼我的。”
“我逼你？你竟然说我逼你？”万攸攸觉得有点搞笑，她也是真的要笑了出来，顿了顿又说，“罢了，都无所谓了，不是吗？”
“我会让你原谅我的，我保证！”
万尊的声音很低沉，像是来自遥远的空灵世界，他的嘴角忽而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他这一生很少说大话，他向别人保证过的一定会通过自己的努力将它变为事实。他的眼神阴翳逼仄，阴森的令人恐惧。
万攸攸却对此毫无畏惧，她用最后的力气说道：“别折腾了，我知道，在你心中，我并没有那么重要。”
万尊冷笑着转身离开，在走到梵妮身边时冷声道：“你跟我出来。”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万攸攸的房间，一路无话，气氛令人几近窒息。梵妮受不了这种压抑，她轻轻干咳了两声问道：“万总，你要带我去哪里。”
“我给你一个机会。”
万尊的语气很冷，眼神更冷，这明明是一个好消息，但不知道为什么，梵妮却从头凉到了脚。
“什么……机会？”
“让你活命的机会！”
梵妮不知道万尊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不由楞在原地，一时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但是，她感觉到这样子的万尊很恐怖，比往常任何时候都要恐怖。
“你愿意把握这次机会吗，嗯？”万尊面无表情，却有点皮笑肉不笑的意思。
梵妮思虑了很久，她以为自己还有机会，痴心妄想地点头，“我愿意，可是……我该怎么做？”
万尊顿了顿，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又勾出了一抹不怀好意的笑意，他云淡风轻地回答：“其实很简单，你什么都不用做。”
“什么都不用做？”梵妮有些诧异。
万尊缓缓点头：“对，不过……你可能会吃点苦头。”
梵妮闻言连忙表态：“万总，我不怕吃苦！”
万尊似是十分满意，他竟亲昵地伸出手帮梵妮整理着额前的刘海，他的动作很轻很柔，仿佛眼前的梵妮此刻忽然变成了他心爱的女人。他的手缓缓向下，帮她擦去了眼角的泪痕，然后竟破天荒的俯身，在她的左脸颊印了一个吻。
梵妮不可置信地看着一反常态的万尊，她应该开心，可是这个气氛，却有点开心不起来。
突然，万尊利落地将她打晕，抱着她向远处走去。
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万攸攸呆呆地站在窗前，阳光洒在她的脸上，与她脸上的阴翳形成了极其强烈的对比。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有一天真的从一个刁蛮任性嚣张跋扈的大小姐沦落到一无所有的地步，她
失去了父亲、失去了家、失去了万尊，现在甚至失去了活下去的理由。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她更痛苦，没有！
她的精神很差，身体也同样糟糕。她明明才站在这里不到十分钟，却早已感觉头昏脑涨手脚麻木，好像一不小心就会摔倒，然后全身零件都被摔得七零八落。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万攸攸懒得回应，甚至懒得回头。
房门缓缓被推开，来者竟不是梵妮和万尊，而是黑鹰。
万攸攸从玻璃的反光中看到了黑鹰，不由诧异地问：“是你？你来干什么？”
万攸攸永远想不到一个看似寻常的午后竟然成为了她毕生的噩梦。
黑鹰正色道：“他让我来请你过去。”
“去哪儿？”
“后院。”
“去干嘛？”
“不知道！”
“他为什么不亲自来请？”
“不知道！”
“我不去！”万攸攸断然拒绝。
黑鹰愣了愣，突然凑近万攸攸的耳旁用极低的声音说：“大小姐，我是老爷的心腹！”
万攸攸猛然一怔，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问：“你什么意思？”
黑鹰蹙眉：“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长话短说，我是老爷特意派来保护你的。”
“我爸他……”
“嘘，这里有监控，有机会我再详细向你解释，不过现在，你应该尽量满足万尊的要求。”
万攸攸紧抿唇瓣沉吟了半晌，这才默默点头，故意提高了声音说：“好，我跟你去。”
就这样，黑鹰将万攸攸带到了别墅后院，极目望去，后院中竟摆放着数十个铁笼子，
万攸攸看到这一切之后莫名感到一阵心悸。
军区都有饲养猛兽的习惯，她也很喜欢一些冷血动物。
她自诩比一般女人胆子都要大一些，可是看到眼前这一幕，莫名心发慌。
每个铁笼子里都关着一只成年藏獒，
藏獒们冲她狂吠，看上去凶神恶煞，像要吃人。而万尊此时正站在别墅二楼的阳台欣赏着风景，看到她和黑鹰到来，他笑着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上去。
在黑鹰的搀扶下，万攸攸终于到了二楼阳台，她看着院子里的藏獒冷笑道：“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让我看斗狗？”
“有什么好戏，你看着不就知道了么。”
万尊说罢在黑鹰耳边低声交代了几句，黑鹰点头，随即快速离开。
万攸攸又冷笑道：
“如果你想耍什么花样让我原谅你，你就趁早死了这条心。”
万攸攸了解万尊，他越是得不到的，他越要在这方面努力。
话音刚落，万攸攸郝然看见黑鹰推着一辆轮椅走进了院子，紧接着他锁上大门，将轮椅推到了院子正中。细细看去，轮椅上坐着的人郝然正是梵妮，而梵妮现在正处于昏迷状态。
万攸攸有些诧异，皱眉：“你这是干什么？”
万尊却一脸无谓地笑：“我说了，我要得到你的原谅。”
他说罢冲院子里的黑鹰使了一个眼色，黑鹰会意，然后将准备好的一盆冷水泼到了梵妮的脸上。
梵妮慢悠悠地醒转过来，看着万尊和众多的狗笼子，她顿时懵了，丝毫不知道万尊想要干什么。
梵妮正要开口询问，却见黑鹰将最近的一个狗笼子打了开来，笼子里的藏獒得到了自由，猛然朝她扑了过来。
“啊啊啊！！！”
她一声惊呼，连忙也跳了起来，在被扑倒的一瞬间死死抓住了藏獒的两只前爪子。但藏獒的力气大得惊人，而且它最厉害的武器并不是爪子，而是牙齿。梵妮一个不注意，藏獒早已一口咬住了她的肩胛。
梵妮倒吸了一口凉气。她知道狗的脾性，当狗咬住东西时会以甩头的方式将咬到的东西撕扯下来。说时迟那时快，梵妮立即松开双手，反手从腰间抽出一把防身物品，狠狠地刺进了藏獒的咽喉。
藏獒吃痛，随即松开了口，呜呜地叫着。
匕首是临行前万尊让她在仓库中挑武器时挑选的，她一直都带在身上。
鲜血染红了梵妮的衣服，她怒气冲冲地看着万尊，气得咬牙切齿。
万尊却拍手笑道：“不错，我现在相信你真的学过基本搏击，那么，祝你好运！”
话音刚落，黑鹰竟同时打开了两个笼子，两只藏獒气势汹汹地从笼子中闯了出来，对着梵妮不断狂吠。
这里的‘热闹’吸引了很多看客，当两只藏獒被放出来时，别墅外竟已被人群围了个水泄不通。
“万尊，你不得好死！”梵妮气急怒吼，如果可能，她要先杀了这个恶魔。
梵妮绝望了，
他说的帮助竟然是这个？
他说的条件就是这个？
她现在相信了，他真的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人渣！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
可是她现在怎么办？
她可以杀死一只藏獒，但两只呢？三只呢？十只呢？
残忍的万尊竟然在用这种残忍的方式逼迫万攸攸原谅，而自己，最终却只会沦为牺牲者。
她紧攥着手中的匕首，匕首已经成为了她手中最后的救命稻草。
“上！”
黑鹰一声令下，两只藏獒以极快的速度冲向了梵妮。藏獒是最凶猛的犬，一直成年藏獒是可以单挑恶狼的存在，藏獒的一生只有一个主人，除了主人，任何生物在它眼中都是敌人。
梵妮被逼到了墙角，她的脸色苍白如纸，身体因恐惧而剧烈颤抖，她的目光在两只藏獒之间来回切换，寻找着他们的破绽。
‘呼——’
藏獒率先发动了攻击，两只藏獒一左一右，分别咬住了梵妮的双腿……
万攸攸的精神本就十分脆弱，看到这儿她再也忍受不住，她崩溃了。她愤怒地抓着万尊的胳膊吼道：“住手，这样下去她会被咬死的。”
万尊定定地看着万攸攸的眼睛问：“你原谅我，我就住手。”
他似乎是在挑战她的底线。
她如果不原谅他，梵妮就会是她间接害死的。她就要背负害死别人的罪名一辈子。
这样，她就只能被迫原谅他。
“我……”万攸攸紧咬着嘴唇，迟迟不肯原谅。
万尊轻笑，然后饶有兴致地看着院子里的梵妮，满脸享受。
与此同时，梵妮已被咬了四口，腿上的一块血淋淋的肉也掉了下来，伤口处血流如注，看上去宛如一个血人。她麻木地站在原地，身前躺着三只藏獒的尸体。她缓缓抬眼，将炽烈的目光落到了万尊脸上。
“万尊，我发誓，我所受的痛苦，一定会十倍百倍地还给你！”
“好，我等着。”
万尊冲黑鹰摆了摆手，黑鹰飞起一脚将梵妮踹倒在地，然后夺走了她手中的匕首，再接着打开了三个笼子。三只藏獒跟赤手空拳的梵妮纠缠在了一起，到处血肉横飞，绝望的惨叫声犹如一根针，牢牢地刺进了所有人的心房。
画面足够残忍，在别墅外的围观群众由原先的看热闹慢慢变成了恐慌，他们的脸色慢慢变得难看，有的竟直接弯腰呕吐了起来。
万攸攸的意志已被彻底摧毁，她闭上眼睛央求道：“万尊，让我走，让我走！”
她不想看了，她真的一下也不想看了！
她真的不敢接受，她曾经喜欢的人就是这样一个变态！
就算他是为了给自己出气。
但是她忘了，
他一步一步变成今天这个样子，都是她爸爸一手训练出来的。
万尊冷笑道：“你原谅我，我就放你走。”
他说罢将万攸攸抱在了怀里，霸道地掰开了她的眼睛。
万尊近乎疯狂，他逼迫万攸攸去看梵妮与藏獒颤抖的血腥场面，在她耳边轻声笑道：
“你只要原谅我，我什么都答应你，我可以听你的话放过她，也会放你走。你看，她虽然受了很多伤，现在却还不会死，如果你不原谅，那你将会眼睁睁地看着她被咬死。或者，你也希望她死？所以才不肯原谅？”
“不……不是这样的。”万攸攸痛苦地摇头。
“不是？那是怎样？”万尊的脸狰狞可怖，现在的他就是一个修罗。
万攸攸声泪俱下：“我原谅你，我原谅你，请你放过她，也放过我！”
“真的？”
“真的。”
“我不信！”
“你要怎么才肯信？”
万尊低头沉吟了半晌，突然说道：“我要你，要你的全部，现在就要。”
万攸攸在嘴唇上咬出了一道紫色的血痕，在梵妮的惨叫声中，她别无选择。
万尊冲黑鹰做了一个手势，然后抱起万攸攸径直走进了房间。
房间里的落地窗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外面的情景，但外面的人却看不到里面。他霸道地贴上她的唇，强行撕扯她的尊严，吞噬她的心脏我
‘嘶’
同时撕掉的，还有万攸攸最后一丝生存的欲望。
他抱起万攸攸走到落地窗前，万攸攸看着窗外，终于心如死灰。
痛。
这是万攸攸醒来后的知觉。
窗外，院子里的污秽已然清理干净，梵妮和黑鹰也早已不知去向，恍若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但那每一个画面都已经深深地印在了万攸攸的骨子里。
想起梵妮，万攸攸彻底绝望了。
她想死，死了，一了百了，便再也感受不到痛苦。
她摸出了那把万尊给自己的防身工具，缓缓抵住了自己的太阳穴。手指扣上开关，她微微闭眼，就这样结束自己的一生，挺好。
‘嗵’
房门被撞开，门把狠狠磕在了雪白的墙上，发出了一个沉闷的响声。
“你还不能死！”这是——黑鹰的声音。
万攸攸微微睁眼，果然看到了一脸严肃的黑鹰，她像被抽去了灵魂一样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息着。
“你不能就这样死，你是万重山的女儿！”黑鹰如是说道。
万攸攸轻笑：“如果可以选，我一定不会做他的女儿，因为我不配！”
“不，他一向都以你为傲，为了他，请你活下去。而且……”黑鹰顿了顿接着说，“而且这把武器早就已经坏了。”
“你胡说，这个明明是好的。”
“那是万尊骗你的。”黑鹰冷笑，“你以为万尊真会那么蠢？要知道，你手中的武器外表才是最危险的。”
万攸攸苦笑着放下东西，一脸生无可恋。
经过梵妮那件事，万攸攸已彻底对万尊死了心。
她认为，梵妮是他的女人，甚至还怀了他的孩子，但他却残忍地虐杀了她，这样的人，该有多么冷血？也许，在不久的将来，她也会落得和梵妮一样的下场。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无法接受，所以她才想到了死。
“可是……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万攸攸抚摸着那把冰冷的金属，泪眼婆娑。
“当然有！”黑鹰说，“复仇！”
“复仇？找谁复仇？找他吗？”万攸攸问。
黑鹰一脸严肃地反问：“不然呢？若不是他，万家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做不到！”
万攸攸紧咬牙关，是啊，对于万尊，她连恨都恨不起来，更别说找他复仇了。
何况，她也没有能力。
接着便是长久的沉默，沉默了良久，万攸攸才问：“梵妮怎么样？”
“伤得很重！”黑鹰如是回答。
万攸攸又问：“你敢来我的房间，就不怕引起他的怀疑？”
黑鹰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笑着说：“他不在。”
“去哪儿了？”
黑鹰却答非所问：“我们今晚要出发去金三角！”
“你……”万攸攸犹豫了片刻，随即鼓起勇气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要知道，我爸现在什么都给不了你，而你背叛万尊的下场……将会很惨！”
黑鹰故作深沉：“如果非要找一个理由，那就为了忠义吧！”
“呵呵，好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万攸攸一点都不信。
黑鹰又说：“这世上并不是所有事都需要理由，比如——活着。”
他说罢将自己的军用匕首塞到了万攸攸手中接着说：“活着不需要理由，死亡同样也不需要。话我已经说得够多了，如果你还要死，只好悉听尊便。如果你要活着，就拿着这把匕首跟我并肩战斗。相信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万家！我走了。”
万攸攸握紧了匕首，她动摇了！
……
夜，万尊早已穿好了行装。
那批货物被藏在热带雨林中的一栋别墅中，所以他们这次的路线要从缅甸穿过热带雨林到别墅中那道货物然后再到金三角进行运输，这条路环境恶劣，也是商贩们贩卖的必经之路，有些大商贩拥有自己的军队，其中不乏一些厉害角色，那些雇佣兵决不像刀疤脸那些角色好对付。
这次行动会比之前更加凶险，所以他要求队员们全副武装，甚至要在脸上画迷彩妆。
他给猴子等人分配了作战任务，其中两人为狙击小组，两人为爆破小组，剩下四人为突击小组。而他自己则负责全程保护万攸攸，以免她受伤或者发生什么意外。
他今天下午已经和那边的人进行了联系，不出意外的话，他们约莫明天中午便可到达热带雨林中的别墅拿到货物，然后后天便可以到达金三角地带完成任务。
其实对于这次行动万尊倒是没什么可担心的，他只是担心万攸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次任务能否成功，她才是关键中的关键。
其实他也想过把她送回国内，但一想到她上次和陆清贤‘私奔’，他便会立即打消这个念头。
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距离出发还有一个小时，他不耐烦地甩了甩头，重新坐到了椅子上。突然，他听到了一个很轻的脚步声，他警觉地握紧尼泊尔军刀冲门口喊道：“谁？”
“是我！”
话音未落，万攸攸已推开门走了进来。此时的她也已穿好了装备，她还特意把腰间的那把勃朗宁露了出来。
“看起来你似乎好多了！”万尊的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
“托你的福，我现在很好！”万攸攸也同样回了他一个微笑。
“那就好！”万尊轻笑，“那么你来找我……有事？”
万攸攸点头：“我想见她。”
“见谁？”
“你明知故问。”
“好吧。”万尊无所谓地摊手耸肩，“你跟我来。”
万尊带着万攸攸下到了地下室，但见地下室内灯火通明，她竟还看到了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忙碌的身影，她的眼中闪出一丝诧异，问：“这里……”
“她还没有度过危险期，而我又不能把她送到医院进行治疗，所以只好这样。”
“她在哪儿？”
“你确定要见她？”
“确定。”
“在这个房间。”
万尊说着随手打开了一个房间的门，在惨白的灯光下，万攸攸终于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梵妮。
梵妮的全身都用纱布包了起来，只露出了一张满是伤口的脸，看上去触目惊心。
万攸攸满脸苦涩：“她怀了你的孩子，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万尊闻言一愣，原来她一直认为梵妮所说的怀孕是真的，但事到如今，这种事就如一团毛线般剪不断理还乱，只会越抹越黑，所以他也懒得再解释，只是不屑地笑了笑说：“那又怎样？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咎由自取？”万攸攸激动了起来，“所以她就不该和你上床？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她咎由自取，是因为她不该害你。”万尊摊了摊手，一脸无辜。
万攸攸冷笑道：“你觉得我变成这样是被她害的？没有你，也没有她。”
“万攸攸有些气急败坏，她怎么都搞不懂，她心爱的男人怎么会变成这样。
万尊想伸手去帮她擦眼泪，却被她一巴掌打开，她看着他的眼睛斩钉截铁地说：“万尊，从现在开始，我跟你再无瓜葛。”
“你想离开我？”万尊黑下了脸，沉声说道，“我说过，你只准死在我的手中。你也说过，只想死在我的手中。你的命是我的，你的一切都是我的。”
“如果我现在就杀了你呢？”万攸攸忽然拔出了腰间的防身装备对准万尊，颤声说道，“你说我只有一次机会，杀人或者自杀，如果我没有自杀也没有防身，而是杀了你呢？”
她不知道，如果这个防身工具不是假的，她会不会对万尊动手。
经过十个小时的长途跋涉，一行十人都有些疲惫。
阳光正盛，万尊转身看了看满头大汗的万悠悠，随即冲众人喊道：“原地休息十五分钟，各小组队员轮流警戒。”
‘呼~’
万攸攸索性直接坐在了地上，大口喘着粗气。若在平时，她可没有这么不中用，毕竟她现在是个身心俱疲的女人。
猴子拿出地图快速找到了自己所处的坐标，语气中带着些兴奋：“目的地就在我们西南方向十五公里，一个小时就能赶到。”
“真是个振奋人心的消息！”黑鹰往嘴里塞了一小块压缩饼干，然后兴高采烈地冲负责警觉的队员说道，“喂，你来休息，我的精力还充沛的很呢。”
他说罢找了一棵大树快速爬了上去，然后向西南方向望了望，又提高了声音喊道：“猴子说得不错，我们很快就要到目的地了。”
‘嗵’
猴子话音未落，在休息的众人突然听见了一声剧烈的响声，泥土掺杂着树叶席卷过来，顿时挡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猴子一咕噜向前滚了一圈吼道：“不好，有情况！”
说时迟那时快，万尊直接扑到了万攸攸身上，用身体保护着她。
其他人见状连忙聚在一起背靠背提高了浑身的警惕，眼神瞄准了各个有可能出现敌人的方向。
危险的讯号不断传播
危险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万尊的一张脸迅速冷了下来。
“对方好像是有备而来！”万尊死死地盯着前方，眼神阴森的可怕。
猴子警觉地看着前方回应道：“你的意思是……对方是专门为了对付我们而来？难道有人出卖了我们的行踪？”
万尊缓缓摇头：“不知道。”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黑鹰从树上跳了下来，脸上再也找不到平时那种嬉皮笑脸的痕迹，
他有些担忧地说，“我刚才在树上查探了一番，对方至少有五十人。”
猴子说：“五十个人倒是不可怕，可怕的是我们不知道他们的实力如何。”
万尊将万攸攸拉到自己身后，在最快的时间内做出了决定：“我们十个人在一起目标太大，所以必须分开行动。”
“是。”
“猴子跟我走，黑鹰你带着你的人走，一个小时后，我们在别墅内汇合。记着，我要你们都活着。”
“是！”
“行动！”
随着万尊一声令下，两队人马迅速分开，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蹿进了丛林之中。
四面到处都是平时电视剧里那种不和谐的声音，简直比电影中的场面还要夸张。
由于高强度的运动，万攸攸脚脖子处的伤疤裂了开来，又渗出了殷红的血液。
万尊胳膊上的伤口也没有好透，他在快速行进的同时还要照顾万攸攸，也越来越感到力不从心。
“还有多远？”万尊扯着嗓子问。
“大概还有十公里！”猴子回答。
“猴子，带上攸攸，全速前进，我断后！”万尊说着把万攸攸推了过去，自己则故意放慢了脚步。
猴子先是微微一愣，随即重重点头：“好，你多加小心！”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所有人毕生难忘。
回到约定地点，一切风平浪静。
一切看上去很正常，只有万尊的心中又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皱眉走到猴子身边，低声问：“你不觉得太简单了么？他们昨天的水平可不是这样的。”
“大难过后，必有后福？”猴子如是回答。
万尊缓缓摇头：“我总觉得事有蹊跷，去检查货物，然后马上离开。”
万尊率先跳上了大货车迅速打开了其中一个木箱，当看到箱子里的东西时他彻底黑脸了。
他猛然抬头，忽然看到了黑鹰的身影。黑鹰正站在别墅外狞笑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遥控器，他冲万尊挥了挥手，然后按下了按钮。
‘轰’
剧烈的响声声突兀地响起，别墅里顿时燃起了熊熊大火。浅灰色的烟飞到半空，肆无忌惮的摆弄着自己的身形，碎片瓦砾飞到半空，痛苦的挣扎着，最终被大火烧成一片灰烬。
“黑鹰！”
熊熊大火中突然传出了万尊的嘶吼声，他的衣服已被烧成了碎片，
他浑身上下满是伤口，几乎已成了一个血人。他一瘸一拐地走出别墅，目光如刀，似要把黑鹰千刀万剐！
黑鹰和躲在远处的万攸攸同时怔住了。刚才死神离他如此之近，他怎么可能会逃过这必死的局面？
当时确实是必死的局面，但许是万尊命不该绝。
在看到黑鹰的一瞬间他便跳下了车，然后迅速跑到猴子跟前用猴子的身体护住了自己。
箱子被打开的时候他已经逃出了必死的范围，再加上有猴子当肉垫，他才能够活下来。
然而，虽然他活了下来，却也受了极重的内伤外伤。他之所以现在还能这样，完全是凭借着自己超强的意志力。
“想不到吧？阎王说我命太硬，还不敢收我！”
万尊的声音很冷，几乎冷到了骨子里，“可惜，我没死，死得就是你了。”
黑鹰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现在的你不是我的对手！”
万尊大笑不止，笑了很久才鄙视地说：“是男人就跟我决斗，不是——你就用这种方式。”
黑鹰也笑道：“你以为现在还是原始社会吗？我可以兵不血刃赢你，为何还要无谓浪费那些力气？”
万尊竟点头表示赞同，随后又问：“其实我一早就该想到是你。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为了万重山？
还是……
为了万攸攸？
万攸攸是大院里最高权力的象征。
很多人都喜欢像瞻仰女神一样瞻仰她。
黑鹰默默转头，但见万攸攸缓缓走了出来，眼神复杂难明，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男人往往最懂男人。
万尊很快就读懂了黑鹰这个看万攸攸的眼神。
就在这一瞬间，万尊扣动了手指。
黑洞洞的东西穿云而出，
与此同时，黑鹰手中的东西也响了，万尊感到胸口传来一阵温热，低头看去，离心脏不远处被打出了一抹血色。
万尊的视线久久不散，
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女人，看着她身体里汩汩流出的血液，瞳孔在骤然瞬间紧缩。
万攸攸感受到疼痛。
疼得感觉意识都要剥离了，疼得觉得每一步子都走在刀尖上。
她声音变得嘶哑，眼泪也流了出来。
她对他说道。
如果她还有力气的话，她想说一句，放了爸爸。
“我们家欠你的，现在已经还清了。”
万尊有短暂的愣怔。
一秒之后，
万尊饶有深意地看着万攸攸，忽然说道：“你走吧。“
”从今以后，你自由了。”
万攸攸表情复杂地怔在原地，一时竟不知该如何作答。她定定看着万尊的眼睛。
此时此刻，她已经不问为什么。
也不问到底有没有跟梵妮上过床。
她问：“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哪怕是一点点？……”
万尊缓缓摇头：“没有。”
“为什么？”万攸攸泪水长流。
“我从来没有信任过任何人，梵妮、万重山、甚至是你。“
万尊说罢捂着胸口缓缓离开，鲜血在地上汇成了一幅地图，地图的尽头便是万尊的生命。
他再也没有一丝力气了，他坐在地上靠着大树，点燃一支香烟，惬意地吐出了一个烟圈。
远处人群的声音越来越近了，他微微抬头，竟又看见了万攸攸。
万攸攸紧握着军用匕首缓缓靠近，慢慢将刀尖贴上了万尊的咽喉。
她给他挡了一下，虽然不致她命，但是也救了他的命。
可是，她能救他的命，也能要他的命。
比如，现在。
这把黑鹰最后给她的匕首。
她可以给所有人报仇。
给爸爸报仇，给黑鹰报仇。
给自己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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