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曙光与失望！
胡可此时的脑子，万籁俱寂，一片清明，仿佛醍醐灌顶般快速转动着。
“但就算知道了冯源并不是在5月11日杀死的孙瑶，具体是什么时候呢？”
“冯源不会告诉我，他之前的行为似乎也没有太多可疑之处。”
胡可一点点翻看着孙瑶与冯源的聊天记录。
夫妻两人的聊天，似乎也没看出什么剑拔弩张的气氛，完全像是正常的夫妻。只不过正如冯源的手机上，孙瑶的照片几乎绝迹一样，冯源与孙瑶的聊天，也是孙瑶主动找他居多，罕见他找孙瑶聊天。
胡可心中对冯源的恨意，越发浓烈。
因为从聊天记录上，完全可以看出一个男人，是如何对自己的妻子冷冰冰，冷暴力。
更可恨的是，他最后还杀死了一再原谅自己的妻子，还在杀死妻子后，跟别的女人出轨！
这是何其让人痛恨之事？
他还拿着妻子的手机，伪装成妻子，对妻子的妹妹发微信，
这样的男人，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但到底是什么时候下手的呢？
胡可很快注意到，孙莉说过的孙瑶一周前就不跟自己视频聊天的细节。
她开始翻阅过去的聊天记录。
果然！
她找到了致命的细节！
在案发前一周，也就是5月4日晚8点23分的时候，孙瑶与孙莉姐妹，完成了最后一次视频通话。
由于视频通话内容是随机的，且胡可询问了孙莉，那一次视频时，孙瑶的表现，孙莉给与了肯定回答，表示姐姐当时没问题。
那么，可以肯定，在5月4日8点23，孙瑶还活着。
但也许这是姐妹俩最后一次通话。
之后呢？
胡可翻阅了5月5日的对话记录，发现没有。
5月6日，上午11点，“孙瑶”主动找孙莉：“孩子病了？”
孙莉打过来视频，但孙瑶拒接，回复：“在地铁，信号不好，就打字吧。”
孙莉发来一个哭脸：“病了，又病了。我这个当妈的要崩溃了。”
“孙瑶”发过去一串文字，大致意思是安抚孙莉，还说最近自己有点忙，不然就去医院看小宝贝了。
孙莉过了足足2小时才回复，说不用，你忙吧姐。
姐妹两第一次对话结束。
胡可继续往下翻。
过了两天，5月7日，孙莉跟孙瑶又对话了一次，这次更短，一共只有三句话。
“孩子好点没有？”
“在医院，住院呢。我陪床。”
“辛苦你。”
5月8、9日都没有对话。
到了5月10日，“孙瑶”又发来了一次：“好吓人！地铁又发生推人案子了！你看到没有？”
孙莉回答：“没有。一直在医院。”
“真的好吓人。我恰好从那里路过，西四旗地铁站。我差点把魂儿都吓飞了！”
孙莉又打来视频电话，还是被“孙瑶”拒接。
“我有点受刺激，我想要休息一下。不聊，现在不聊。”
“好的，姐，你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小宝要出院了，我明天去看你。”
然后，就是5月11日，“孙瑶”发给孙莉的告别视频。
后面就是孙莉几次发微信，打电话，询问“孙瑶”行踪是否安好的问候讯息。
“姐，你在吗？你接电话啊！”
“姐，你到底怎么啦？去什么西藏啊？别这样！乖！快点接电话！”
“是不是冯源那个王八蛋又又又欺负你了？”
“姐，你别想不开了，赶快回来吧。冯源这混蛋我去收拾他！这货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姐…我想你了，你回来吧。”
胡可看不下去了，关上了电脑屏幕。
很显然，案发时间绝对不像是法医和刑警推断那样，是在5月11日。
从聊天记录看，在孙瑶孙莉视频完后，下一次聊天的“孙瑶”，就很有可能不是孙瑶本人，而是杀死了孙瑶的杀人凶手——冯源！
因为胡可依据两点。
1．孙瑶孙莉姐妹，恨不得一天24小时黏在一起，从来不会因为地铁吵闹，拒接视频电话。拒接电话的原因只有一个——电话那边的是冯源，不可以让孙莉看到他的脸。音频电话也不敢接。只能以借口搪塞发文字。
2．孙莉曾经说过，孙瑶有一个跟夏洛一样的习惯——喜欢斗图，发颜文字。虽然已经是30岁少妇，但孙瑶性格还是很俏皮，喜欢各种新鲜玩意，跟长不大的孩子一样。
而在“孙瑶”之后与妹妹孙莉的对话聊天记录中，胡可却没有看到什么斗图、颜文字的聊天特点，都是非常简短、公式化的问候和对话，这根本不像是一对感情极深的亲姐妹聊天，倒像是例行公事的应付和小心翼翼的敷衍。
这些细节，综合起来，使得胡可作出了判断。
孙瑶真正的死亡时间，远比法医和刑警们推测的要靠前，不是5月11日死亡，很可能有最早在5月4日晚8时以后，最迟在5月6日，拒绝妹妹通话之前，就惨遭杀害！
这与孙瑶尸体的腐烂程度，更加吻合。
之后一周，都是冯源在拿着孙瑶的手机，冒充妻子“活着”。
5月4日—6日，才是孙瑶精确的死亡时间。
而那时，冯源根本没有出国，他就在国内待着，有非常充足的作案时间！
虽然胡可推测出了较为精确的死亡时间，但她也知道，光凭这些无法将冯源定罪。
法庭上，一个人使用颜文字和斗图的聊天风格陡变，还有拒接视频电话，这些与之前性格完全不符的行为，并不可以作为证据，决定一个人是否有罪。
能决定这人是否有罪的，唯有证据。
关键是证据。
胡可已经锁定了作案时间，剩下就是找到足够致命的证据，证明冯源伪造不在场证明，杀妻的事实。
但这证据从哪里找呢？
胡可刚刚看到曙光，又陷入了沉思与尴尬之中。
夏洛看到了胡可一整天都在家里，愁眉苦脸的样子，也没有多说什么。
他只是帮助胡可订了午饭和晚饭，两人就这样，一整天宅在家里，各自思索着案子，却没有一句话交流。
夏洛甚至还帮助胡可泡了一壶茶，虽然他泡茶的技巧，仅限于把水做开，然后将茶叶放入茶壶再倒上开水。泡茶的技巧低劣地可怕，但胡可依旧很感谢他提供的帮助。
日头从早上升起，到过午，再到日暮西垂。
夏洛和胡可的公寓中，依旧一片寂静。
胡可坐在自己房间的座椅上，昏黄色的暮光从西边的窗户照射过来，洒在她的身上，显得如同西方巴洛克女士油画一般精致、柔和。
“有思路了吗？”
夏洛突然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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