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雷军大咧咧笑了笑：“嫌我说话不中听？觉得自己当了马王集团老大，了不起了是不是？连警察都不放在眼里了？”
“我告诉你！”
雷军敲了敲桌子，清脆的声响振聋发聩，沉声喝道：“王宝财！你们马王集团内部，什么权力斗争，谁输谁赢，在我们眼里，都是菜鸡互啄！可笑至极！这里是什么地方？这是国家的执法机关！你在这里给我摆什么臭谱？可笑！你就是再混100年，混成中国黑老大，到了我这里，也得给我乖乖的！”
雷军声色俱厉、当头棒喝，狠狠打击了王宝财的嚣张气焰，王宝财眼中闪过一丝愤恨之色，却再也不敢之前那般倨傲，乖乖将二郎腿放下，端正了坐姿，脸上虽然依旧没有笑容，但也之前的轻蔑神色，也一扫而光。
“很好。”
雷军沉声道：“王总你知道利害就好。现在我们开门见山，直接谈事情。”
“最近，市院副院长郑权、还有你们马王集团前会计师郑鑫艳，纷纷看似意外身亡，市法院意外失火，烧毁了我们耗费几个月整理的你们马王集团犯罪的卷宗和证据。这些消息，对于陷入扫黑除恶旋涡中心的马王集团，都是意外的大好消息吧？”
雷军冷笑一声。
王宝财清了清嗓子，刚想说话，一旁的刘铭已经抢先回答道：“雷大队长说笑了。我们马王集团，外界多有误解，说我们搞什么黑社会经营，垄断东海市的地下产业，其实这都是误会。我们真的是冤枉的。在法庭没有给出判决之前，任何对我们马王集团恶意的猜测，都是谣言中伤，我们保留以法律武器，维护公司名誉的权利。至于郑院长还有郑鑫艳的去世，我们深表遗憾，郑院长的葬礼，我们还要派人去吊唁的。不过我们听说，郑院长都是正常因病去世，心脏病发作吧？还有我们的前财务部员工郑鑫艳，很不幸是遇到了有毒的马蜂，加上她蜂毒过敏体质，一命呜呼，我们也深表遗憾。但这些都是意外死亡，跟我们扯不上关系吧？”
这刘铭不愧是法律顾问、首席律师，一张嘴说得滴水不漏，不动声色反驳了雷军的敲打。
夏洛的目光一刻都没有离开刘铭和王宝财，在两人脸上来回切换，逡巡，他的表情似乎觉得这很有趣。
王宝财对刘铭的回答很满意，肥大的嘴唇翘起一丝得意弧度，微微点点头。
雷军冷冷道：“我跟王宝财说话，没让你发言！”
刘铭不慌不忙道：“鄙人是王先生的代理律师，有权利代表他发言，回答警方的提问。根据最新的修订的刑事诉讼法解释，律师在场权得到了规定和保证。王宝财先生有权利让我留在这里。”
“不，你没有！”
雷军沉声道：“按照最新的规定，只有在第二次询问的时候，被询问对象才可以请律师留在现场，第一次没有，。”
刘铭沉思了一下：“这只是实际操作，但法律的规定是…”
“好吧。”
雷军不耐烦道：“你可以留在这里，但法律也明确规定了，辩护律师不得干扰讯问正常进行、不得故意曲解法律、不得引诱犯罪嫌疑人作虚假供述、对讯问过程中了解的情况严格保密。如有违反，讯问人可当场责令改正，必要时可令其离开讯问场所。情节严重的，向其所在单位和主管机关提出检察建议。触犯法律的，依法予以追究。刚才我问王宝财情况，你却抢先替他回答，这就属于违反了刑事诉讼法修订案的规定，我已经可以请你出去了！”
刘铭大概没想到，雷军对法律条文如此熟悉，倒背如流，在较量上甚至丝毫不落下风，只能用干笑掩饰心中的惊讶，咳嗽一声道歉：“好吧，我不会再发言打断您的询问，抱歉，抱歉。”
王宝财看到自己倚重的金牌大律师，在与雷军的较量中，一个回合就轻易落败，被雷军使用法律条文，反驳地哑口无言，气焰也被打压了下去，却继续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雷队，你用不着以势压人，大家谁不知道谁啊？你问吧。我今天既然来了，就是要积极配合警方的调查。”
“好。”
雷军沉声道：“你有这个觉悟很好。我就问你，最近东海市发生郑权、郑鑫艳案子，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一个是心脏病发作死的，一个是被马蜂蛰死的，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王宝财满不在乎道。
“可我们已经有充分的证据，证明他们其实是死于非命！”
雷军冷冷直视王宝财的眼睛，沉声道：“他们是死于谋杀！”
“这…”
王宝财和刘铭，显然对这个答案，颇为震惊，面面相觑，对视一眼。
“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雷军冷冷道：“王宝财你混了一辈子江湖，法律政策，你都知道。如果你想要得到宽大处理，现在是你开口坦白的最好时机。趁着我们公安机关怀疑到你，还没有抓住你的尾巴，你最好现在就说。”
“哈哈哈…”
王宝财仰天大笑一番：“政策，我当然知道。但我更清楚，我什么都没做。雷队如果你有证据，最好现在就拿出来，你让我讲什么我就讲什么。要是没有证据，那么一切免谈啦！”
“要是有证据，我还要传唤你？我直接去抓你了！”
雷军与王宝财较量可不是一次两次，一年两年了，两人可以算是一对老冤家，猫鼠游戏不知道玩了多少年。
“没有证据，我就什么都不知道。”
王宝财轻蔑一笑，眨巴眨巴眼道：“不过，你为什么会怀疑是我们马王集团干的？就算我过去与你做对过，但现在我们都洗手上岸了，我说雷队，不能老是戴着有色眼镜看人啊。咱不带这样歧视的。这年头什么屎盆子都扣到我们头上，合适吗？”
“郑权老院长，亲手把你们马王集团十几个骨干送进去了，仇深似海，郑鑫艳本来是你们的会计，她要揭发你们的罪行，在下周开庭，对你们威胁极大。结果这两人纷纷都死于非命，你觉得谁是最大的受益者？”
“是我们。”
王宝财毫不讳言道：“这两个人死了，对我们马王集团确实都是好消息，没有人比我们受益更大。”
“那你说，我要破案不找你，还能找谁呢？”
“我懂了！”
王宝财突然一拍大腿，眼中透出道道精光：“是不是艾琳那个贱人，给你们告了密，让你们找我麻烦的？妈的，我就知道那个婊子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胡可听到王宝财突然联想到艾琳，暗暗吃惊。
果然，不能被外表骗了。
这王宝财表面上看起来似乎好勇斗狠、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但绝不是无脑之辈。
他能在江湖上混迹20多年，还能平安无事活到现在，甚至在他的记录中都没有第二次入狱，可见他自有过人之处！
这种能稳稳坐在东海市最大黑社会团伙匪首位置上的人，怎么会真的没有头脑？
“你别乱猜啊。”
雷军早有准备，淡淡一笑摇头道：“我们想要找谁就找谁，难道我这个刑警大队长，还要一个女人来指点我怎么破案？”
王宝财冷笑一声：“你们早上去找了那女人，中午就给我打电话，让我到局子里来。这不是那女人下蛆了吗？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在暗中监控马强和艾琳？”
雷军沉声道：“所以你才掌握地这么快？”
“嗨，我们这些混黑道的，哪有不相互往对方身边插人的？马强也往我身边插了不少眼线啊。”
王宝财无所谓道：“这个都是公开的秘密。”
“既然这样，我也把话挑明。”
雷军气场沉稳道：“我就问你，马王集团，现在是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马强是不是早就被你给架空了？”
“这个…”
王宝财想了想，胡可本以为他要摇头说不是，但王宝财最终却点了点头：“差不多吧。老马老了，干不动了。现在是我说了算。”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雷军沉声道。
“要说我开始动这个心思，那是一年前，老马身体查出尿毒症，但真正我上位当了一号老大，掌控整个集团，也就3个月吧。”
王宝财冷笑一声：“艾琳那骚货，还想挟天子以令诸侯，拿老马做幌子，维持她和老马的权势。可惜，老子不是吃素的！要是老马还在位，他对我年轻的时候，有提携之恩，我这人讲兄弟义气，有一说一，倒是可以向老马低头。不过老马已经不行了，艾琳算个什么东西？我他妈操…咳咳，反正我是肯定不服的。”
“也就是说，3个月前，你们马王集团内部，爆发了争夺最高权力的斗争，显然你是大赢家，已经坐稳了老大之位？”
夏洛突然插嘴道。
“嗯。”
王宝财颇为自傲道：“小场面，小场面。”
“马强的旧部下，还有艾琳的野心，都被你搞了一波大清洗之后，彻底边缘化了？”
夏洛追问道。
“我也没把他们赶尽杀绝。”
王宝财大咧咧道：“毕竟是好多几十年的兄弟，只不过他们都被我下放了。现在集团内说话算数的，都是我的人。”
“那你怎么解释，有人煞费苦心，要杀郑权和郑鑫艳？”
夏洛盯着王宝财的眼睛：“马王集团现在是你的了，你是最大受益者。除了你下令，我想不到还有其他人有动机这么干。”
“妈的，我跟你说人话你听不懂是不是？”
王宝财急眼了，猛然一拍桌子嚷嚷道：“老子说了，不是我下令干的！虽然我很想他们死，虽然这事对我很有利，但这次真的不是！”
“你在这里摆什么谱？发什么飚？”
雷军厉声喝道：“这不是你的马王集团！这是刑警大队的审讯室！”
王宝财被雷军气势压倒，只好心有不甘咳嗽一声：“反正不是我干的。这锅，老子不背！”
至此，这场盘问，已经陷入了僵局。
王宝财承认自己3个月前，通过内部政变，一举上位，将马强艾琳夫妇彻底边缘化，但却矢口否认对马王集团非常有利的两人意外死亡，是其指使、授意所为，也否认这是马王集团暗中出手。
看实在盘问不出更多有用的信息，雷军与夏洛对视一眼，挥了挥手道：“那么，今天就到此为止吧。王宝财你可以走了。不过，我要奉劝你一句，树大招风，打黑除恶是国家的大政方针，是历史大趋势，无可抵御，你，还有马王集团不要抱有任何侥幸心理！按照市政府发布的《关于敦促黑恶势力违法犯罪人员投案自首的通告》，目前还在自首有效期，过去犯下的罪行，坦白从宽，可以减刑，但时间已经不多了。我希望你能抓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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