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我找了你五年了，陆以沫！
“不怕，”小梓桉背负双手，小弟弟迎风飘摆、挑衅着霍沐擎的神经：“你是胖头鱼，我是天才，根据达尔文的进化论，你这是想攀高枝儿！去去去，游回海里去~”
“…………”
“……”
“臭小子，你给我等着！等我上来了，非要揍得你喊爹！”
“你来啊来啊来啊！本宝宝这儿有一箩筐的大龙虾，你敢上来，本宝宝就拆梯子、用大虾夹你！”
就在爷儿俩一个上梯子，一个拆梯子的时候，游轮收起了船锚，重新开动了。
霍沐擎猝不及防，被甩了下去，霍梓桉也脚步虚晃，差点跌进那一整筐龙虾里。
不过还好有一只纤纤玉手，从背后把他及时抱了起来，还顺势摘掉了他脸上的面具。
那张白嫩精致，惹人心怜的小脸儿，瞬间惊得船下的霍沐擎说不出话来！
那双眼，大大圆圆、水灵灵的，像陆以沫；
那双唇，菲薄矜贵、殷红无比，像极了他！
是因为亲戚的缘故吗？
没错，一定是！
如果小男孩真的是李怀远的血脉，那跟他这表叔叔长的有点儿像，也无可厚非。
不过……如果以沫真的还活着的话，她当年的确说她又怀孕了，那么算下来，孩子也应该这么大了吧？
不对！自己到底在想什么？不对……
就像陷入了一场自我否定，朝思暮念的美梦，太过期盼反而不敢碰及，霍沐擎不断否定着内心汹涌的奢望。
“霍梓桉！”那已经渐行渐远的轮船上，偏偏响起了一道令他瞬间心碎，继而石化的声音。
“这里不是美国，爷爷不在这儿，把你那傲慢的表情给我收起来——还有裤子！”
这声音——霍沐擎赫然一惊！
是她，不会错的……
这朝思梦想了五年的声音，哪怕混杂在汽笛与涛声里，霍沐擎也绝不会听错！
是以沫……
“以沫！！”
心与口同时敞开，霍沐擎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呐喊，身体因为极致的兴奋与紧张、颤抖不已！
他全然忘记了自己已经在水中浸泡了多久，拼命的追着那一大一小的身影扑泳而去，旋桨搅起的白浪一次次将他吞没、又一次次无情的吐出，就像命运的鞭挞，阻止他靠近那对母子；
四肢，逐渐麻痹了，船却越来越远，连带着霍沐擎的心也好似被揪去了，从未感到如此无助无措过！
最后，霍沐擎薄唇紧抿，断然回身。
等游回岸边时，他几乎都快溺毙了，边吐水、边对大惊失色的李烨命令道：“备车！不……把他妈的直升机给我调过来，再查一下美MSC7号船停泊的口岸，快！”
“是、是！少爷！”
十分钟后——
蓝白色的贝尔型直升机徐徐降落，装载了霍沐擎跟李烨；
李烨把衣服全都脱下来，叠成厚毯，担忧的给霍沐擎披上。
他从未见总裁如此精神失控过，待在海面上整整游了半小时多，光吐出来的水，就有五加仑！换做别人，没溺死也早撑死了！
可，五年前医生说他吐出的那口血，是伤了心元根基，连小喜小悲都不宜了，怎么还能……
难道夫人，真的没有死吗？
除了她，还有谁能让总裁如此失魂落魄呢？
此刻霍沐擎浑身惨白，部分浅嫩的肌肤被海水腐蚀的发紫溃烂，但他那双眼睛却感觉不到疼似的冷毅着，一瞬不瞬凝视海面，搜寻着那艘每夜在他梦中回航的游轮。
当李烨还在思索，霍沐擎就突然眼睛一亮的站了起来，李烨立马有眼色的叫飞行员降低了高度，霍沐擎推开，他跪在了舱口；
“以沫！”
无人回应这声呼喊，有的只是正下方那艘游轮上船员们的咒骂声、与汽笛警告。
霍沐擎不甘心的拽住飞行员：“再降低一点！”
“不能再低了霍总，再低就危险了！”
“对啊霍总，您别冲动！这艘船的航线我已经查清了，咱们可以先去码头等。”
“别废话！”霍沐擎的头脑很清醒。
他不想到头来，被告知人在中途已经下去了，他担不起这个风险！
他已经找了五年了，他绝不会再错过任何蛛丝马迹！
“开完这趟，赏你五百万，照做！”
飞行员咽了咽吐沫，一咬牙把直升机降落到了极危险的低空区域，吹得甲板上面人仰马翻。
霍沐擎嗓子都喊哑了，却依旧得不到回应。
船长已经报警，飞行员也死活不肯再下去，霍沐擎冰冷着面孔，突然在李烨的惊呼中，踏门一跃！
“噗通！”
“咔嚓~”骨头摔碎的声音！
霍沐擎落到了船顶上，接着摔在栏杆，最后才沉沉坠地！
他脸旁渗淌出了大滩的血迹，匐在甲板上，一动不动，
旅客们倒抽口凉气，以为这人已经死了，可他的十指，却抽搐了起来，紧接着就是全身，最后他单手伫地，宛如地狱修罗般满身是血的爬起来，诡异、安静的凝视着眼前的一切。
寂静、
寂静、
寂静……
“以沫！！”
一声吼破天地的嘶喊，拨云穿日般震颤了人间。
几乎所有女乘客，见他这般，眼泪都不受控制的冒了出来，只觉得这嗓音过于凄厉，欲令天泣！
“以沫！你回来吧，你回来吧！我找了你五年了！陆以沫！！”
霍沐擎往前行走，一步一个血脚印，边走边环首四望。
血滴答答顺着他的墨发往下淌，小腿、大臂的骨岔，从血肉里面戳出来，清晰可见！可他就像感受不到，只是拨开了一个又一个路人，撞倒了一个又一个失望，他的心脏在被凌迟！眼前越来越朦胧看不清楚。
“原谅我，好不好？算我求你一次，以沫！”
“我是个混蛋，但混蛋就没有心吗？谁也不会迷迷糊糊过完一辈子，我知道我明白的晚了，可你等了这么久，为什么不肯再把手给我！”
“噗~”
霍沐擎吐出一口血沫，噗通跪倒在地。
旧伤加新伤一同发作，他已经完全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了。
只听见“滴答、滴答~”……血滴的声音，变成了花露流淌的声音。
眼前出现一排樱花树，他伸手去抓那粉红如梦，花瓣绕着他的指尖飞啊飞，就是不过来。最终由风汇成一道人影，踩着蜜蜂触角，舞步飞旋，扶摇天去。
以沫……
以沫……
霍沐擎觉得身体变轻了，追向花影，再也感觉不到周围，有什么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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