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那只鹰死了
“他对你也出手了？”陆以沫反应极快道；
莫北点点头，接过服务生端来的两杯红酒，浅抿了一口，才道：“霍沐擎大概是动用了他的私人储蓄，短短一周时间，就用巨额抛单将我的北寰集团股票打压到了警戒线上，现在银行方面随时都会替我平仓；”
“而早些时候，因为他对莫氏集团的打压，我看准机会，动用了几乎所有资金，收购了莫家大量筹码——因为他不可能一直都维持住这种打击力度的，莫家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一旦认定两家的联姻无法阻止他对莫氏的攻击，我们就会反扑。到时候，我的股权价值至少会翻一倍，而且能提高我在家族的竞争力；”
“可没料到，他玩的是调虎离山。现在我手里的筹码非但没升值，反而比扫货时跌值20%左右，只要出仓，就是认赔。”
莫北顿了顿，用食指敲击着杯沿，沉重道：“他给我两个选择——要么把这些带血的筹码，全部套现，救我的北寰；要么，北寰被强制平仓，我永远失去脱离莫家、独立创业的念头。”
就在话题越聊越沉重的时候，主会场的喧嚣声，忽地静止下来，偌大的礼堂变得鸦雀无声。
所有人纷纷朝入口看去，在越过无数脑袋后，霍沐擎的身影，直接闯入了陆以沫的视线。
他穿着黑色的定制款西装，在领口部位，用金线绣了很繁奥的花纹，显得尊贵无比；俊脸上万年不变的浅笑着，既透出股疏远，又不失礼仪。
莫思雪在看见他后，撩起裙摆飞奔着扑进了他怀里。他没有拒绝，却也不表现的亲热，只是顺其自然的被她挽住。
无数刺眼的闪光灯，紧接着啪啪啪耀白了整个会场，霍沐擎目不斜视，步速不减，沉稳泰然的往休息室而去；
近千名宾客与记者，便都自行的替他让开道路，他谁都不理睬，在路过看台时，却像有所感应似的，一眼就发现了陆以沫，并盯住了她跟莫北紧挽的手臂；
像是蹙了下眉宇，又像根本不在乎，嘴角邪魅的勾起了一下，下一秒就在紧凑如雨的闪光灯中，离开了。
陆以沫攥了攥拳头，虽然很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与霍沐擎又多余的接触，但还是忍不住伸长了脖子，去看他们进了休息室没有。
一想到他跟莫思雪单独相处，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虽然，美国那个花痴号陆以沫，是个假的，但多少也让霍沐擎知道了，陆以沫还活着；
可就是在这种知情的情况下，他依旧盛装出席了与莫思雪的婚礼。
尽管知道莫思雪表里不一，尽管已经跟她翻了好多次脸，但依旧妥协跟她结婚；这不得不令陆以沫猜想——他是否真的对莫思雪已经没有感情了呢？要知道，她可是他名义上的初恋。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突然有一道身影拨开众人，跑了过来。
“莫少爷！”原来是李烨：“我是特地告诉你，小黑、也就是那只鹰，它今天早晨，病死掉了！”
鹰……
是传言中，被霍沐擎养来给莫北举行天葬的那一只？
它死了，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陆以沫且不明白，莫北心头已有定数。淡定的举杯笑道：“那就转告给霍总，我奉陪到底。”
是坏事？！
“奉陪什么啊奉陪！”眼看李烨去报信，陆以沫着急道：“既然它死了，那就是天意！天都说鹰死债消，你还激他干什么？”
“以沫。”莫北不悦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已经输定了？”
陆以沫摇摇头，倒还没往这处想，只是觉得莫北很吃亏。
莫家那些老古董，出于对他的恐惧，现在全力支持莫思雪出任家族话事人！而被倒台后的莫北，现在仅剩的竞争力，就是那些股权了。
如果莫北套现股权保北寰公司，就等于直接宣布放弃了跟莫思雪的竞争；
可放弃北寰，去保莫家股权的话，又意味着向命运、向霍沐擎认输了。
这是最令莫北难以接受的，而霍沐擎显然对这一点心知肚明，所以才来了调虎离山在和一手将莫北套牢！
也就是说，两人还没有正面交锋，霍沐擎就已经算计到了逼他让位、这么深入致命的一步了；
可……
“我不觉得你算输。”陆以沫想了想，如实说道：“虽然从外表看来，是这样的，但霍沐擎在华盛是说一不二，你却被那些家规束手束脚，加上有公干，就更吃亏了，岂能以此定胜败？”
“我只是，真的很怕见到你们俩不死不休的局面。你们对我而言，都是很重要的人，况且沐擎对你的仇恨，是由我被绑架时你打的那通电话而生的。可你是无心的，连我都释怀了，他又何必呢？”
“沐擎……”莫北眼底闪过缕冰凉，抿了抿唇，苍凉一笑：“答案就在这里。”
“只是因为你去掉了“霍”，我就想跟他，不死不休。”
陆以沫一怔，不知该说什么，就在此时，宾客们接踵而至。
先是华盛的各大骨干、与霍家的世交好友，紧接着莫北父亲跟莫绅挽肩并入，每人都令下属扛着两大箱金银贺礼。
然后便是来自五湖四海的官宦、富商、以及明星，几乎所有在国内混到拔尖儿的人物，都来了。
莫北没有去招呼他父亲，而是挽着陆以沫的肩膀，防止被人群冲散；
等所有宾客，都找到了聊天对象后，莫北走到了陆以沫的后面，替她理了理头发，突然道：“你放心吧。”
“我现在的主要身份，是政务人员，而霍沐擎有一个特点，就是喜欢在对手的主战场上博弈。他现在却只动了我的公司，也就是说，还不算跟我正式宣战。”
陆以沫松了口气，接着问：“那你刚才说想跟他谈谈，是谈什么？”
莫北抿了抿唇，开玩笑道：“谈开战啊。”
陆以沫无语，狠狠锤了他一拳。他哈哈大笑，揉着胸口道：“也有可能是合作，但谁又知道呢？”
“这半年以来，我总觉得霍沐擎在计划什么。如果猜对了，的确有冰释前嫌、共谋大业的机会；但若猜错了，他恐怕就更讨厌我了，觉得我在暗地里揣摩他。”
陆以沫闻言，陷入了沉思，莫北看着她，眼底闪过了几份宠溺；
霍沐擎的计划，很可能令以沫蒙受重大的损失……这才是莫北肯放下尊严，主动找霍沐擎谈判的真实原因。
但他不想让以沫担心，更不想令她觉得自己是个喜欢私底下中伤别人的小人，只能暂且保密了。
优美的舞曲，播放了起来，宾客们都自顾自的找起了舞伴。
陆以沫刚把酒喝完，莫北纤长好看的手，便伸了过来；
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微笑着搭了上去，在前夫的婚礼上，跟前夫最讨厌的男人，翩翩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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