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过街老鼠
霍沐擎摇摇头，平淡道：“只能说，有感释怀吧……”
因为对于他而言，这些事其实早都不重要了。
哪怕把视频里的角色对调过来，他依旧不会娶莫思雪，依旧会对陆以沫示爱。
害死莫老爷的愧疚，其实只囚禁了他四年而已，当陆以沫失踪后，那每夜惶惶不得安睡的痛苦，告诉他，把以沫找回来，保护她再也不受到伤害……这点是此后余生唯一重要的。
“有件事，我想跟你谈谈。”莫北掏出雪茄盒，递了过去：“事关以沫，不然我不会来找你，所以，先别着急拒绝。”
霍沐擎嘴角微扬，似乎早就知道他会来谈判似的，直接从雪茄盒里拿起了一支。
就在这时候，莫思雪终于醒了。
她揉着惺忪睡眼，还想抱怨，还想让叔父们替自己挨得闷棍报仇，却发现没有一个人肯搭理她，连莫绅都目露嫌恶。
几百双眼睛，全都冷冰冰盯过来，盯得她发抖，盯得她崩溃。
“假的！”她大喊道：“那个录像，是假的！”
“有小人恶意诬陷我，你们不要相信！我跟爸爸的关系，从来都是最棒的！他死后我每天都以泪洗面！”
莫思雪挣扎着起身，扑进莫绅怀里，害怕的偷瞄了眼霍沐擎，小声急切道：“叔，你一定要帮帮我，不管怎么说，我们是在一条船上的！”
“对了……可以先删掉他们的底片！转播要等十二点才开始呢，现在还来得及！等婚礼结束了我再跟你们解释，包括擎哥，只要事儿没闹大，他肯定会原谅我的！我是他的初恋，我是他的一切！”
莫绅倒是想这么做。
可先前为了抢占舆论先机，他亲自去找了帮快讯记者过来，现在莫思雪丑陋的一面已经被同步直播到了电视台上，过不了今晚，便会传遍国内！
“滚开！”莫绅脸色一变，撇清干系道：“要不是你打大哥这张感情牌，我向来是最欣赏阿北的，怎么会推举你做接班人？没想到你如此禽兽，你把我的脸都丢尽了！”
“三叔……”
莫思雪脸色发白，只能去求莫靖舟，结果莫靖舟差点没一拐杖敲死她！她吓得匍倒在地，狼狈逃窜，蒙不丁，撞在了一双黑亮的尖头皮鞋上。
“擎哥……”
莫思雪缓缓抬起头，抹着眼泪，还想来楚楚可怜扮无辜那一套。霍沐擎没有一丝情感色彩的冰眸，却令她脸上血色尽失。
像是再敢说一句谎，就会被他毫不犹豫的捏碎下巴一样。
她吞了吞口水，祈求道：“你原谅我，擎哥！我、我知道错了，当年我也是无心的，我没想到爸爸会把我那几句气话听进去！这些年来每天夜里我都以泪洗面，如果可以，我真想代替爸爸去死！”
霍沐擎嘴角冰冷的掀了下：“电梯就在那儿，去啊。”
莫思雪脸色一青：“把话收回去！”
“你是爱我的擎哥，你怎么会想让我去死呢，对不对？你一定只是在说气话，可我真的已经知错了！再说了，爸爸怎么死的，跟我对你的爱，又有什么必然关系？”
“我毒已经戒了，赌也是，我发誓我现在是一个好姑娘！为了今天我已经等了十年了，擎哥，说你会娶我，说你会娶我！”
看着莫思雪已经有些神经质的眼神，霍沐擎把扒在胸口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开。
然后掏出那张母亲命令在今晚签署的结婚协议，看了看，把莫北递的雪茄含进嘴里。
在莫思雪苍白绝望的注视下，霍沐擎把协议书悬在结婚蛋糕的蜡烛上，然后歪着头，用蹿升的火苗将雪茄点燃。蹙眉深吸了一口，接着将两样东西都扔在地上，嫌脏似的用鞋底碾成灰烬，转身离去。
霍沐擎自始至终，都没再看莫思雪一眼。
莫思雪呆呆的蹲着，绝望的刀子，狠狠将心脏锯成了七八片！
十几年的等待，机关算尽的准备，在今天，全都付之一炬！
“莫思雪！”莫靖舟突然在背后厉喝道：“你就是个畜生！”
“大哥从不说你的坏话，一直都说你是他的心肝小棉袄，你对不对得起大哥的这份爱？你已经有八年没为他扫过墓了，我原来还以为你是爱之深切，唯恐触景生情，没想到原因这么简单——你是个禽兽！”
“我们莫家，不养禽兽！”莫靖舟深吸口气，一字一顿道：“从今天起，我代替所有莫家长辈宣布，你，莫思雪，被正式逐出家谱！活不得进家门，死不得入宗寺！”
“二叔！”莫思雪泣不成声，：“擎哥不要我了，连你也这么做，你、你是要眼睁睁看着，我去要饭！？”
“不行！我反对！我是莫家长子的女儿，你们没资格这样对我，谁都没有！”
“你就是想要饭，也得有人给啊？”一位宾客耻笑道：“你现在简直就是海城的耻辱，给狗吃都不喂你！”
“没错；”有宾客接道，眼神鄙夷：“莫老爷要是对家人不好，也就算了，可他对你那么好，你怎么忍心？！”
“厚颜无耻的东西，还有脸说是他的女儿呢，我呸！”
“对了，刚才那封信……”
“假的，肯定是假的！”还留在场内的李烨，抵了抵镜框，忍不住插嘴道：“陆董事长的为人，我们华盛全体员工都可以为她担保！当年她和霍总结婚，也是为了完成霍老爷的心愿，根本没有什么小三上位这一说。”
“我说呢，看录像都知道她是心地蛮善良一姑娘~”
“罪过！差点冤枉了好人。”
“做小三的是她莫思雪才对吧？我估计信都是她自己写的！要不然，怎么会写的那么声情并茂呢？敢情全是自身写照啊……”
主会场内，再一次的骂声鼎沸，比之前骂陆以沫、骂霍沐擎的，更要剧烈难听百倍！
莫思雪咽了口吐沫，想要逃跑，几个中年人却扛着莫老爷的遗照飞扑上来，大骂道：“畜生！亏我们这些老家臣不辞万里的飞来给你贺喜！你赔老董事长的命！”
近在咫尺的遗像，每一根毫发都活灵活现，吓得莫思雪脸色如蜡，拼命后退，边退还边呢喃着爸爸。
她路过了莫绅，莫绅把她推开；路过莫靖舟，莫靖舟扬起了拐杖打她。真的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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