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莫家必将大乱
见莫北点头，霍沐擎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敲击着扶手思索片刻，才道：“你大爷的丧礼，我母亲也参加过，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他应该是在莫老总自杀的两年后，才去世的吧？也就是说……白发人送黑发人？”
“再加上，你刚才说这老爷子的私心很重，不甘愿把他这一脉的积累，拱手易于他人，那么……他百分百会给唯一的孙女莫思雪，留下点什么东西来。”
“我父亲跟其他几位叔父，也是这样想的。”莫北点点头，深呼吸了一下，眼神复杂道：“但他们原本想的，只是会留下点钱，或房产之类的，毕竟大伯一家人早就从家谱上除名了，属于外人，本质上是没有资格分家产的。”
”可结果大爷死的时候，连那些专利的权证书都藏了起来，还在病榻上哭着说，要让他绝后的话，他死都不甘心——意思是要我们把莫思雪归回家谱。或者说，是威胁。”
“大爷是他们那一辈人里，最后一个走的，所以碍于辈分、碍于“管家爷”的余威、以及莫家的名声，叔父辈们便也不好追究什么。毕竟专利权归根结底是属于集团公司的，管家爷拥有的只是持管权、跟利益分配权，一旦新家主就任，专利权就得在十年内顺位过继，否则，不管是还没推选出新一任的管家爷，还是权证书遗失了……或者其他任何原因，专利权都会被法院强行追还给集团公司，由家族内部开会，重新择人持管。”
“我爹跟叔父们，是怕大爷年迈糊涂了，易走极端，一急之下把专利配方泄露给山寨工厂，所以才不跟他计较，甚至真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把莫思雪请回了家谱；可谁能想到，所有人都被大爷给耍了——就在莫思雪重回家谱的那一天，也就是大爷去世的两年后，突然有一个法院的公证人冒了出来，说我大爷当年其实留下过遗嘱，只是跟他签署了保密协议，约定必须等莫思雪被写回家谱后，才能公告；”
“而且，只是公告，并非公示，遗嘱就只有莫思雪才有拆阅权；如果她因为什么原因，不想、或无法拆阅的话，便由公证人，在专利持管权的十年起先那天，做以公示。”
“那又如何，”霍沐擎插腔道：“你们不是民主制吗？”
“对，可在大爷这边比较特殊。”莫北嘴角泛起一丝苦涩，道：“当年我们莫家的开山祖师，一共有八个人，那时候兵荒马乱、朝不保夕，所以祖宗们就约定好了一条家训——不管以后他们谁死了，其他人的后代，都必须谦让这一脉的后人，必要时，其后人可以直接根据现存的脉数，均分走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家产——并且是由嫡系后代在所有家产中任挑的那种。”
“而到现在，当年那八个人的血脉，就只剩下我们三脉人了，准确的说，连大爷那一脉，都在莫思雪这一代上面临绝宗。这意味着莫思雪若想分，我们就得分给她三分之一的家产，也意味着哪怕我们对她有一丁点的不好，都愧对祖先。”
“所以，要是大爷真在遗嘱上写明了，要直接把专利权过继给他孙女儿的话，不管介于家训，还是介于名誉，我们恐怕都不好反对。”
“原来如此，怪不得你那三叔莫绅，在莫思雪面前就像只哈巴狗似的，总腆着张老脸捧她的脚。”霍沐擎讳莫如深的笑道：“也难怪你爹那么绝情，借着婚闹事件的由头，连夜就把莫思雪给赶出家门了——是因为“由嫡系后代在所有资产中任挑”这一点吧？把莫思雪重新逐家门后，风险也就跟着降低了，只集中于你大爷这位末代嫡系的那一纸遗书上。”
“可是，你这位大爷，却也是个了不得的赌徒，他料定了不管权利、还是专利权背后的巨额利益，你们都割舍不下，所以那份遗嘱，也就是一份薛定谔的遗嘱——要是他在上面写明了要分走专利，你们就必须尽量讨好莫思雪，确保她不分家；若是没写，你们还得这样做，因为莫思雪就是个毒瘤，他爹的死便是前车之鉴；”
“三分之一的资产，体量太大了，要么把整个集团公司拆的七零八落，要么就得交割出一大块股权，而想来你们也只能选后者；那么，一旦莫思雪分得股权后，重蹈覆辙，拿出来卖，你们这传承了数百年的豪门，就算是乱了套了。”
“毕竟，谁不想过过当家主的瘾啊？明争暗斗的，势必要为夺得这笔足以左右董事长位子的股权，争得头破血流；而几百年来你们赖以延续、赖以为荣的新老票选交替的传承规则，也将就此不复存在。”
“没办法……”面对霍沐擎精准的分析，莫北难得的在他面前自嘲道：“谁叫我们这一代，尽出败类。”
霍沐擎闻言，但笑不语；
莫北感到不悦的蹙了下眉，道：“大伯的为人，既要面子，又要强，从离开莫家的那天起，就从没想过吃回头草，所以也从没跟莫思雪讲过这条家训；可是拖下去、最迟拖到一年后的十年公示期限那天，她还是会从遗嘱中得悉真相的，到时候，我们莫家势必大乱！我的计划，也就没意义了。”
“而我跟你，霍沐擎，我们现在是合伙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别说在这个节骨眼上，你还可以坐视不理！”
霍沐擎抿唇沉默着，起身扔下了毛巾，淡淡道：“你们莫家，虽然从没被我放进眼里过，但站在客观角度上，连我都不得不承认它的实力雄厚、资产丰盈；三分之一的资产，虽然笔天文数字，但剩下的也不在少数，莫北……你何必那么贪呢？”
“莫思雪想要的向来都只是金钱，你大可以把股权跟专利权都保留下来，写上一张高利息的欠条，加上一笔足够她暂且挥霍的现金，给她就是了。”
“你少对我指手画脚！”莫北瞬间火起道，眼神阴沉：“我要的不是股权，也不是专利权，更不是所谓的家主王座！是赢，只是赢！不管你到底在跟我玩什么把戏，霍沐擎，在这一场困兽之斗中，我们谁也不干涉谁的，只看最后的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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