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莫北，对不起
话音落下，不容陆以沫拒绝，莫北便拉起她的手走了出去。
半个小时后——
“这里是！”陆以沫愕然道，看着眼前缤纷绚烂的霓虹灯，又惊又喜：“这不是我第一次打工的地方吗？”
“嗯，”莫北摸摸鼻尖，忍俊不禁：“不过要是换我来说的话——这是我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嘻嘻，你对你对~”
陆以沫嬉笑着，迫不及待的走了进去。
只见这是一个坐落于市中心的高档娱乐场所，占地二十余楼，一层是近千平方的电玩城，二三楼是观景酒吧，再往上有SPA会所、室内温泉、高档夜总会，所有中高档消费的娱乐消遣品，这里一应俱全。
陆以沫是直奔二楼去的，因为她以前就在这里工作，一晃都十年过去了，这里的装潢跟氛围还跟以前一样，凸出清淡优雅四字，从来不像其他酒吧那种混乱不堪的样子。
“这个花瓶还在！”陆以沫欣喜的抓住角落里半人高的青花瓷器：“我以前就把课本藏在这里面，乘着空余时间背公式，从来都没被老王抓到过！可直到后来才发现，是你不准老王“抓住”这件事。”
“这个座椅也还在！记得吗？那会儿老王面试我俩，你就坐在这里喝酒，佳佳说那服务员还挺帅的，让我问你的号码，结果你还真就装模作样的跟我切了两天果盘，到头来老王说这整栋楼都是你的，差点没吓死我，两天多没敢回来上班，记得吗？”
“还有这个鱼缸，老王叫佳佳去清扫，结果佳佳那天偷喝了两杯客人剩下的伏特加，第一次喝醉、边扫边吐，跟水龙头似的！被老王骂起来还理直气壮的说是酒精杀毒，哈哈哈~”
“还有这个、还有那个……”
陆以沫如数家珍的在二三楼间飞窜，愣是把莫北给追累了。但他丝毫不恼，反而露出很难得的惬意的笑容。随着那边绘声绘色，往昔画面在自己脑海中也翩翩浮现。
陆以沫则心情激动，皮肤也因兴奋逐见潮红，仿佛心脏里有个零件，被年轻时那青春烂漫的一幕幕扭动，她再回头去看莫北时，竟觉得有些脸烧，突然发现，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男人，好到配得上所有人。
直到走到三楼的一个包厢时，这惬意安然的氛围，才戛然降温，把两人都冻结在了门口。
“这里……”莫北微微蹙眉：“就不进去了吧？”
“嗯……”陆以沫点点头，不自然的从门口走过。
她很不想回忆起那可怕的一天，但走到楼梯口时，还是停住了步伐。
“莫北……”陆以沫双手交叠，置于下腹，心情复杂的、有些艰难的开口道：“你能不能跟我坦白一件事？”
“你们两个，到底是谁骗了我？”
莫北闻言，低下了头来。
直到氛围压抑的犹如实质般粘稠，他才沉声道：“谁也没骗。”
“当时莫思雪天天在家里嚷着去见霍沐擎，霍沐擎又没有反感的迹象，所以，我没骗你，我当时真的以为，他们已经在一起了，并且莫思雪对他传了什么耳边风，所以他才对我动手；”
“至于他，他也没骗你，在他进来的时候，我确实在你身上……”
陆以沫眼睛一闭，深吸口气的跑了下去。
“以沫！”莫北赶忙抓住她，眉峰深蹙道：“你真的要为此怪我吗？”
“我喜欢你，不是一天两天、一年两年，而是从第一次见到你直到现在，十年！知道这家酒吧为什么如此清净，连个招揽客人的彩射灯都没有吗？就是因为从第一次见到你，你就成了我心里一朵娇嫩宝贵的水莲花，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骚扰你，因此暗自撤掉了所有会招来劣质客人的设备，不让任何危险接近你，生生把一家夜店开成了文艺酒吧！”
“但是，我做的还是不够，让楼上夜总会的客人乘我不在，跑下来让你陪酒。”
莫北紧攥双拳，眸底充满愧疚，默了一阵子，抬头复杂的对上陆以沫的眼睛。
“等我赶到时，你已经被迷晕了，我派人把那只死肥猪打得半死，然后坐在旁边，看着你；”
“你的脸，那么苍白，令我心碎；你的唇，却红的妖艳，摄我神魄。我好想听听你的心跳声，盼望着能听出你对我有一样的感觉；但我又不敢接近你，怕我的自作多情会伤害你。”
“于是，我就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在你的身边躺着。那时的我，太年轻了，还没有发觉你在我心中根植的深度。只是很幼稚的决定——如果你睁开眼后的第一个表情是厌恶，好……我就什么都不解释，就让你保持着这种感觉，然后离开我。”
“就这样。”莫北蠕动喉结，真挚道：“如果有半个字的假话，就让我诸事不顺，死不超生。”
陆以沫沉默着，什么都没说；
莫北攥了攥拳，突然把枪掏了出来，冲她递过去。
迎着她的疑惑，沉声道：“开枪！”
“要是你觉得不舒服，觉得无法原谅，就打我一枪解恨！解开了，是我的幸运，解不开，我也心甘情愿！”
陆以沫正愣着，就听见“咔嚓”一声，手枪被解除了保险。
莫北强行塞进她手里，然后紧紧闭上眼睛。
陆以沫犹豫了一下，颤巍巍的把枪抬起来，放在他额头上。
他没说什么，反而把头颅仰的更高。
枪管停留片刻，又转移到了颈动脉的位置，接着是胸膛、腹部……每挪动一下，莫北的肌肉都绷的更加紧实，但他一言不发，心甘情愿接受审判。
最后，枪头却被陆以沫拿来挠了额头的痒痒，然后毫不迟疑的塞回到他的枪套里。
“以沫，你……”
“知道我刚认识霍沐擎的那一天，我都干了些什么吗？”陆以沫歪歪头，抿唇一笑道：“我偷偷溜到后院，在书房背面的窗口偷窥他，因为我觉得，我一定是幻觉了，那么俊美的脸，怎么可能会出现在现实里？我得确认一下。”
“后来，我就开始跟着佣人打扫霍府的卫生，我一直都特别钟爱清理衣柜。阿姨们都以为我是没见过世面，但实际上，我只是特别喜欢闻霍沐擎衣服上的味道。甚至有时候，我还会很猥琐的、厚脸皮的靠在他的枕头上面休息。”
“所以，只是在我身边躺了躺这种事情，也值得你瞒这么多年，还要死要活的？”陆以沫嗤笑道，感到感慨：“爱一个人，本来就是特煎熬的事情，尤其得不到回馈的时候，更能把人憋疯、做出十分滑稽反常的事情来。我其实很感谢你，莫北，你一直都在小心翼翼的保护我。与之相比，你做的那点事，根本不需要我原谅，因为，那本来就可以被解读为一种可爱。”
“就算你这么说。”莫北蹙眉摇头道：“我还是要对你说对不起。你一定一直都以为我是个正人君子吧？可我却对你动过歪念。”
“不……该道歉的人，是我才对。”陆以沫低头想了想，挖干了心中所有血和勇气的道：“莫北，这辈子让你爱上我，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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