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我们没做什么吧？
“不是的！我没甩他，我哪够资格？只是……”
陆以沫咬住下唇，心里难受的说不出来话。
她从来都没想到过，莫北之所以那么执着的想追求独立事业，最大的动机居然是因为她；更没有想到，他十年前就为她放弃过家主的位子了，并且从来没炫耀过，只是默默，只是默默……
“你们说什么呢？”莫北笑着回到了卡座。
陆以沫看着他温柔的蓝眸，低头默了默，仰面笑道：“没什么，就是在想……你去到美国后，怎么就再也不联系我了？搞得好多事情，我都稀里糊涂的。”
“没联系过你？”莫北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的道“你的电话我一直就没打通过，我只好写信，每个月最少写二十封，从未间断过。所以，难道不是你不联系么？”
“信？”陆以沫蹭得站起来，惊讶道：“我一封也没收到过啊！你寄到哪儿去了？”
莫北微微蹙眉：“霍府。”
提到“霍”这个字眼，两个人都明白了什么，陆以沫攥拳气得发抖，倒是莫北比较大度，微笑着把她拉回座椅上：“可能真是我寄错了吧，别想太多。”
是她想太多，还是“他”做的太多？
要知道，那时的她还并没有跟他结婚，他管的也太宽了！简直就是一个小心眼的暴君！
抓起酒杯，咣咣咣的饮了下去，陆以沫只想一醉方休！
莫北晚上本有事做，见状却再不克制，让老王拿来了最大号的杯子，陪陆以沫喝个痛快。
他们边喝酒，边聊天，往事聊完就聊今时，今时说完便畅想未来，一直从天文地理谈到了人生理想、再到诗词歌赋，简直就像要把那被偷走的三年，弥补回来。
陆以沫好久没有说的这么尽兴了，她突然发现，她跟莫北确实挺合拍的，也再也没有人能像他一样无求的对她好。如果没有遇见霍沐擎的话，他们也许真的能走到一起，只可惜，那是不可能的。
霍沐擎不仅存在，还跟莫北截然不同；
如果说，他是一座深不可测的冰山的话，那么莫北就是一汪同样深邃，却显得清澈静雅的泉水。他的言行风度，处处透着豪门少爷优良的教养，面对问题，总能心平气和的去解决。
只是跟霍沐擎相比，这些年来，他明显要受对方的影响更多一点。气质变得愈发成熟，行事也老练果决了许多。也就只有对陆以沫的感情，是从未变过的。
霍沐擎、莫北，这一黑一蓝根本上的区分，无时无刻都不在提醒陆以沫，如果她真的也能和莫北在一起的话。要么就是在自欺欺人；要么，她就其实从来都没真正的爱上过霍沐擎……
诸如此类的自问自答、自我催眠，在陆以沫的脑海里越绕越多，与对霍沐擎和莫思雪复合的怨愤相交缠起来，动摇着陆以沫倔强下早已伤心致死的心智。
最后，她迷离迷糊的被人抬出了酒吧。直到不知何时，被寒夜的凉意冻醒。
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家里，正摩挲着想去开灯，就蓦然发现身后有一道视线。
她转过头去，发现是莫北，他曲腿靠在床头上，湛蓝的眼睛如沁凉的夜空般，审视着陆以沫的眼神。
惊恐……
他得到了九年前被霍沐擎打断，未曾得到过的答案。
居然是惊恐……
不知从哪本书上看到的，说一个人从迷惘梦境中苏醒的那一瞬间，他眼中所反映的光芒，代表了对眼中人最真实的情感。
而陆以沫对他的情感，竟然连反感都不是，而是……惊恐。
攥了攥拳头，莫北什么都没有说，起身去了浴室。
听着水声哗哗，陆以沫后知后觉的坐了起来，摸到客厅去，望着空寂的四周感到疑惑：“其他人呢？”
“去帮你买宿醉药了。”莫北在浴室道：；
“哦……那他们是刚走，还是……”
陆以沫感到心虚的没问下去。
他相信莫北的人品，可问题是他俩都喝醉了。
他们已经孤处一室多久了？莫北一直都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吗？还是……
陆以沫忐忑不安的坐在沙发上，等了十来分钟，莫北才裹着浴巾出来。
他淡定的走到酒橱旁，拉开门扇，取出了瓶年代久远的啸鹰，忍俊不禁道：“你死抓着不放，老王是死活不给，最后你们俩掐了起来，你以一招碎蛋踢取胜。”
“我发酒疯了？”陆以沫尴尬不已：“老王他没事吧？”
“没事。”莫北走过来，坐下道：“就是哭得有点像个被欺负了的青岛贵妇，不符合他三百斤的体重。”
画面感太强，引得陆以沫低笑不已。
笑着笑着，心情又忐忑了起来，鼓足勇气问：“那我们……没什么吧？”
莫北闻酒塞的动作一顿，然后若无其事道：“你很怕有什么吗？”
“你别这样……”陆以沫莫名感到心酸道：“我都两个孩子的妈了，莫北。”
“哦……”莫北把酒瓶放在桌上，平静道：“可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那个让我心甘情愿冒充了两天服务员的女孩儿，你身上有白茉莉的香气，眼里有夏日般明媚的晴空。”
陆以沫愈发心酸了起来，更有一丝莫名的愧疚。刚想说点什么，莫北就开口道：“是因为霍沐擎吗？”
“什么？”
“我是说，你总是对我，有种莫名的惊恐。”莫北把红酒瓶塞拧开，望着里面猩红的液体道：“是我真的让你讨厌到怕的份上，还是因为你要替他，守身如玉？”
“我为什么要讨厌你啊？”陆以沫气笑了：“莫北，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真的喝醉了？”
“我从未如此清醒。”莫北微微昂头，面无表情的看向窗外苍白的月，道：“如果是后者、如果后者消失了……以沫，你会接受我，还是恨我？”
“……”陆以沫无言。
“我希望你们都好好的。”她道：“你只是喝醉了，休息一会儿吧，别想那么多了。”
“喝醉了，也比清醒着醉生梦死好。”莫北突然俯过身来，蓝瞳清澈无比，身躯灼热，薄唇微启道：“想太多，也比欺骗自己什么都不用想强。”
“你没有欺骗过自己吗，陆以沫？这么多年以来，除了他，你真就什么想法都没有？哪怕你可以得到任何男人，哪怕所有男人都对你趋之若笃。”
氛围，越来越灼热了；
两双相识十年也从来没有越过底线的嘴唇，也挨得越来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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