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血色凋零
陆以沫的脑袋里叮咚一声,仿佛是束缚理智的那根弦断掉了,掐的愈加用力,恨不得把她当场掐死!
原本以为,邵玉清只是草菅人命,可没想到,她还逼良为娼!她简直就是个披着人皮的畜生!!
要是她没有这样做,妈妈完全可以凭着一手娴熟的裁缝手艺谋生、或者干点别的什么行当,乐观的享受生活、勇敢的面对病魔,开开心心活下去!活到现在,活到以后,让陆以沫有机会尽孝,享享清福!
可多亏了邵玉清这个魔鬼,她不仅是痛苦地死去的,连活着的时候,也从没有一张笑脸,每天都愁眉不展、痛不欲生!
陆以沫简直恨不得把这魔鬼撕碎了!!
但,与此同时,梓桉和瑛瑛、霍沐擎,佳佳跟小瓜……生命中那些最美好的东西,也拼命的在陆以沫眼前闪烁,提醒她,不能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就当她的手时紧时松,灵魂仿佛快被撕裂了时,邵玉清顺着她的肩膀看见了什么,眼底一狠,突然从袖子里掏出一根针管来,使劲扎在了自己的颈动脉上。
淡绿色的液体,马上便随着血管流遍了她的全身,见效极快,一眨眼功夫便令她的肌肤不健康的潮红发烫了起来。
“你!”陆以沫顿时被吓得松开了手:“你在干嘛!?”
邵玉清还没回答她,她就听见门外有人笑着问:“你确定以沫在里面吗?真是太好了,我刚才还在想,不管有什么过节,她至少也应该见妈最后一面吧。”
“是啊,少爷。”之前扮作男护工的人谄笑道:“陆小姐是主动来找老夫人的,说有些话想问问她。”
“咯噔!”
陆以沫的心跳一顿!
她脸色煞白的倒退几步,惶恐的撞到墙上:“你!你……”
邵玉清捂着脖颈,跌倒在病床边,她的进气已经比出气短,却依旧笑得那么恶毒狰狞。
“霍江河,他倒真是让我刮目相看!最、最后居然还是把什么都留给了你。只可惜,野种就是野种,没、没那个命!我还没去讨,你、你自己就还回来了,哼哼充分证明了就算飞上高枝,野鸡也还是野鸡,永远变不了凤凰!”
“不过,不重要!都不重要了!钱而已,我从来也没放进眼里过!哼哼我要的只是让你这个野种痛苦!也让霍沐擎痛苦!因为我既然摆脱不了痛苦,你们又凭什么能?你们都欠我的,都欠我的!”
陆以沫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也没有时间去听,她慌张的扑下去帮邵玉清拍背,又马上警惕的退了回去,想到不应该再与她有任何肢体接触!
但是,已经晚了。
“妈!”
随着一声惊呼,大门被应声推开;
母亲颈动脉上被扎了来路不明的针剂,脸色发绿,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脖子满是被人掐过的爪印;而陆以沫就站在旁边……这便是呈现在霍沐擎眼中的一切!
“吧嗒”,方才乘缝针时捏得大小合适,准备作为惊喜带给陆以沫看的婚戒,重重的掉在了地上。
他只觉得浑身僵硬,说不出话来。
“沐擎,你听我解释!我……”
“噗通!”
陆以沫还没说完,就被邵玉清挣扎着拽倒在地,捂住了嘴巴。
她拼命的仰起脸来,用受狩之鹿般惊恐的眼神问她,为什么?
邵玉清把发紫的嘴唇搭在了她耳朵边,脖颈随着呼吸衰竭一抽一抽地,临终的表情,依旧狞然无比。
“因为,你们欠我的,这全世界,都欠我的!!”
“我要霍沐擎痛苦,要他对我愧疚终身!这样,他以后才能“身在曹营心在汉”,把那个贱婊子夺走的本该属于我的一切,都还给我!还给我!!”
“呕”
邵玉清呕出一大口血来,彻底脱力的翻身倒下了。
“妈!”霍沐擎立马扑过来,陆以沫着急解释,却被他本能的一把推开,
他蹲下来,把母亲抱进怀里,边掐她的人中,边转头大声呼救;
就在此时,邵玉清回光返照般仰起了身,一把捞住了陆以沫的脚踝,瞪圆双眼道:“陆以沫!你好狠毒的心!好狠毒的心!”
此时,陆以沫的脸色已经苍白的近乎透明,无助的靠在墙壁上,不知所措;
霍沐擎则歪头看着她,睁的滚圆的眼睛里,三分震惊,两分不解,五分暴怒。
而邵玉清就像大功告成了似的,眼神得意而恶毒,呼吸艰难的躺在霍沐擎怀里。
对于死亡的恐惧,只在她眼底停留了半秒而已,就像她已经料定了自己的死状——毫无痛苦,安然去世。接下来要做的,只是在天上看着那些被他憎恨之人,日后会如何生不如死。
可就当她闭上了眼睛,舒然的准备接受死亡时,她的肚子里突然像钻入上百条蜈蚣,通如刀绞!
“啊!!”
邵玉清痛苦的抱住了肚子,身体蜷曲的就像被踩死的虾米。浑身上下都痉挛了起来,就像有几十把很钝的刀正在撕割她的韧带跟神经!
与此同时,她的五脏六腑越来越烫、也越来越痛,就像有硫酸灌了进去,正在逐寸的把所有器官烧穿烧烂!呼吸也越来越困难了,比呛水还难受!
最后,邵玉清像蛤蟆似的,猛一下鼓圆了腮帮,哇的一声吐出来后,满是碎烂的脏器跟黑血!
霍沐擎跟陆以沫都看呆了……
霍沐擎急得抱起她直往急症室跑,陆以沫也手足无措的尾随其后,但还没跑到,邵玉清就抽搐着自行滚了下去,血丝弥补的眼睛里挤满惊恐,突然想起了前段日子跟某人的电话通讯。
(“把你吊在码头上,喂我的鲨鱼!我每晚都能梦见这一幕;”)
(“但当然,实际做起来的时候,我会尽可能的优雅一点儿,确保体面”)
“李……李怀远!”邵玉清瞠目欲裂道:“啊!李怀远,我、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我做鬼都……”
“咔吧”
邵玉清掐向空气的手,无力的耷拉在地。眼睛中蒙上了一层蓝灰,死不瞑目。
整条走廊,整座医院,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霍沐擎的喉结蠕动了一下,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无比痛苦无比压抑的搓起了俊脸,直到整张脸都被母亲的血染红一片;
陆以沫则膝盖发软的顺墙滑倒,看着霍沐擎机器人般僵硬的看来的视线,既恐惧、又无力,不知该怎么解释。看不见的鲜血,从邵玉清死也合不上的贪恶之嘴中滚滚的涌出,汇成一股血的洪水,浸凉了人间的温度,淹没了整条走廊,也卷走了已经石化了的两人的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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