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死路
“你确定！”老王突然很激动的抓住他问。
他的手非常冰凉，嘴唇也有些微微发紫的样子，令霍老五为之一楞，下意识观察起了他的周身，顿时大惊失色道：“哥们儿，你后脖子上……”
“老五，叫什么呢？是阿sir！”霍警官忽然插嘴道，冲他略释眼色：“回答阿sir的问题！”
五哥一楞，便只好改口道：“我、我确定，那女人已经死了。”然后跟身后的七弟对视一眼，都不太明白，三哥为什么见死不救？
霍警官此时压了压警帽，将精锐的眼神半掩，仿佛松了口气的口吻：“现在你可以交差了。”
“我交个屁啊！”王警官情绪失控道，脸色难看的望向远处湍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才叫交差！也是你们家老六特别叮嘱过我的！现在，你们却说向茹跳江了，这江直通西海，还处在上流，我上哪儿捞尸体去？也就是说，现在向茹有没有死，成了一件可能永远都无法确定的事情了，包括这件案子，也就变成了一桩永远无法入档归宗的悬案！”
“而这便意味着，所有跟向茹站在一条船上的人，例如北局长，从此以后便有了无限期调查这件案子的借口！时间一久，难免会被他查出什么蛛丝马迹来！就、就像有一把刀，一直悬在你们家老六的头顶上似的，你说他会满意吗？会放过我吗？”
不行！可能得先下手为强了！
去找北局坦白，将功赎罪！以指证霍洋、为向茹小姐洗冤的污点证人的身份，求得北局的庇护与既往不咎！只能这么办了！
看着王警官不停变换的脸色，小七咬了咬手指，终于有些明白了。
看样子，这个姓王的警官，暗中跟六哥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
而现在，这笔交易黄了，姓王的多半想先下手为强，出卖六哥。
莫非，这就是三哥对他见死不救的原因吗？
“王警官，你先别着急。”霍警官此时说道，剑眉微蹙，仿佛对老七所设想的事情浑然不知：“我这两个弟弟还没出校门，经历的事少，说不定是压力太大，看花眼了呢？”
“也是……”王警官思忖着，急促道：“那我们快去看看，带路！”
两分钟后，四个人并排站在渡桥上，看着栅栏上那双血脚印。
王警官的脸色愈发难看了，一扭头就要离开；霍警官却沉吟了声，突然从桥上跳了下去。
“三哥！？”
“厅。长大人！”
随着众人的惊呼，霍警官的身体却是“悬”在了半空，并没有掉下去。
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桥下有个内凹进去、留给工人检修用的缓台。
“她还没死。”霍警官用手沾了下缓台上的红渍，凑到鼻前吻了吻，确定是血，道：“她很聪明，故意在栅栏上留下了脚印，让你们以为她跳江了，实际上却藏在缓台里面。等你们俩离开后，就乘机逃走了……应该是这样。”
“那真是太好了！”小七忍不住的欢呼道。
既然向茹还没死，王警官就还有机会向六哥交差、也便不用出卖他；
换句话说，王警官可以保住自己的命了！
“王警官！你的后……”
就当小七再一次想提醒王警官时，他的三哥却暗自推了他一下，同样再一次的制止了他。
小七的脸色，瞬间煞白了起来，他实在想不通，三哥为什么非要置这个王警官于死地？
不行……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有人中了蛇毒，却无动于衷呢？
就当小七硬着头皮，宁可忤逆兄长，也要提醒王警官的时候，霍警官却是直接将王警官推进了警车里；
他压了压帽檐，侧眼看向两位弟弟，淡淡道：“大人的事情，就交给大人吧，你俩尽快回去，帮爷爷跟二哥准备大娘的丧事。”
话落，不由分说，扬尘而去。
彼时——
“谢谢！不用找了。”
陆以沫将口袋里的所有钱都交给计程车司机，然后头也不回的朝医院急诊大楼跑去。
她的脑子里面翻江倒海，四肢也像灌了铅一般沉重麻木。所幸的是那位计程车司机大哥随身携带着急救喷雾，配合撕碎的围巾替她紧急处理了一下肩膀的伤口，要不然，她可能在路上就已经死掉了。
随着跑动，肩膀的枪伤又开始冒血，陆以沫咬牙死撑，连滚带爬的挣扎到急诊大楼里。
“医生，救…救我……”她虚弱的唤道。
可急诊大厅里面，连一个人都没有。
陆以沫咬咬牙，只好强忍着痛苦，继续往楼上爬。刚爬到缓台的位置，就看见有几名警察站在不远处攀谈些什么。
该死的！邵玉清死亡才不到二十四小时而已，已经闹到全城布警的程度了吗？
不能过去，否则冤狱就算坐定了！
但……她的伤口要是再不处理的话，连牢都不用坐了，直接坐棺材！
还是上去吧，活命要紧！况且有莫北在，应该还不至于一投案就被打进大牢那么恐怖吧？
思索着，陆以沫扬起了手，刚想喊救命，就被硬生生的噎了回去。
只见，那四五名警官正在吵架。
“外地的，你们别太嚣张了！”一名警官冷哼道：“这里是凶案现场，凶案是我们海城的凶案，你们凭什么不让我们进？”
“同志，瞅你说的，俺们也只是照章办事而已啊。”与他相对的警官不温不淡道，操着一口山东口音：““海市1.1医院毒杀案”，因为当地警方高层疑似与案件嫌疑人素有往来的缘故，已经正式被督察组接管了，由省厅负责抽派各地的干员，组成专门调查此案的专案组，你们海城警方则被革除在外，不准再插手本案。”
“对啊。”靠在墙上的警员笑道：“你们有闲工夫的话，还不如抓紧想想报告该怎么做。因为按照我的经验，接下来就该彻查你们内部了。”
“你他妈说什么！？”
两拨人推搡了起来；
陆以沫脸色一白，失魂落魄的倒退回去。
跨省查案？已经这么严重了？
也对，霍家祖上那么多老英雄，现在家属死于非命，能不严查吗？
绝望笼罩上了陆以沫的心头，她咬了咬牙，只好准备动身去其他医院。
可刚从缓台上下来，他就听见那些外地警方的传呼机里响道——
“注意！注意！1.1毒杀案嫌犯袭警未果，被警员以手枪击中肩部，在逃中。现在所有就近的警员，请立马赶往各大医院与药店进行排查；重复一遍，请立马赶往医院与药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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