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老当益壮
她疑似谋杀了他的母亲；
她现在看起来是那么的罪不容恕；
而他，却还在暗中袒护着她……
三爷皱了皱眉，不置可否的道：“你到底愿不愿意啊？”
她当然愿意了！只是……
“三哥啊，你快下来管管啊！”楼下突然有人喊道：“四哥又喝大了！”
老四来了？
三爷脸色一变，没等陆以沫回答问题，就快步下去了。
陆以沫紧忙趴到窗前，看到楼下有一个光头老人正在揪其他人的胡子，定睛一看——可不就是事发当晚，那个骂人骂的最凶的老家伙吗、
“老四！快停下老四！你喝大了！”三爷上前拆架道：“弟妹不是早就叫你戒酒了吗？瞧瞧你，一大把年纪了，还偷酒喝，真是丢人！”
“谁、谁他奶奶的喝大了？你才喝大了！”四爷醉的不轻，胡推乱搡道：“再说了，老子爱喝就喝，谁敢管我？谁敢？找削呢是！”
“三爷，这……”下人紧张道；
三爷风轻云淡的笑了笑，突然抬手提了下气，然后捻起兰花指往四爷那能反光的后脑勺儿上一敲，用戏曲里的花腔道：“你说谁找削呢？”
“老伴儿！？”四爷浑身一僵，笑比哭还难看的僵硬转头：“没、没说谁呐？我……”
他一回头，发现发出声音的是三爷，老脸顿时臊的通红。
“砰！”居然揍了三爷眼窝一拳！
三爷被揍楞住了，一边挥手让下人们退开，一边捂着眼睛不敢置信道：“你、你个瘪犊子玩意儿，你居然敢揍你老哥哥！？”
四爷心虚的退了半步，强自理直气壮的挺胸道：“对啊！谁、谁叫你扮我老伴儿的，还扮的那么像！”
“你很喜欢揍你老伴吗？”
“对啊！你……嗝儿……你有意见吗？”
四爷警惕的架起胳膊来，三爷却是没揍回去，而是敲个响指，示意阿达把电话拿过来，接起来大声道：“听到了吗翠芬？老四让我问你，你是不是欠削？对他喜欢揍你这件事有没有意见？”
“噌啷啷”那边仿佛是在橱柜里找菜刀的声音，随即就挂了。
“霍老三！你、你他奶奶的居然出卖我！”四爷的脸一下子绿透了：“老子跟你拼了！”
“来啊！”三爷正气得慌，当即把假牙往水杯里面一扔：“哼，小树不修不直溜，大树不修艮啾啾！看老子不一拳直接把你揍进棺材里去！”
“啊呸！”四爷咬牙切齿的撸起袖子，露出俩快垂到地上去的拜拜肉：“小心脱臼啦，老东西！“
眼看俩加起来快两百岁的老人，真的编起袖子互掐了起来，吓得阿达紧忙给家主拨了过去：“喂，老爷啊，您快劝劝三太爷吧！他跟四太爷打起来啦！”
“真的！？我说什么来着，他们非得为那女人掐起来不可！”家主沉声道，听起来很着急的样子：“这样，你别慌，赶快把视频通话打开，用后摄像头，快点儿！”
“哦！“阿达紧忙照办：“然后呢？”
“然后？然后你别晃啊！”
“哇，精彩啊，正点！盼了三十年了，他俩终于打起来了！出左勾拳啊老爸！四叔，上夺命剪刀脚啊！”
“老婆，你快过来看啊！顺便帮我把那盆爆米花热一下”
阿达：“…………”
劝架的还没找来，俩打架的就已经歇菜了——一个像抽完水的海星一样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喘气如牛，一个掐着老腰扶墙呻吟，看起来像经历了一场世纪大战似的；
陆以沫回头瞅了眼表——总计打了7.03秒。
“看不出来嘛四哥，你的拳头还是跟年轻时一样有血性。”四爷翻坐起来，仿佛看不见旁人鄙夷的视线，啧啧吹嘘道：“不过我的脚法也不赖，索性收的稳，不然你已经吐血了。”
“哼，你也要感谢我没使出那招黑虎掏心。”三爷同样一脸不是打了7.03秒，而是打了七个小时的感叹表情，直起才打了一拳就扭到的老腰，一副紫禁之巅叶孤城奚落西门吹雪的口吻：“否则的话，你已经当场去世了。”
“啪啪啪”阿达的手机里传出一阵鼓掌声。
里面的男子连第一颗爆米花都还没来及嚼烂掉，战斗就已经结束了，令他不由得发自内心的感慨道：“爸，四叔，你们可真会吹牛逼啊，你们是怎么在八十多岁的年纪，还能把牛逼吹得这么清新脱俗的？”
“混账住口！”
三爷恼羞成怒，一拐杖就将手机打飞了；
“黑虎挠心么……”四爷顾自嘀咕着，左摇右晃的爬到藤椅上躺下，两眼无神望向天外：“是挺闹心的……”
“是掏心！”三爷纠正道，摆了摆手，让闲杂人等全部下去；
然后他掐着腰坐到四爷的对面，同样望向那阴晴不定的老天爷，叹息道：“你是不是想起小六子了……”
四爷老唇一抿，心情复杂的侧过去躺，沉默了半天，才道：“为什么非要我们两个老不死的活这么久？为什么一定要让我们白发人送黑发人？一次难道还不够吗？”
“是让我们还债吧。”三爷摇头叹息道：“你也不数数，咱俩在战场上染过多少人的血；”
“或者，就是得有人替这些年轻人的死主持公道，所以老天爷才让咱哥俩一直赖活着的吧……总之是受罪，活着真受罪。”
任何人说“活着受罪”这种话，都会令人嗤之以鼻。
但唯独从三爷四爷这把年纪、这种阅历的人嘴巴里面说出，令人感受到的，是深深的无奈……
“既然说到了小六子，是不是也该谈一谈小小六了？”四爷坐了起来，喝了杯醒酒茶，蹙眉道：“阿擎那小王八羔子，居然怀疑到我孙子头上来了，这我可不答应！”
“虽然阿洋这次突然回国，连我都觉得很意外，但这跟是不是那个姓向的女人杀了玉清一事，根本就没关系！什么假扮护工诱骗她……杀人嫌犯说的话能信？”
“阿擎不就信了吗？而且我也觉得不太好直接否定。”
“三哥！你……”
“老四，你先别急，我当然是站在咱霍家人这边啦”三爷瞥了眼楼上的侄媳妇，暗藏深意的笑道，轻拍四爷肩膀：“但是你别忘了，咱们霍家人必须讲公道，否则岂不是给那些战死沙场的弟兄们丢脸？这脸你丢得起吗？”
这句话的涵义很深，激得四爷一下子酒醒了过来。
“我当然讲公道了！不信你自己去问阿擎，我有没有不准他带我孙子回去审问！”四爷情绪激动道：“可阿擎这孩子也太不像话了！明明很清楚那个嫌犯会躲在哪儿，却不去抓她，这还让我怎么放心的把阿洋交给他啊？他不就明摆着想要包庇么，真是鬼迷心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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