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那我们很般配
从门里走出的正是聂楠。
她满身是血,显然刚经历了一场恶战,手背跟肩膀上都有刀伤,向来笔挺整洁的深蓝西服也被撕扯成了絮状,春光外泄。
但她并没有呼救或坐下来休息,而是深吸了几口气后,将莫北等人猛地拨开,接着平静的负手立于门侧。
“哒、哒、哒”
比方才更沉重的脚步声从黑暗中传出。
看着那道高大如岳、挺拔如松的身影,陆以沫竟一时间不敢辨认,因为他从没有如此狼藉过。
他满身是血,连头发也被黏着得朱红一片,血珠顺着睫毛滴落,落在手臂上绽放成血色的花朵,满身衣襟都跟聂楠一样被刀劈斧撕成絮状,暴露出精实阳刚的胸腹肌上一条条深到发黑的伤口,一只脚的鞋子不知道哪儿去了,上面扎满了碎裂的玻璃,看着都疼。
但,他像堵钢墙般挺拔的立着,哼也不哼,血色为他英俊绝伦的脸庞添上一股邪肆狂狷,使他就像是战场上悍无所畏的死神。他目光所及之处,人人都由衷的胆寒并低下头来;他依旧沉浸在方才的搏杀中,每一颗毛孔里,都渗透出来沸腾的杀意,直到看见陆以沫时,才如恶梦惊醒,柔缓了下来。
“梓桉!”陆以沫尖叫一声,扑向他横抱着的孩子。
霍沐擎下意识错了错身,仿佛不相信她似的。
陆以沫一愣,既难过又愧疚,紧紧攥住手指,显得手足无措;
霍沐擎见状,眸底闪过了层心软,微抿薄唇,把孩子递向了她。
但陆以沫只来得及摸了摸儿子的头发,李烨就从房间里面冲了出来,将孩子抱走了。
现在,谁都不信她了。
毕竟邵玉清给她设下的这步死棋,天衣无缝、死无对证。
“你们有没有带急救箱来?”李烨将孩子平放到地毯上,向莫北求助道:“小少爷没受伤,但不知道被灌了什么药,刚才还在抽搐、吐白沫,情况不妙!快想想办法!”
陆以沫寒毛一竖,不管不顾的推开了李烨,双手成钩迅速的掏进了儿子的喉咙里,既急促又小心的抠挖。
“呜哇”
儿子神志不清的呻吟了几声,猛然吐出一地黄水。
陆以沫依旧不停的在他的喉咙里掏挖着,直到他吐得犹如虾米一般弓起、再无可吐,她才把他松开。
莫北立马让手下拨打了120,然后跟林小瓜一起跑到楼下去找药品,孩子则被李烨身后的几名下人团团包围起来,仿佛怕陆以沫这个亲妈会害他似的。
“见谅。”他冷冷道:“我可不知道你现在是不是正常的。”
原来如此!
李烨以为是她躁郁症发作,所以杀了邵玉清!
仇杀、毒杀、发疯杀……在死无对证的情况下,种种猜忌都显得如此有理有据,无法辩驳。
但陆以沫不怪李烨,她只怪自己。抿唇犹豫了一阵子,有些害怕的冲霍沐擎走去。
霍沐擎的手往回缩了一下,也不知是真的将她视为了杀人犯、还是单纯为了避嫌。总之抿了抿唇后,他还是倚着墙壁坐了下来。
“我现在很安全,你不用担心我,我就藏在……”
“我不想知道。”霍沐擎冷淡简短的答道。
陆以沫怔了一下,苦涩的、强自将这理解为一种对她的保护,她不计较,蹲下去一颗颗拔他脚底的玻璃。
为了不误伤到他,陆以沫没有在手指掂什么妨碍的东西,很快就被锋锐的玻璃边缘扎的满是血口;但就跟霍沐擎一样、跟她的老公一样,这对夫妇从来都是旁人眼中的怪类,他们全都一声不吭,仿佛强忍着疼、不出声发泄出来,也比此时此刻听见彼此的声音,更加适然。
将玻璃全部扒出来后,陆以沫接过唐佳佳找来的药箱,用纱布给他缠裹了伤口。缠到腰背时,她不由自主的与他的胸膛紧贴。
不知道为什么,听着他依旧会在与她亲密接触时,会怦然加速的心跳声,陆以沫突然很想哭。
“真的不是我做的。”陆以沫哽咽悄语道。
霍沐擎没回应,用黑白分明的眼睛凝视她的眼,似乎包含了很多信息,又似乎什么都没有。
一下子,陆以沫感到深深的无力,她忍受不了与他这样对峙,仰头将涌到眼前的泪水憋回去,便默不吭声的移到了聂楠旁边。
“谢谢你小楠。”陆以沫发自内心的感激道:“你蹲下吧,我帮你处理伤口。”
聂楠犹豫了会儿,蹲下了。她跟李烨不同,比起精确的推理运算,她更相信自己的直觉,而她的直觉告诉她——陆以沫的确很想亲手血刃了邵玉清,但她不是凶手。
“不是只有强尼吗?”陆以沫震惊的看着她身上不下十余处的砍伤,边处理边问:“怎么把你们伤的这么重?你自己的身手就不弱于强尼,更何况沐擎也在!还有,我表弟陆鑫呢?有没有看见他?他没事吧?”
聂楠默然接受治疗,不时痛吟几声,显露出罕见的柔弱的一面。
等腹背的伤口处理完毕后,她制止了陆以沫脱她外套的动作,脸蛋不易察觉的红了一下:“这里,我、我回去自己处理。”
“不行!”陆以沫拧眉担忧道:“你这里有上次保护我时留下的旧伤,必须尽快看一下有无撕裂!”
说我还不等聂楠拒绝,便把她的外套脱了下来,。
顷刻间,包括陆以沫在内,整个房间的人陷入了呆愣状。
“你……”莫北讶异的看着她那里三层、外三分的裹胸布,和被包的越严实、反而越呼之欲出的壮观的沟壑,感到不可思议道:“你原来是位女同志?”
“你才是同志!”聂楠羞恼咬牙,恶狠狠的瞪过去道:“你握枪的姿势,也很像个娘们儿。”
看着下人们偷笑的表情,莫北也不生气,只是把泰瑟枪揣回皮套里,微微勾起嘴角道:“那我们倒是很般配。”
“你!”
聂楠本便是个冷毅寡言的女孩儿,又怎能斗得过莫北那张巧嘴。
她攥了攥拳头,再不理睬,等陆以沫帮她把胸膛部位的伤也捆扎好后,她突然倚墙站起,将半掩的房门彻底打开。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顿时扑鼻而来!
“这、这里是……”
陆以沫长大了嘴巴瞪着里面,莫北等人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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