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我知道
说着，老人直接让狱警把陆以沫带出去，连换衣服的时间都省了。
眼看着人就要被押解出去，莫北攥了攥拳，突然道：“等等！”
他快步离开，一分钟后拿着手机回来，张老头一看屏幕上的人影，顿时来了兴致道：“嘿老舟，你还挺精神的啊，我还以为去年同学会你没来，已经嗝屁了呢”
“彼此彼此。”电话那端的莫靖舟笑道，正坐在院子里与自己下棋：“我也以为你已经退休了，没想到还干着啊？是不是贤侄做生意又赔了，逼得你这老爹爹七十老几了还在为儿女奋斗。真是吾辈楷模啊”
张老头脸色绿了一下，却不怎么生气，都四十几年的同学兼同事兼朋友了，聊起天来不对讽个几句，反而觉得不顺胃口。
“退休有退休的好，不退休也有不退休的长处啊”张老头眯眼笑道：“比如现在，你是不是有事求我啊？”
几十年的关系了，他怎么会不知道莫靖舟从不求人。
所以，这“求”字一说出口，就是在暗示莫靖舟，别为难他，别白费功夫、自讨没趣。
莫靖舟也果然陷入了沉默。
“爸。”莫北的手指蜷进了一下，大声道：“我这辈子，就只求你这一次！”
莫靖舟愣了愣。
他摩挲着棋子，犹豫着，最后把棋子放下来，对老章严肃的一本正经道：“我有什么可求你的，你还是留着这个字，等到我七十大寿的酒桌上求饶吧；”
“我是想提醒你，我可以以我们两人的关系、以我在司法部门从事三十余年的资历保证，这个案子有大问题！你误判了事小，但给最高法闹出乌龙案来事大！我劝你好好三思……”
老张的笑脸，顿时也变得凝重起来，他知道以莫靖舟的为人，是绝不可能为了儿子就开这种口的，所以这案子，说不定还真有纰漏。
犹豫了会儿，他道：“等等，我打电话汇报一下。”
老张步履匆匆的去到外面打电话，虽然没明确态度，但还是令众人松了口气。
“别忘记你答应我的。”莫靖舟道。
“……知道。”
莫北挂了电话，走回探视窗口，唐佳佳急忙追过去，道：“我刚才跟小瓜商量了一下，你们说——会不会是霍家人在背后落井下石？比如那霍行朗。”
莫北跟陆以沫交换了下眼神，摇头抿唇道：“不大可能。”
“霍家虽然不能说个个是好人，但以我的了解，他们家风很正，徇私舞弊这种抹黑家门荣誉的事情，轻易是不会干的，尤其在此举会激怒霍沐擎的情况下。”
“那还能是谁？”
“不清楚，简直大海捞针。”莫北无奈道：“虽然以沫的真实身份，只有寥寥几人、跟陆家村的人知道，但因为以沫你跟霍沐擎走的太近了，他又经常为你逆势而为，所以关于你身份的猜忌，其实早就谣言满天飞了，不免会有头脑灵光的人已经猜到。”
“在这种前提下，有可能对你落井下石的人，很多很多。但不是为了打压你，而是报复霍沐擎。”
“你是说……是沐擎的仇家？”陆以沫蹙眉道：“那会不会就是那个“大刘”呢？”
“刘先民？”莫北有感意外：“他倒确实有去最高法推波助澜的人脉，但你怎么会想到他呢？你们都没见过吧？”
“是没见过，却经常从别人嘴里听到，他是一个很有城府的人不是吗？”陆以沫心情沉重道：“而越是城府深的人，就越容易看出来我跟孩子们，已经成了沐擎的软肋这个事实，并利用它。”
莫北皱眉沉思，不置可否。
就在此时，张姓老人终于回来了。
他抿唇沉默着，半晌后猛敲了下莫北的脑袋，无奈道：“算你小子走运，我把情况跟上级说了，上级责令继续调查，并驳回一审申请，改由海城中级人民法院进行一审宣判。”
“太好了！”莫北激动道，背后的三人也面露喜色。
就当所有人都觉得松了口气时，张老头却自言自语道：“不过真是奇怪啊……”
“什么奇怪？”莫北好奇问。
“哦，也没什么……”老张蹙眉道，：“就是给院长打过去时，听到他那边还有个人，也在跟院长建议驳回申请。听声音，好像是老果。”
“这老哥哥现在位高权重，法院的事跟他又没什么关系，按理说他不该跑来谏言的。除非承了谁的人情；但是谁呢？谁有这么大的面子？”
“会不会……”莫北灵机一动道：“会不会是霍沐擎请他帮忙的。”
“哦，你是说江河家那小子啊？”老张眼睛一亮：“这小子以前确实跟政。坛的某些大人物往来密切，但年中时不是因为犯了暴力伤害罪、公然退婚，再加上华盛的股价严重暴跌，所以人脉链断掉了吗？当时那小小一桩被冤枉的暴力伤害罪，都没人出面替他解围，眼下这么大的案子，他却能请得动老果出面？”
“我瞎猜的，您别挂心。”莫北抿唇道，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变得很沉重。
老张扶眉一笑，也没追问。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了。这些年轻人心思一动，就是十万八千里，波诡云谲，唉，老了，跟不上了……
“走，回去找你爹去，今天你们父子俩联起手来祸祸你老叔的案子，非罚酒八杯不可！”
“额，我这边……”
“没关系，莫北，你回去吧。”陆以沫感激道：“替我谢谢莫叔叔。”
莫北抿了抿唇，只好点点头跟着老张离开。
唐佳佳受不了监狱里的阴寒，但还是等用光了所有探视时间，才不依不舍的与林小瓜离去。陆以沫随即被狱警带出了探监室。
赶在收监前，她突然请求说想给家里面打个电话，狱警见她冻得手青脚青也怪可怜的，便给了她两分钟。
陆以沫很忐忑的给霍沐擎拨了过去。
原本以为，他看见是监狱的号码，会直接挂断。却没想到，只不过响了一下，他就接起来了，就像是……一直在等这个电话似的。
“喂，我、我是……”
“有事吗？”相比接电话的速度，他的声音显得冷淡不少。
“没什么，就、就是……”陆以沫莫名感到紧张，大脑混乱了十几秒，才抓到焦点道：“沐擎，我想跟你说件事儿。”
“刚刚最高人民法院的人来了，说要把我带过去审判。”
“我知道。”
果然！
陆以沫心头一颤的想到——那个张老先生嘴里帮她驳回应诉的大人物，果然是霍沐擎卖人情请去的。
他心里还有她，他们之间还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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