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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在容貌上让对方给自己平添几分,此次面试韵堂将上次若霜买给自己的T恤衫洗的洁白,球鞋也是在泡沫的洗涤下一尘不染,现在这些装扮穿在身上却是容光焕发,这些远达不到韵堂对自身的要求,于是他又从梳妆台拿了瓶若霜用过的香水在自己身上胡乱喷洒。面对镜子里的自己韵堂得意的翘起眉毛,忽而斜拉嘴角的皮肉又松懈下来,站在镜子前端详着自己他总感觉有种不协调的元素在反抗,原来是他那土里吧唧的发型在作祟,于是他又轻佻着眉毛朝楼下很久没去光顾的理发店走去。
从理发店里走出来,看来经由理发师为自己精心吹洗的造型很是满意,所以连他走路都感觉脚下踩着一片云朵的轻轻,仿佛又回到学生时代里的洗剪吹,也找回来向往非主流而又不敢逆袭的恐惧。走在路上的人们都在偷偷看他,让他很是有种唯我独尊的优胜感和街头市井里阿飞们横行街道的惊慌。
按照地址里的路线他找到了应聘单位的门牌号,远远看到前方用铸铁挂立的几个大字‘1218会所’,红艳艳的由其醒目,韵堂忽而迷惑了,网上不是写着什么‘至尊尚品’,为了确认自己没有走错地方他又拨通了陆经理的电话,在得到他所看到的1218正是至尊旗下的子公司,韵堂如释负重的走了进去。
电梯从一楼直抵三楼,当电梯门缓缓打开的时候,韵堂从门缝里隐约看到里面几串数字,接而随门的渐渐开启前方的字迹豁然开朗,那是会所前台墙壁的金字招牌,公司的芳名紧紧的贴在上面。见有客来访,前台负责接待的女孩缓缓站起来很有礼貌的问候:“请问你找谁?”
韵堂开门见山的通禀:“请问陆经理在吗?我是来找他应聘的”,于是女孩子让他做好登记将他领到一个无人的包厢暗自等待。
几分钟过后门外有人轻敲了一声门铃,继而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请问应聘什么职位?”
他有着中年人都有的粗犷嗓音,与电话里头的那种清脆判若沟鸿,但韵堂心想百闻不如一见,面前这位才是眼见为实的领导,于是他恭敬的站起来将自己的简历递了过去:“您就是陆经理吧,我想应聘贵公司经理助理一职,这些是我的个人资料,请您寓目!”
此次应聘,为了脱颖韵堂将自己以前写过的文章从空间里打印出来,还特地从箱底将尘封在灰烬里自己以前在文字上获得的各种殊荣和盘托出,拼的是人无我有人有我精的特殊技能。
那位男子只稍惊鸿一瞥,将韵堂的资料如数搁置一边:“我姓赵,陆经理他有事不在这边我负责面试,不过话说回来你的文采确实不错,口才好对你应聘的助理一职需要平时帮经理缓和人际也是有利条件,在日后公司需要活动策划或文案报告也是大有用处”。
韵堂没想到会得到对方如此肯定的认可,顿时焦虑的心也不在紧张里提心吊胆了,看来也不枉此行,但哪怕心里再多的欣忭在还没得到对方确认之前也是不敢相信眼前:“那请问我算是应聘上了吗,什么时候可以过来上班?”
韵堂对公司文化、薪酬、内部详情一无知晓却也能快人快语,这是他没想到的,之前准备的思想斗争很是方寸大乱也是无的放矢,见他求职心切,于是赵先生也不兜圈显得直白:“恩,对的,你明天直接到财务去交3200元押金培训一段时间就可以过来上班了”
“还要交押金,这事网上和在我来之前怎么没人和我说啊?”韵堂听到此处如坠万丈深渊,粉身碎骨高涨的心也是破碎一地。
韵堂的不可思议在赵先生这边却是理所当然,他表现出一副吃惊的样子:“在我们娱乐行业都是要交押金的大家都知道,是不需要在简章里注明的,你是初次接触娱乐行业吧?”
韵堂点头默认,但还是满腹疑云:“我是没从事过这一行,我想问经理助理的职责是什么?这押金都是用在什么地方?”
见韵堂提问也算步入正轨,事先准备好的说服也能够派上用场,赵先生喝口水不急不躁的应答:“助理,顾名思义就是协助经理完成日常琐事,简单一点,在娱乐圈公关是我们赖以生存的根本,但公关多了就会尾大不掉需要甄选出有能力的人去管理他们,而经理总揽全局是没有时间管理基层的,你的任务就是管理好公司的公关。这三千二有一部分是用于员工办理IC卡,有些是服装费和培训等,不过这些都是在你坐满三个月以后如数退还给你的,你想想看娱乐行业遍地是黄金俯拾皆是,是人都想往里挤所以行业在用人方面不得不做出约束,公关就像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哪工资高往哪跳槽,万一你没做几天就将公司的公关挖去别的夜场我们就蒙受损失,或者有同行利益纷争潜伏进来挖人也不是没可能的,再说如果你好好在里面做,只要管理好手下的公关每天都有客人订包厢,你每月的收入不得过万也是差不远,你想想看你去哪能挣这么多,况且你各项条件都不错,不要只看眼前,多想想以后”
韵堂虽然看到了以后但就是无法眼前,正是因为口袋里掏不出半毛钱才会选择来这里上班,于是他踟蹰犯难:“我能不能先上班,这三千块能不能等我发工资了从工资里扣也不迟啊!我兜里实在没钱了”
尽管韵堂说的楚楚可怜,赵先生却罔听不去理会他的寒酸:“公司不会因为你一人破坏了规矩,你找朋友看能不能周转很快就还他们,如果实在不行我也没办法我也是公司里打工的,如果有的话尽快,职位不会按捺不动去等你挑选”
赵先生说完旋即离开,韵堂望着他远去的步伐虽是火急火燎却也是一筹莫展,心底酝酿着怎样才能从天而降这三千多块钱。尽管韵堂对这巧立名目的押金恨之入骨,但重金之下必有勇夫,也不能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在离开1218会所的时候,韵堂特意在里面徘徊了一圈,就算自己不能如愿以偿的跻身于此,至少满足自己向往金壁辉煌的虚荣。说来也奇怪,昼尽阑珊华灯耀眼正是夜场生意火爆的时段,里面供客人娱乐的包间里面只是微弱的星火,空荡荡的包房里被预定的也是寥若星河仅此两间。倒是络绎不绝的像韵堂这样过来求职的人络绎穿梭在大厅左右,于是韵堂就感到纳闷了,莫非这夜场效益不景气,可为何还在无节制的大量招聘人员,带着疑惑他走近吧台:“请问你们这边晚上不营业吗,为何很少有客人过来?”
吧员见是刚才接待过的韵堂,她稍微挺直了腰杆:“由于我们至尊旗下公司众多现在都在大量招人,而作为公司唯一指定招聘地点,所以我们这边以营业为辅招聘为主,你看到最多的是源源不断过来求职的人,我们都在楼下贴出告示,但客人既然过来玩总不能赶人家走吧,所以也是捎带营业”
韵堂像是恍然顿悟:“原来是这样啊!”
一路上韵堂满脑子都是钱失魂落魄的游走着,以至于回到家里连若霜坐在沙发都不曾看见,看到韵堂如此潮人的打扮不同以往,她忍不住惊讶的呼出声来:“呦,看不出来啊,你这发型挺别致的啊”,似乎还闻到了一缕熟悉的味道,若霜凑近他胸前深吸一口:“还喷了香水啊,怪不得我说味道咋这么熟悉呢,大姐是从来不用我这种劣质香水的,我就说它原先一直放在梳妆台不会自己长腿跑到客厅的餐桌上的呀,实话告诉我,最近是不是走桃花运了,是不是看中班级里哪位女学生啦?”
韵堂用手胡乱的抹着头发想将发型弄乱,身体也在若霜的渐逼下缩进墙角:“不是啊,我是那种人吗?”
若霜没有回话,她顿了顿屏住呼吸从胃里嗳气出一股难闻的气味,接着她干哕了几声连忙用手捂住嘴跑往洗手间,从胃里嗳酸出来的是更加刺鼻,不过若霜最近呕吐的症状似乎不再无休止,很快他就从洗手间漱完口出来。韵堂见她这等病恹恹的模样,之前在心底唯一的希望也是不忍提及,但迫在眉睫也只得碍口:“若霜,我最近需要钱,你看能不能帮我,很快就会还你”
他一向都不会轻易找别人借钱,也不是那种爱贪小便宜的人,就连上次自己给他买的衣服也是在两人半天的拉扯里才算惜败,如今他既然开口了一定是遇到难堪,苦思冥想怪不得今天打扮的风度翩翩,若霜心想恋爱里的青年是需要金钱作为津梁的,于是也不好明细的摸向钱包:“你大概需要多少?”
“三千二”
“三千二?我口袋里只有一千五,不过你能不能等到明天我找同事周转下”若霜从口袋里将仅有的一千五塞进韵堂口袋,韵堂见她原先鼓鼓的皮甲如今被自己抽干的可怜兮兮,也是不好意思为难:“不过没事,如果你找你同事不方便就不用了,剩下的我自己想办法”
若霜像是有通天的本领,微笑着似乎一切困难在她面前都不是什么棘手:“你也太看不起我了,这点钱我还是能凑到的,放心吧,我人缘好着呢”
说完她自告奋勇的拿起韵堂平时教自己的历史课本:“昨天你好像讲到隋炀帝不顾民怨毅然修建了如今的京杭大运河方便自己以后龙舟游江南吧!”
韵堂见他回答的风马牛不相及也是气不打一处来:“你是属猪的啊,我昨天都讲到公园618年李渊建立唐朝,接而李世明玄武门夺权,你就知道睡觉”,像老师体罚小学生韵堂用手敲敲她那笨笨的脑袋,而若霜也是逆来顺受显得乖巧的嘟起嘴唇娇气在他的诟病里。
韵堂不得不接着重复昨天隋朝的颠覆唐朝的开端,虽然自己离开了在众多学生们面前的讲授有点恋恋不舍,恍然才意识到其实这样的讲台每天都存在,只不过台下永远只有一位观众。只是白白浪费了她卖力的表演换来的却是自己短暂的几天,也是不忍心辜负他的苦心,他把头偏向隔壁:“若霜,其事我已经不在做老师了”。若霜永远改不了她贪睡的坏习惯,就像她时常作呕的毛病每天都在重演,一阵滔滔奇谈后又听得见隔壁绵绵的呼吸,于是他不得不在她浅浅的鼾声里中断。
今夜无法入眠,于是韵堂接着上午未完的文章续写,打开空间,里面的‘花言巧语’如约的出现,毫不吝啬的给出自己独特的评论,于是寂寞的夜晚不再是自己一个人的秉烛,连平日里枯燥的用词都感觉挥洒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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