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这么厉害的女人
他担心大家将眼光集中在发馊馒头上……这发馊馒头导致大家拉肚子的。
没错，他是克扣了大伙儿的伙食。
经常将发馊的馒头发给他们吃。
这事要是摆在平时，根本就司空见惯，哪个大官没有做过这样的事？
青城侍卫们即使有所抱怨，最多就在背后说闲话。
也不能上诉，打小报告什么的，根本不能拿他怎么样。
可是现在不同了，几个官职比他大的人都在场。
这东方将军还一脸严厉地望着他……
这件若是追究下来……他的乌纱帽非得丢掉不可。
所以他赶紧转移话题，不想在晚饭馊馒头事件上多作讨论。
“城主，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
海豚利眼瞪向城主，道：“你儿子的死与天鼎失窃并无关联，只是我杀了他，稍后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你就不要再将沈万年的死与天鼎失窃事件联系在一起了。”城主这老东西分明是想混淆视听，海豚不会让他得逞的。
“我……”
城主嗫了嗫嘴，突然接收到东方羽射来的不悦的眼光，他聪明地住了口。
东方羽可是掌握着他乌纱帽的人。
而且刚才一番分析，这个脸黑黑的女人已成功将自己儿子的死，排除在因公殉职的范围内。若是再对她纠缠下去，只怕讨不到好处……
幸好这个女人并没有否认杀死自己的儿子，那么稍后再跟她算帐吧。
他定要这个女人付出生命的代价，一命偿一命。
海豚看见城主这个老家伙终于住口了，说：“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大家是不是都很奇怪武功高强的行虎卫到现在还没醒来，而青城侍卫却已经全部醒了？这些青城侍卫的武功显然都没有行虎卫高，怎么会醒得这么快？”
“是呀，这是因何缘故？”东方羽道，“他们都是中了迷昏药才导致迷昏的，就算行虎卫吸入得特别多，可也不会这么迟还没有醒呀。”
“你觉得是因为行虎卫吸入得特别多的原因吗？”海豚笑问东方羽。
东方羽说：“如果有一个人或者几个人吸入得特别多，可以解释。可是没有理由全体行虎卫都吸入得特别多吧？”他也觉得奇怪。
“而且你们不要忽略了。行虎卫的武功比青城侍卫高，他们的警觉性更强，当觉察到敌人时反应更快，应该比青城侍卫吸入少才是。”
海豚提醒他们。
“嗯，说得对。”东方羽欧阳昊远赫连辰听了都点点头。
这个女人的确分析得头头是道，他们越来越期待了。
“那是因何缘故呢？”欧阳昊远假设，“难道导致他们晕迷的原因根本不是迷昏药？”
“对。”海豚又打了一个响节，说：“你们想想，酉时的时刻，风是刮向哪个方向的？”
海豚问大家，她相信大家都还记得的。
就算没有人刻意注意风向，可是在场那么多人，总会有人注意到的。
“我记得……是刮向门口方向的。”赫连辰说。
“没错，那时的风是刮向门口的。而行馆内，所阁楼的座向都差不多一样。在放置天鼎和公主嫁妆的阁楼，在那个时段，风也是刮向门口方向的。而侍卫背对门口而站，如果来敌向他们洒迷昏粉，那么粉沫会随风吹向来敌，而不是侍卫，所以侍卫根本吸入不多。可以有个大胆的假设，他们吸入的量，根本就不会导致他们晕倒的……就算有个别人吸入较多，他们晕倒了……也很快会醒来。比如说……青城侍卫。”
“那导致行虎卫晕倒的原因是什么？”欧阳昊远此刻不得不折服海豚的推理了。
她竟然运用到当时的风向来推测。
真是强呀……
平生没有见过这么聪明和厉害的女人，他现在对她只有折服二字。
赫连辰也在心里点了点头……
一直以为都知道她强捍，她手段厉害。
可想不到她还有如此智商，观察入微，分析仔细。
真是个无与伦比的女人……
对她的欣赏越来越多了。
不过显然并不是他一个人对她有这种感觉。
欧阳昊远也是……欧阳昊远早已不介意表现得明显。
现在就连东方羽也有点……
“什么原因导致行虎卫晕倒的呢？我猜想，是食物。”海豚说。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尤其注意了一下厨房小厮刘三的反应。
只见刘三的背明显躬了一下，还有轻微的颤抖。
这是明显的自我保护和心虚的反应……
“食物？”大家听到海豚的推论，都很吃惊。
刘三的脚步甚至开始移向门口。
这是出于人体的本能反应，他想逃跑……也许这连刘三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所以才说，出卖一个人内心的世界，往往不是眼神表情什么的，而是行为四肢。
看见刘三的本能反应，于是海豚更肯定了，说道：“不知道刚才大家有没有用心听我盘问？青城侍卫说，他们拉了一天肚子，导致晚饭没有胃口吃。但行虎卫却不同，他们早上没有吃过发馊的馒头，身体没有不舒服，反而因为赶了一天路，很饿很劳累。他们肯定吃得很多，胃口很好。假设凶手把迷药下在饭菜里，是不是就能解释为什么行虎卫到现在还没有醒来，而青城侍卫却醒了的原因？”
海豚笑眯眯地向看大家。
这个漏洞相信凶手都没有想到吧。
凶手虽然心思细密，设了个局。
可也不是事事料事如神的，也会有意外发生，导致他的计划失败，或落下痕迹。
大家听了她的话，终于恍然大悟。
怪不得海豚刚才一直盘问东，盘问西，原来她的每一句问话都是有作用的。
大家第一次看见有人这么审案的。
看似扯东扯西，毫不关联，却问得逻辑严密，滴水不漏。
大家对她的佩服更上一层楼。
而海豚很满意大家此刻的反应……果然，她相信在座都不是蠢人。
他们肯定已经听清楚，并认同她的话。
但见东方羽欧阳昊远赫连辰三人交换一个眼神，都点点头。
就连一向意见最多专门找麻烦的城主，此时都没有哼声。
不过城主的眼神有些闪烁，似乎怕有人将矛头对准他似的。
海豚意会了，现在不将他一军，还待何时？
于是海豚道：“城主，你担心的……可是怕将军会追查你拿馊馒头给侍卫吃，导致他们拉肚子，经常离岗，无法好好看守阁楼的事？”
“我我我……”
城主试擦额头，冷汗淋漓，无法反驳。
这死女人，还真是厉害。
他平生都没有见过这么厉害的女人，简直比断案神捕有过之而无不及。
洗脸见好就收，不刺激他了。
反正城主这胆小鬼又没什么脑，也不可能是凶手，设下这个精妙的局。
海豚道：“好了，城主。我不跟你算帐了，相信对你的追究将军心中有数。我们现在说回行虎卫被迷昏的事吧。刚才说了，他们是由于吃了晚饭，饭菜里有迷昏药而被迷晕的。大家会问我有什么证据？我为什么断定呢？”
大伙点点头……他们的确有这样的疑惑。
海豚一一扫向众人的脸，知道自己戳中他们心中的疑惑了。
欧阳昊远说：“是呀，如果迷昏药真的下在饭菜里，凶手怎么知道侍卫什么时候昏倒呢？那么巧，在他们昏倒时就闯进来窃走天鼎？”
“问得好。”海豚又打了个响节，说：“若要想知道饭菜里有没有被下药，其实也很简单的，盘问一个人就行了。”海豚转向厨房刘三。
见海豚的眼光射过来，大伙儿的眼光也跟着移到自己身上。
刘三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说道：“你们该不会是怀疑我吧？”
“晚饭是你经手送来的，当然是你最可疑了。”
城主马上道，他刚才被东方羽盯得慌，现在就想转移注意力。
嘿嘿，只要他帮忙追出真凶，是不是就能将功补过？
将军就不会追究他让侍卫吃馊馒头的事了呢？
“城……城主。”
刘三听到城主这么说，装出一副冤枉的表情，“是我送晚饭的没错，可是这是我的职责，我做好自己的事，难道落得被怀疑的下场？”
“刘三，你先不用辩解。如果你确实没有下毒，我不会错怪你。不过你要老实回答我的问话，告诉我晚饭经过多少人的手？”海豚道。
嘿嘿，已经追到这里了，真相是什么她心中有数。
“晚饭经过舅舅，舅母，还有就是我……三个人的手。”刘三据说以报。
“舅舅舅母是谁？”海豚问道。
“是厨房的张婶，张大厨。”管家回答说。
“哦？那麻烦把张婶和张大厨传上来，我有话要问。”海豚对管家说道。
“好，我亲自去叫。”管家下去了。
很快，张大厨和张婶就被叫上来。
这两个老人家五十来岁，两人年纪相当，而且很有夫妻相。
大概是多年在一起，朝夕相对，一言一行都与对方越来越象的缘故。
人们管这种相象为夫妻相。
他们慈目善媚，一看就是殷实的平凡夫妇。
“你们是夫妻吗？”海豚随口问他们。
“是，我和老伴都成亲三十载了。”张大厨说。
“张婶，张大厨，侍卫们的晚饭都是你们俩准备的吗？”海豚又问。
“没错。”
仍然是张大厨回答，“不只侍卫们的晚饭是我和老伴准备的，就是将军的晚饭都是我们准备。我们在城主府上做事多年，是长工，这次因为接待公主送嫁军的事，管家把我们从城主府上调到这里来，负责厨房的事宜。”
“那厨房小厮刘三呢，你们与他是什么关系？他平时负责厨房的什么工作？”
“刘三是我的外侄。”张大厨说，“他是我妹妹的儿子，上个月我妹妹和妹夫都相继离世了，刘三就来投靠我这个舅舅。我也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而且刘三与我女儿自小就订有婚约的。所以他是我外侄加未来女婿。前些天，刘三说想在厨房帮活，以后继承我，做厨房大厨。我就答应了，把他带在身边，边做边教他。刘三平时做一些厨房的零碎活儿，洗菜切菜生火送饭什么的……”
“所以，你对刘三很为信任，完全没有防备和戒心了？”海豚问张大厨。
张大厨听了微愣，说道：“姑娘你为什么这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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