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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温说完后，便毫不留恋的抽身离开审讯室。
王智在原地怔愣了许久，最终跌坐在椅子上，茫然的看着前方。
他身后的警卫人员上前示意他要离开了，王智也依旧没有动。
只是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抬手埋住自己的脸，这一回暴露在摄像头下的眼神是真正的绝望。
他的嗓子沙哑而又晦涩，声音也是极度痛苦的——
“对不起……嘉嘉……叔叔对不起你……”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女孩时，女孩笑着喊他叔叔，他给女孩买十几块钱的雪糕，女孩惊喜的说叔叔真好，比爸爸还好，要是是叔叔的女儿就好了……
女孩的眼睛总是带着光的，即便自己有心脏疾病，也不怕有一天会突发状况出事。
她死的时候，应该也是笑着离开的吧？
王智想，嘉嘉最勇敢了。
这边出了审讯室的淮北之飞速的安排接下来的事宜：“我记得院长名下挂着的孩子就有一个叫‘瑞峰’的，颜安和秃子去查一下那个‘瑞峰’。把蒋敏敏喊过来，下午我带着小神棍和蒋敏敏去给林和平她老婆做笔录，蚊子你去一趟窦州家，直接出示警察证，就跟他们说我们怀疑他儿子陷入了一起贩.毒案需要他儿子协助调查，看看他们的反应。”
众人飞速行动，于温将电脑和录音笔归档，倚着墙面久久不语。
淮北之吩咐完后，回头就瞧见他盯着地上的影子发呆，便喊了声：“小神棍。”
于温回神抬眸瞧他。
淮北之问他：“想什么呢？”
“……在想邓伟。”于温淡淡道：“王智说配方是林和平那边得到的，林和平所有的行动轨迹并不神秘，也没有太多的疑点，相反和他有这一层薄弱亲戚关系的邓伟换了份在他的职业生涯里算是长久的工作，也变得神秘了起来。所以配方十有八.九是邓伟提供的，可是……邓伟怎么拿到冬糖配方的？”
淮北之扬眉：“你怎么想的？”
于温：“我觉得奇怪。”
他边说，边摁着自己的手机开关，屏幕上的三圣山明明灭灭：“就算冬糖对于他们来说是失败品，可那也是他们研发出来的东西，是他们的钱袋子之一，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被邓伟拿到了？”
淮北之想了想：“也许是他根本不在意？毕竟他们这个组织已经庞大到了这样的地步。”
那天林嘉被枪击射杀，淮北之当即就封锁了现场，可别说凶手了，他们就连影子都没有摸到。
后来回到市局他申请调监控，也依旧没有丝毫的线索。
那是淮北之第二次认知到他们的敌人有多么的可怕。
于温却是摇了摇头：“根据警务系统里十二名卧底带回来的消息，红城最知名的心理犯罪画像家对‘恶魔’做了一定的剖析。”
“他是典型的危险人格、拥有着反社会心理，他喜欢玩弄人心。不知道淮队有没有看过古装政.斗剧，‘恶魔’就像是电视剧里最大的反派，孤傲而又恶劣。他根本就不把人命当一回事，但他的领地意识也很强。”
“邓伟拿走冬糖的配方，如果不是他默认首肯，那么他必定会将其清除。”于温说：“这就好比‘一山不容二虎’，‘恶魔’是一个绝对不允许自己光辉生涯里出现意外和不可控因素的人。”
淮北之若有所思的摸着自己的下巴：“你的意思是，他知道邓伟偷走了冬糖，也知道所有的事情？甚至冬糖很有可能是他故意放给邓伟的？为什么？为了让冬糖侵蚀沙星？”
于温没有答这话。
为什么呢？
他垂下眼眸，遮住了眼底的一片冷沉。
于温只说：“淮队，你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思考一个穷凶恶极的罪犯。”
“可他是人，他也会失误。也许只是你多想了？”
“的确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于温顿了顿：“但是淮队，他自称自己是神，自认自己凌驾于这世间所有人之上。”
淮北之微怔。
他不知道于温这话是一个什么信号，只是单纯的分享他知道的有关霜峰的信息？还是……在暗示他什么？
不过无论是什么，淮北之都挑起唇一笑。
男人凌厉的眉眼带着点匪气和邪妄，不像是什么刑警，更像电影里面的痞子主角，他的嗓音在平常总是散漫的：“听到代号时我就想说了，现在看来……对方还真是个十足的中二病啊。”
于温停了一下，旋即到底还是没忍住。
他抿出一个弧度，原本有些冷淡的眉眼也在一瞬柔和下来，那双眸色深的有点瘆人、又常年没有波澜如同死潭的眼睛也如同被风吹过，泛起点点涟漪。
于温这张精致的有点过分，总让人感觉不真实更像是娃娃的脸终于在这一个笑中“活”了过来。
淮北之本就是笑着瞧他的，见到这如同昙花一现的笑容时，他又是愣了片刻。
虽然不笑的时候也很好看，但是笑起来的时候……
淮北之的喉结不由自主的滑动了一下，有点在他的点上了。
.
下午三点，公安医院。
于温他们到的时候，林和平的老婆正睡了午觉醒来。
她看到他们，问的第一句话就是：“嘉嘉呢？我怎么没看见她？”
淮北之没答话，于温拉开椅子在她面前坐下，不等蒋敏敏架好录像机就先开口：“你很在意她？”
女人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一样，瞪大了眼睛看着于温：“她是我女儿！我不在意谁在意？！”
于温：“那你们在制.毒.贩.毒的时候怎么没有想过她？把她拉入这个旋涡，利用她让王智逃过追杀？”
“这不都是为了有钱吗？！”
女人吼道：“有钱的生活多好，她不用去羡慕别人家的孩子今天换了新手机，明天买了新电脑，我每天都可以给她几百块钱零花钱……她想要去做什么都可以，甚至可以随便请身边的同学，想买什么吃什么都不需要犹豫，直接掏钱就行了。”
“她喜欢那个什么陈洛华，但vip的票那么昂贵，还抢不到。可现在有钱了，她买一排都行！这有什么不好！？”
于温静静的看着女人：“大人总喜欢用大人的思维去思考小孩子想要什么，就好比刑警总是喜欢用刑警的思维去思考罪犯会怎么样，但每个群体的思想都是不一样的。所以这世上有一个词叫做‘换位思考’。你和林和平，从来就没有想过她究竟想要的是什么。”
女人微怔，就听于温话音一转，直接切入了正式的笔录：“姓名？”
女人张了张嘴，下意识的回答了一句：“杨莉。”
正常流程走过后，便到了淮北之的主场了：“配方你们怎么拿到的？”
杨莉不说话了，淮北之便冷笑一声：“这个时候了还想着瞒？也是上过大学的人，没听过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是邓伟。”杨莉说：“是邓伟从他做事的那个地方偷来的。”
淮北之：“邓伟呢？”
杨莉动了动唇，却是问：“老林…真的出事了？”
淮北之抱胸倚在于温身后的墙上：“你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你看看他的尸体照片。”
杨莉被淮北之这句话直接吓到疯狂摇头：“不不不…不用了。”
她顿了顿，苦笑道：“老林都死了，我还能怎么办呢？邓伟…邓伟是老林错手杀死的。”
对于这个结果，于温和淮北之早就有所猜测，所以并不意外。
见他们不说话，杨莉便急声道：“真的！真的是一时失手…他们因为分成问题起了争执，邓伟说配方是他冒着被杀的风险偷出来的，他要占八成，剩下两成再让老林去和别人分，老林不肯，邓伟便要离开。”
“可冬糖能带来的利润实在是太过诱人……老林本来想要再跟邓伟谈谈的，结果谁能想到邓伟没站住脚，他一扯，邓伟就摔了下去……”
杨莉痛苦道：“我本来是想让他自首的，但是老林喊了王哥过来，他俩合计商议了一下，就……”
淮北之脸上的笑容已然消失的一干二净了：“就怎么？”
杨莉咬了咬牙，断断续续而又含糊道：“就、就处理、处理了一下。”
“怎么处理的？”
“就处理了一下那什么……”
“我问你怎么处理的？！”淮北之松开自己的手，猛地上前两步，将手一把拍在了桌子上，冷冷的看着杨莉：“就算邓伟是罪犯，那也是一条人命！不是死了你就能含糊过去的！”
杨莉一缩：“现在监控那么发达，没法子抛河里埋了什么的，老林就和王哥两个人合伙用研究所的工具碎了……喂了流浪狗。”
负责录像的蒋敏敏听到这话，直觉一阵作呕，她干呕了一下后，不可思议的看着杨莉。
却见淮北之的神色虽然冷的可怕，却也没有多意外，而于温就更加冷静了。
淮北之：“什么时候的事？”
杨莉：“我、我不记得了，好像、好像就四五月的时候吧。”
四五月，半年前。
对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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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啦
本来想端午更的，结果手术定在了端午_(:з」∠)_
因为麻醉和手术后还有点后劲在所以到现在才更新，久等抱歉！
这章给大家补个端午红包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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