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你是莫千千还是赫连月
莫千千惯回说好话，三言两语就把老太监哄得团团转，找不到北儿。赫连月则被两名宫女搀扶着，神智不清，不知今夕是何年，莫千千的眼眸深处闪过一记暗芒。
宴席已近尾声，上官承睿的御撵起驾，柳沉鱼随即赶了上去，并驾而乘。
“皇上，臣妾今日作了一副海棠春睡图，晚上可否有幸让皇上点评一二？”柳沉鱼这话说的不算太露骨，画当然有那么一幅画，但醉翁之意不在酒，她的目的是要与莫千千争宠，今晚留住上官承睿的人。
柳沉鱼满心期待，一个小小的江南总督之女，怎比的上她丞相爱女，以及冠及皇后的身份，上官承睿应该不至于不顾及这一点。
上官承睿瞥了她一眼，沉思了会儿道，“朕今日有些累了，回御书房睡。皇后也早些休息，夜深露重，当心着凉，赶紧回去歇着吧。”
“福来，回御书房。”
说完，上官承睿随着小太监宫女们的簇拥浩浩荡荡地往御书房的方向去。留下柳沉鱼气得直跺脚，眼神幽怨气恼。
岂有此理！除了大婚当日，皇上已经好些日子没有踏入她的寝宫歇息了，仅仅是因为政事繁忙也就罢了，偏偏有两个晚上，他是去了莫千千的宫里，她凝眸沉声吩咐道：“喜鹊，你悄悄跟着皇上，别让人发现，看看皇上到底去了哪里，回来立即报告给本妃。”
“是，婕妤娘娘。”喜鹊是她从丞相府里带来贴身丫鬟，忠心耿耿。
若是皇帝雨露均沾，或许柳沉鱼未必如此着急。上官承睿心里揣着一个赫连月，如果莫千千独霸盛宠之后怀得龙种，并且一举得子，出生之后便是皇长子，那么身为皇后的她该如何守护自己的地位？
虽然皇上并不是先皇的长子，可也是因为大皇子自己不争气，所以无论如何，柳沉鱼是绝不能让其他嫔妃先生下皇子，太子之位的必定是属于她的儿子，她必须防范于未然，永除后患。
其实吧，柳沉鱼真的误会上官承睿了，他没打算去莫千千的宫里，他本来就不是重欲的男子，加上心中另有所爱，对男女之事总是提不起兴趣来。
上官承睿望着御书房里，早已装裱妥当的大头男子画像，又回忆起当日赫连月作画时认真的模样，以及方才微醺时的憨态，可爱，让他无法平静呼吸。
“皇上，莫婕妤刚刚又来过了，夜深了，您……”福来在旁边轻声提醒道。
“传朕的旨意，让她不用等了。”上官承睿脱口而出，话落，眸中却又深思起来。他并非昏庸无脑的帝王，莫千千与赫连月如此想象，怎会仅仅是巧合？他已私下让暗卫去江南察访，只怕现在这个莫千千，并非是真的江南总督的女儿莫千千。
太多的巧合组合到一起只能说明是有人刻意为之，若是江南总督的意思，那么他是讨好呢，抑或另有图谋？
福来正欲出去回话，却被上官承睿叫住，“慢着，朕去一趟吧。”
“是，皇上。”福来一副殷勤的模样，想来是收了莫千千的好处，才会尽心尽力的帮她说话。
上官承睿允许手下的人可以贪财，但决不允许怀有异心。
若莫千千真有图谋，他不出现，这戏该如何演下去？
没花了多长时间，长手长脚，健步如飞的上官承睿便到达了目的地。上官承睿有一个习惯，嫔妃侍寝的时候，他不喜欢太监宫女在，所以伺候左右的奴才们规规矩矩的站在雕花门口，打开门之后，他一人踏入了色彩呈淡粉色，温馨的寝殿之中。
一股异香自三角鼎中冉冉升起，飘来，呼吸之间令人心情愉悦，整个人似乎一下子精神了起来，身体隐隐有些兴奋。
寝殿里的烛光昏黄，呈现一种迷离又旖旎的情调，充满了暧昧的暗示意味。
上官承睿渐渐走近重重帷幔之中，摇曳生姿的雕花刻鸟的床榻上，躺着一个轻纱薄衣的女子，肤白胜雪，眉睫紧闭，安静美好的面容纤尘不染，双颊依稀带着微微的笑容，面色酡红，似染着醉人的芳香。
那容颜如此的熟悉，似乎早已镌刻在他心间，是他产生了幻觉么。
她是谁？她究竟是莫千千，还是赫连月？
赫连月不可能出现在莫千千的寝宫里的，是他今晚喝醉了么，明明莫千千与赫连月是截然不同的女子，今日为何会产生错觉。其实前两晚，他虽然是和莫千千在一起，并未碰她。因为不清楚她的目的，所以小心谨慎是肯定的。
搜了一个多月，上官承杰的下落依旧没有查到，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若是上官承杰被东冥或者北岐的人所利用，西陵在不久之后将会引起多少腥风血雨，甚至他这来之不易的帝王之位都将成为泡沫碎影。
后来，上官承睿隐约想到，之前闻着的香里面会不会掺了什么催情的成分，否则心口的火怎会烧的如此之强烈，一发不可收拾。
莫千千好大的胆子！他怒火攻心，两把火燃烧熊熊燃烧起来，进行了激烈的斗争。
明明知道莫千千别有用心，他现在最好的选择便是离开此地。可是脚步却像是生了根一般，有千斤般重，挪不开去。
此时，床榻上的女子轻轻着蹙了蹙眉，嫣红的唇瓣呜咽一声：“相公……”
上官承睿的心跳骤然停止了半拍，眸光变得深邃暗沉，浓到化不开去。她是……她是赫连月！莫千千根本不可能会在梦靥中喊出这个称呼的。
究竟是催情香的作用还是真的赫连月？上官承睿摇摇头，他现在竟无法分辨。理智，冷静，稳重，所有的一切通通见鬼去吧，他根本控制不住，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想法。
突然，他深褐色的眸色染上了一层火热，双脚一步一步地往前探去。
心跳与呼吸剧烈收缩，他坐在床榻之外，细细地打量着她的眉眼，眼睛里朦胧一片，只看得到眼前的她，听觉暂时性失聪。不期然的，手伸了出去，触手便是瓷白柔软的肌肤。
指尖一一留恋地划过她的秀眉，睫毛，鼻子，最后停留在小小的樱唇之上，感受着她唇瓣上的温度与绵长均匀的呼吸。
心底有个声音，无论她是谁，今晚他必须要得到她！
理智冷静了太久，会累的。他是帝王，没有什么女人是他得不到的。更可况，他的的确确是在莫婕妤的寝宫里，而且神智不清，若明日真的发生什么不可预料的，没有人会责怪他。
他与自己的嫔妃圆房，顺理成章。
上官承睿喉结无声息的滚动了一下，闭上眼睛，唇瓣随即印了下去。
女子的体香与酒气充斥着他的鼻息与所有的感观，他要任性，任由长期压抑的情愫与猛兽全部发作，即便燃烧一切，因此改变现状，亦在所不惜。
一窗之隔的门外，莫千千从窗户纸收回了视线，嘴角微微上扬，暗沉的眸光中闪过异样的光芒。
看来皇上的确对赫连月情根深种，主子教她用的这一招请君入瓮李代桃僵，果然不错。
她现在马上去找柳沉鱼，找一个借口把她引过来，若是尊贵而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亲自捉奸，捉到皇帝与世子妃的奸情，想来那效果一定非常之好。
横竖催情药的剂量够重，上官承睿不可能忍住。莫千千心下一急，便匆匆离去。
半炷香的功夫，莫千千就赶到了灯火通明无心睡眠的东宫。
“什么，你说的可是真的？”柳沉鱼一听到这种令人震惊的消息，脸色骤变，拍案而起。
“臣妾也不是很肯定，只听见寝殿里面有声响传来，而且……”莫千千适时地停顿了一下，偷偷观察柳沉鱼的表情。心中冷笑，果然大度，温婉，大方都是伪装的，后宫之中的女子尤其是皇后若是没有任何手段，怎么可能保得住自己的地位呢。
“而且什么？”柳沉鱼瞪大了眼睛，眸光骇人。
莫千千装作惊恐不安的模样，畏颤颤道：“而且臣妾还听到皇上口中叫着世子妃的名字呢！”
“胡说！”语毕，柳沉鱼一把拂袖，摔碎了一个茶杯。
落地有声，东宫里炸开了锅。
莫千千连忙惶恐地跪下，“皇后娘娘恕罪，皇后娘娘恕罪，千千说错话了。”
无论真假与否，柳沉鱼在心里已经狠狠的把赫连月虐杀了无数遍，然后反复的鞭尸，亦不能泄心头之恨。
她死死地瞪着莫千千，眼里的妒恨像是要把对方给吞噬掉，“本宫最后再问你一遍，若是你所言有假，就是乱嚼舌根，污蔑他人，更是败坏皇上的名誉，本宫身为六宫之主，母仪天下，有权利处置你，届时你可认罚？”
“臣妾……”莫千千万万没想到，柳沉鱼心机如此之重，即便在嫉妒冲昏头脑的时候，不忘铲除自己这个异己，一举两得。
“臣妾句句属实，请皇后娘娘明鉴。”如今她已是骑虎难下，进退不得，唯有硬着头皮上了。为了主子交代给她的任务，唯有破釜沉舟。
“好。”柳沉鱼目光中闪过一道杀意。
莫千千继续添油加醋：“皇后娘娘，其实您不必对臣妾如此忌惮与防备，皇上虽然前两日全部歇在臣妾宫里，说起来真是难以启齿，臣妾蒲柳之姿，并未得到皇上的宠幸与垂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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