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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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章 大结局

父亲抚摸着母亲怀着身孕的肚子,满眼的虔诚与动容。

    这幅画面实在是太唯美,太和谐了,更令人感动。

    其余三人只是看着,默契的谁也没有打扰这一刻的安逸,静谧。

    “她为什么还不醒?”

    良久,兰卿问,他渐渐地意识到了赫连月的脸色很是古怪,唇瓣也是黑黑的颜色。

    他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肯定不寻常。

    东方锦与华陀相互对望了一眼之后,华陀蹙了蹙眉,道:“上官公子,在下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你听完后千万不要太激动。”

    “说。”兰卿始终握住了赫连月凉凉的柔荑,目光追随着她的脸,没有侧过头。

    “赫连姑娘,她中毒了!”

    话落,一阵倒抽凉气的声音,屋内的温度骤然变冷。

    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猫,尖叫都成了一种奢侈。

    眼见着这对主仆要激动了,华陀连忙补充道,“你们别急,毒性已经被我用银针控制住了,赫连姑娘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容九:“……”华神医,拜托你说话的时候,能不大喘气么。

    “她中的是什么毒?”兰卿自然不会怀疑东方锦会对赫连月用毒,那个男人怎么可能伤害赫连月。

    华陀挠挠头,面露愧色,“这个么,在下也不太清楚,根据毒素在她体内的影响,包括上次解极欲之毒时间的推算,我觉得应该是她怀孕前后那几日中的毒。”

    “怀孕前后,也就是三个多月前?”

    三个多月前,他们是在南疆,以及云族的秘洞里,他眸光陡然一震,是国师清城。

    是他下的毒,莫非,那日,清城喂了赫连月他的血,毒没有完全解掉?

    可是,清城已经死了。

    他生平最讨厌的就是做事做一半,国师,这下子,你还能寿终正寝么?

    “此毒对她可有影响?”既失忆又中毒,还怀着身孕的她可如何支撑住,兰卿闭了闭眼睛,复而睁开,酸疼不已。

    “上官公子,你是孩子的父亲,有件大事需要你来做决定。”华陀神色严肃,郑重其词地问。

    通常华陀把脸绷起来了,那代表事情的严重性。

    “你说吧。”他假装镇定的道,袖下拳头早已握紧,背脊绷得挺直。

    其余二人同样把心给揪起来了,目不转睛地盯着华陀的唇瓣。

    天可怜见,千万,千万不要是那种结果。

    否则,妥妥的一出喜剧就悲剧了。

    “赫连姑娘所中的毒我虽然不知道,但我知道如何可以化解。若是要解毒,必须用上几剂凶猛的药材,但,很有可能,她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了。可若是不解,怀孕者,起初会时常晕倒,嗜睡,体重与体力,身体等各个器官与机能下降,导致……”说着,华陀咽了咽口水,在最重要的地方停住了。

    屋子里的气氛在一瞬间聚集到了最高点,仿佛时间的凝固,连喉结滚动的声音都变得清晰可闻,慢动作的倒带。

    只有她,床榻上的她,安静如初,睡颜天真无邪。

    华陀的单音节异常的刺耳:“若是不尽快下了胎,她很有可能在临盆之时,因无法承受或虚脱,或难产而死。孩子,孩子很有可能依旧保不住。但若下了胎,药性太凶猛,只怕这辈子难以再怀孕。”

    华陀十分佩服自己,如此狠绝的话是怎么让他说出口的,其余三人通通面色惨白,吃了砒霜似的,半响没有动静。

    何曾料到,他们争来争去,最后抵不过命运的安排。

    东方锦没有暴跳如雷,更没有气焰嚣张。

    他力量沉重地搭了搭上官兰卿的肩膀,“她是你的娘子,你替她做决定吧。”

    随后,东方锦离开了屋子。

    “上官公子,你别太绝望,真的,两日内,你必须给我一个答复,要不然等赫连姑娘醒了,征求一下她的意见?”

    华陀不知道怎么安慰一个男人,至少没到绝望吧,只不过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地。

    “主子,老奴先出去了。”

    一个一个的离开了,房间里终于只剩下他们二人。

    “娘子,可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她眉眼紧闭,他自言自语,神情似陷入了甜蜜的回忆里。

    他的声音极轻,极柔,犹如天籁梵音。

    尽管,他明知道,她是听不到的。

    但似乎只有不停的宣泄,才能抚平他的创伤,他的不甘,他的愤怒。

    “那时,你坐在地上逗弄蚂蚁,抬起头,看见我的时候,一脸痴迷,目不转睛,我以为你是哪家的千金,顶多长得比一般女子出色,不,绝色。”

    “你知道吗,我对你并非一见钟情,你觉得世上有容貌比为夫更甚者吗,没有。我娶你,是有意为之,利用你解毒。”

    “但我错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假戏真做,我爱上你了。你的性格,你的活泼可爱,你时而贪生怕死,可偏偏几度为了我,置性命于不顾。喜欢脑补,在脑海中有许多稀奇古怪的想法。我发觉,我已经离不开你了。”

    “直到快要失去你的时候,我才明白了,什么叫做心如刀割。”

    “你痛了,我比你更痛。”

    “……”

    那夜,他一直在说,述说他们的相识,相知,相爱,他们历经了重重磨难,他们的甜蜜,他们的忧伤……

    他发现,她早已是泪流满面,眼泪似掉了线的珠子,不断地往两边眼角,争先恐后的滚,滚,枕芩湿了大片。

    他不停,她一直在流。

    早晨的时候,兰卿的嗓子哑哑的。

    他以为,他没有到绝望的地步。

    可惜,他错了。

    他早已是无路可走。

    好吵!

    为什么总是有人在她耳边说话,每说一句,即便是甜蜜的话,也充满了悲怆色彩。

    为什么故事中的女人,性格脾气跟她好生相像。

    “你醒了?”

    她费力地睁开眼,赫然发现坐在她床边的是一张每一次见到都会脸红心跳,惭愧不如的仙人脸庞。

    眼下有些淤黑,憔悴损,有谁堪摘。

    “娘子,你记起我来了吗?”

    她的眸光在迟疑,兰卿的心思在涌动。

    区区孩子他怎会在意,他在意的是赫连月。

    人生苦短,若是两个人能够真心相伴,有何不可。

    她蓦然伸出手,手指抚上他白璧无瑕的脸上,擦拭着他眼角的泪花,其中的情意自是不必说。

    兰卿激动地握住,胸口有诸多话,诸多情绪涌动,只要她记得,她记得便好。

    他错了,他大错特错。

    “你先放手,成吗?”

    他如遭雷击,因为她的眸子再度换成了陌生的,怯怯的样子。

    到底是为什么?

    难道是老天爷给他的惩罚?

    这一世,终是不能给他一个圆满么。

    赫连月嘴角一抽,坦白道:“我承认,你和失忆前的我,你们的爱情故事非常崎岖感人,但很抱歉,我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我不能否认,很感动,也许,我曾经真的很爱你吧。”

    所以看见他流泪,心会疼。

    他离去,她也疼。

    可是,她真的不能代入角色,她的潜意识里,一直就是花非月,她固执地把自己定义为,第一次从从二十一世纪而来,而不存在真正的失忆,她取代了赫连月的位置。

    “阿锦呢,你把他怎么了?”突然想到一件事情,上官兰卿去而复返是几个意思,难道……

    “放心吧,他没死。”

    赫连月心宽了宽,却听对方继续补充道,“但是,一会儿就说不准了。”

    “可你,你不是喜欢我么,我希望你别杀他。”好吧,她承认,她恃宠而骄,讨价还价了。

    兰卿像是突然换了一个人似的,表情古怪,声音清冷的命令道:“好,如果你想要他活命的话,你肚子里的孩子必须……死。”

    他眼中的杀意寒气迅速地聚集,赫连月浑身一愣,如坠冰窖,她护住肚子,害怕地往里面躲。

    她懵了,昨天夜里深情的与她述衷情的人是谁?

    今天的上官兰卿好陌生,哪有一丝痴情前夫的样子。

    “不,孩子不是东方锦的,我清醒的时候就有了,我与他并没有任何亲密的举动,你是我以前的相公,孩子自然是你的。”虽然才一丁点大,也许还没有心跳呢。她在求他,保护孩子,是任何一个母亲的天性。承认的时候,没有多大的犹豫。

    “笑话,你离开我许久,谁知道与何人厮混,难道也要算在我的头上吗?”他的眼神充满了冷漠与嘲讽,天人之姿,尽显刻薄。

    “你……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呸呸呸!本姐姐多么洁身自好的女人啊,怎么可能乱搞男女朋友关系呢。所以,你分明是无凭无据地冤枉我。

    他侧过脸,轮廓锋利,眸光暗黑而绝情:“待会我让神医给你拿药来,这个孩子不能留,你和东方锦现在落在我的手里,我想如何,便如何。”

    啊!下胎?

    话落,她噗通一下跪在冰冷的地面上。

    “你做什么?”明明心疼的要死,他却仍要装作心硬如铁的模样,强忍住不去看她。

    他怕,但凡看她一眼,便会心软。

    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呢。

    反正她没有恢复记忆,就让她恨着吧,恨总比不记得要好。

    长痛不如短痛,就让他做这个恶人吧。

    比起她的性命来,孩子显得多么的微不足道啊。

    “求求你,不要,不要杀我的孩子……”为何,听到他冰冷绝情的要她喝下堕胎药,她的心她的脑子像是要撕裂了一般。

    “我已经决定了,你没有选择的余地。”

    赫连月清泪滚滚,痛苦地捧住头,因为情绪太过激动而渐进失控。

    虽然对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什么概念,但一想到会失去,赫连月便忍不住,她不知道伤心的是上官兰卿的态度,还是即将摒弃血脉相连的骨肉,一种无以复加的沉痛袭来。

    “嘤嘤……”

    她一直在哭,从清晨哭到黄昏,再哭到夜里。

    兰卿就这么站着,僵持着,陪着她,什么也不吃,什么也不喝。

    她痛,他比她更痛。

    后来,她哭昏过去了。

    东方锦和华陀走进来,什么话都不说。

    看着二人彼此折磨,每个人的心上都蒙上了沉重的阴霾。

    没办法,他们都希望赫连月活着。

    她已经一天滴水未尽了。

    翌日,华陀端着冒着腾腾热气的瓷碗,神色凝重:“药煎好了,趁热吧。”

    “嗯。”兰卿轻声应道,守在床边。

    床榻上的人儿闻言,手指颤了颤,身体猛然瑟缩了一下,眉睫轻颤,表明她的害怕。

    感觉到那浓烈的药味侵袭过来,赫连月条件反射似的缩成了一团,挤到角落里。

    灌药,这个任务对他而言是煎熬的。

    据说,那天赫连月一共打碎了三碗药。

    华陀很累,一直熬,一直熬,熬了四次。

    上官公子也真是的,做事一点都不干脆,直接用武力制服不就行了么,磨磨蹭蹭扭扭捏捏。

    吐槽归吐槽,这活别说东方锦吃不消,他也吃不消,伤天害理呢!

    三个多月的身孕,都已经成形了呢!

    华陀第四次将瓷碗端进去的时候,赫连月披头散发的,缩在墙角,激动的嘶喊:“如果我的孩子没了,我马上死给你们看。我想自杀,你们谁也拦不住。”

    吓得他差点把辛辛苦苦煎好的药给打翻。

    “上官公子,这……”这碗药可不能被打翻了,否则赫连姑娘没事,我可有事了。

    沉默良久,上官兰卿睁开低垂的沉痛的眸子,泛白干裂的唇瓣轻轻道:“罢了。”

    “罢了?”华陀问,什么意思?

    “不想逼她,若是她不开心的活着,我为她做的一切岂不是没有任何意义。”他的目光中带着悲怆与无奈,这种相互折磨的日子,或许,够了吧。

    华陀叹了一口气:“……”

    无论如何,他尊重上官公子的决定。

    “连月,别害怕,我不逼你了,可好?”他莞尔,不复刚才的冷漠,眸底深处是一种刺痛与疼惜。

    她知道,她就是知道,上官兰卿没有骗她,从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把瓷碗给打碎了三次,却没有半分的苛责。

    他的态度固然是强势决绝的,他的行动却是极其绅士的。

    他的冷漠与无情是他的伪装,他的眼神中透出的是一种哀求,一种痛楚,以及一种无奈。

    赫连月原本躁动不安的心,被他三言两语给抚平了。

    她知道,这不科学。

    她差点以为,自己曾经是极其深爱这个男人的,她对东方锦是一种朋友之间的依赖,绝无爱意。可对上官兰卿,她说不出来,只是看见他,心会有异样的感觉,身体和手脚会不听使唤。

    “娘子,对不起,我来晚了。”

    一整个晚上,数不清他说了多少句的对不起。

    有没有人说过,世界上最动听的三个字,不是‘我爱你’,而是‘对不起’。

    他轻拥着她,赫连月没有躲开。

    只觉着他身上的温度,他的怀抱,是如此的让她眷恋,依赖与安心,再熟悉不过。

    他们之间的默契,无与伦比。

    赫连月的记忆还是没有恢复,肚子却是一天天的大起来,气色与身体却是一日日的憔悴与消瘦。

    后来,她自己也清楚了,她中了一种毒,为了保全她的性命,所以上官兰卿非要让她放弃这个孩子。

    即便她知道真相,她的决定不会改变。

    东方锦走了。

    赫连月只觉得有几分伤感,以及对不住他,感伤过后,便没有太多的执著。

    或许,她对东方锦,真的谈不上爱吧。

    华陀尽心尽力地一直照料她,负责她的饮食与药膳之类,想尽办法能够改善她的体质。

    她经常发现上官兰卿趁着她熟睡的时候,坐在她的床边发呆。

    一坐便是好几个时辰。

    有时候她在想,如果她因为生孩子而死了,又没有恢复记忆,那么她对兰卿是不是太残忍了。

    她终于意识到一个事实,无论是失忆前,还是失忆后的赫连月,终究会爱上上官兰卿。

    也许,这便是上天注定的。

    他整日整日的陪伴,他们之间的交流极少,但相互之间,想什么,做什么,是习惯,是默契,不需要多余的言语。

    转眼,时间如白驹过隙,她已是大腹便便,即将临盆。

    日子越是接近,兰卿,华陀,容九个个越是提心吊胆,能不能撑过去,胜败在此一举。

    选择?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那么大的肚子,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只听小丫鬟的一声通报:夫人羊水破了!要生了!

    众人的心抡起来了,两个稳婆和华陀在房间里照顾她。

    可是,里面传来的痛苦的闷哼声,挣扎声,以及低低的压抑的呻吟,叫门外的兰卿,如坐针毡,寸寸煎熬。

    赫连月出奇的坚强,她不若别的女子生孩子,脆弱的咆哮,呐喊。她在压抑,她在硬撑。

    她不愿让他听到,不愿让他担心。

    “上官公子,不好了,赫连姑娘疼昏过去了。”

    华陀在里面叫唤着,兰卿哪里顾得上,直接闯进去。

    满眼的血,憔悴的人儿筋疲力尽地闭上了眼睛,呼吸微弱,发丝凌乱,面容惨白。

    “娘子……”他沉痛的低喊。

    “她现在这个样子肯定是生不出来的,大人小孩性命难保,在下从家师的医书上找到一种剖腹取婴的法子,或可一试。”

    “好。”

    一个月之后。

    赫连月每每回想起在鬼门关走过的那天,心有余悸,越发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幸福。

    是的,她惊心动魄的生了一个女孩,而且成功的保住了小命。

    不得不说,因为父母的基因太强大,她生的女儿简直就是一个粉雕玉琢的芭比娃娃。

    像她,更像兰卿。

    没有人会怀疑女孩的父亲是谁。

    在天下第一庄里做完了月子,她和兰卿坐马车回了安王府。

    一个人率先下马车,赫连月看着眼前的朱红大门,外边的两头虎虎生威的貔貅石像,以及从门内走出来的安王,安王妃,清风师父,清雾师叔,毒娘子,伍十七……她所有的朋友们,眼睛泛酸,却扬着灿烂的微笑。

    “赫连月回来了!”她调皮的喊了一声。

    众人皆是浅露笑容,热泪盈眶。

    “媳妇,快让我看看乖孙女!”安王妃迫不及待的道,激动不已。

    赫连月嘴角微勾,王妃果然还是那个德性。

    “好。”她转过身,缓步走到马车前,掀开车帘,甜甜的道:“相公,可以下车了,把我们家宝贝抱出来秀秀!”

    “遵命,娘子!”

    只见那白衣出尘,容貌俊美的男子手中怀抱着一个极其漂亮的婴儿,缓缓地向他们走近。

    驾着马车的华陀一脸不解的问:“容叔,你说赫连姑娘到底是恢复了记忆,还是没恢复啊?”

    为什么连他这个神医都无法检查出来。

    容九满脸欣慰,却又故弄玄虚的反问:“有区别吗?”

    华陀莫名其妙:“没区别吗?”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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