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生死诀 III_283. 辞别
顾子墨抱起她，感觉怀里的人儿轻飘飘的，像抱着一软棉花。
他默默起身，听不见身后的任何声音。看着眼前奄奄一息的女子，他仿佛感觉到自己整个世界正在慢慢地坍塌。
怀中人的体温在慢慢下降，他的手上和衣服上满是她鲜红的血迹。
顾子墨咬紧牙关，跃至马上，抱紧风莫离，疾驰而去。
“离儿，你要挺住，我现在就去找人救你。”顾子墨话里，带着一丝哽咽。
不知道行至何处，亦不知道向何处而行。
顾子墨的内心被巨大的痛楚震慑着，大脑一片空白，孤立无援。
马上的颠簸让风莫离腰间的伤越发严重，风莫离的小脸痛得皱成一团，感觉呼吸都成了问题。
“子墨……”风莫离细微的声音被耳边呼呼的风声盖过。
“子墨……”她用尽全力，又唤了一声。
她的眼皮很重，她感觉好累，她好想睡一觉。
顾子墨听到声音，勒住马，朝怀中的风莫离露出一个苦涩的微笑，目光里尽是温柔。
“离儿，怎么了？”
“子墨……别走了……就到这吧……我已经太累了,也该歇歇了……”风莫离的声音很小，眼睛已经渐渐合上。
顾子墨晃了晃她，“离儿，醒醒，别睡。”
风莫离仍闭着眼，仿佛没听到般。
顾子墨慌了神，颤抖着双手死死地抱住她，埋下头，像个孩子般眼泪止不住地掉。
“离儿……离儿，求求你……求求你不要离我而去……你若是走了……我独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义……”
滚烫的泪滴落在风莫离的脸上，她像从酣甜的睡梦中苏醒，睡眼惺忪般微微睁开双眼。
“子墨……不哭……”她想抬手擦去顾子墨眼角的泪水，胳膊却不听使唤地纹丝不动。
“对不起……子墨……我……可能不能陪你了……”风莫离的声音极其平静，就像……一个快要死亡的人最后的淡定从容。
“谢谢你，子墨，谢谢你给我这么多美好快乐的回忆。也谢谢你陪伴我度过最后的时刻。”风莫离苍白如纸的脸上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
梨涡浅浅，仿若初见之时。
风莫离轻轻闭上双眼，“子墨，如果有来生，我就嫁你为妻。”
像终于摆脱了地狱的束缚般，风莫离的手臂无力地垂下，嘴角还挂着笑意，永远地留在了梦中。
天空忽然飘起鹅毛大雪，大片的雪花落在风莫离的脸上，睫毛上，美得不像话。
“离儿，离儿------”顾子墨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哀痛，这些年积淀的感情全部在此刻爆发了出来。
他对着天空怒吼一声，宣泄着怒气与不满。
蓦地，他脑中突然闪现什么，自言自语地念叨着，“风雪……风雪……风雪一定可以治好你……离儿，咱们现在就去找风雪……”
风，吹乱他如墨的青丝，雪，飘落在他宽阔的肩膀，而这一切，都不及他眼底万分之一的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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