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审问
从关亚韩手里要来那几个人牙子后，肖恒并没有立刻自己审问，而是交给了赵大郎，也好以此磨练一下他的能力。
当然，对于这些人牙子，肖恒自然不会奢望一个未经刑狱的农民能够审的出什么来，只是一个小小的试探和考验罢了。他则利用这个时间见了赵大郎推举上来的那几个人，确定哪些是一定不可以用的。
果然，腿脚不便的赵大郎并没有撬开多少个人的嘴，但是他把人隔离开来审讯，然后一边骗一边恐吓，倒也是问出了一点东西，毕竟无论什么样的队伍里都会有一些怂货。
这些人牙子的嘴是很难撬得开的，干这一行的，大多是些毫无人性的亡命之徒，在楚州还好，若是在偏远一点的地方，他们买来人后，一般还要提防半路被抢，人员逃跑等等，所以干这行的基本都是手上沾满了鲜血。
而且他们背后的买家一般也都有帮会或者权贵撑腰，若是这些人牙子敢向别的人泄露一丝对他们不利的消息，不被追杀是不可能的，想要逃离也是不可能的。反正横竖都是个死，比起被帮会折磨致死，还不如顶住官府这边的酷刑。
按照赵大郎审讯出来的信息，这段时间，他们大概从流民这里买走了五百多个孩子，女孩居多，多是十一二岁的，也有十几个十五六岁的。
肖恒不杀他们，便是想到了自己救济之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如今的当务之急，便是以最快的速度撬开所有人牙子的嘴，然后立刻带着人马去将人赎回来。大夏是不允许人口买卖的，但是下面自然有各种对策，若是消息传了出去，那些孩子被转移了，麻烦就大了。
肖恒命人将那十几个人牙子全部拉到了关亚韩的营帐内，集中审讯。
那十几个人牙子被反绑着跪在地上，身上早已经是皮开肉绽，血迹斑斑。显然，一般的酷刑对他们来说并没有什么用。
肖恒在他们面前左右踱步，也不说话，然后便坐在椅子上一直盯着他们看，一时间营帐内的充满了惶惶不安的恐怖气氛，寂静阴森，让人心里发抖，直冒冷汗，这可是一双可以吓跑野狼的眼睛。
就是身处营帐内的关亚韩都不知道肖恒到底要做什么，晴儿已经被支开了，赵大郎回去休息了，屋内还有五六个军士。
就这样过了大约一刻钟时间，等军士从外面牵回了一条狗后，肖恒才开始他的审问。
“花名册藏在哪里了？”肖恒直接挑了一个号称骨头最硬的问道。
“......”他扭过头去，一句话不说。
“我最后问一遍，花名册在哪里？”
“......”还是一样的结果。
肖恒冷笑了一声，将自己的椅子搬到那个人牙子身前，然后用刀子解开绑着他手的绳子，随后紧紧握住那人的手腕，将他的手摊在木制的椅子上。
“你会说的！”肖恒一面极随意地说着，一面从士兵手中接过一个铁锤。
“啊.....”
“藏在哪里？”
“啊......”
“说不说？”
“啊......”
“啊......”
“啊......”
那个人牙子被肖恒死死按住，纵使痛得撕心裂肺也动弹不得。肖恒放下锤子，接过士兵手中的刀，他从一开始便没打算使用正常的审讯手段。
不到半刻钟时间，当那个人牙子眼睁睁看着那条大狗在咀嚼着地上的碎骨头碎生肉的时候，当十几个人牙子眼睁睁地看着那把刀，一刀，一刀剁下去的时候，其实他们的心理防线已经完全崩溃了，这辈子都没见过这种魔鬼，就算是死了也不能落在他的手上。
很快，所有的人牙子全部交代了自己藏在家里的花名册，交代了那些孩子卖到了哪里，肖恒让关亚韩先带人去把那些地方围了起来，然后又让人去通知了官府，这样才能算是名正言顺。
等到半夜，关亚韩等人拿到了花名册，确定了孩子们关押的地方后，率军联合官府，集合了两百多个捕快，两百多个士兵，兵分十三路，一夜之间便将那些窝点全部都端完了。
天还没亮，六百多个孩子便都被带回了城西的流民营，昨夜官兵夜袭人贩子窝点的事情也在城中四处流传开来。
将那些孩子们带回营地自然是让他们找回父母的意思，其实很多父母也是无可奈何，不得已，为了孩子不被饿死才卖的，甚至有不少年纪比较大的孩子，为了一家子人可以活下去，自愿卖了自己的。
但是也有不少不负责任的父母，卖了孩子之后，就在楚州城里面挥霍享乐去了，还有一些，如今看到了孩子回来，却不愿意拿出孩子的卖身钱来赎回，心想着若是殿下白送就要，要钱没门。
其实肖恒不缺这点钱，但他要是敢白送回去的话，便不知道有多少投机取巧的人会和人贩子联合起来坑钱了，他早就不相信什么所谓的人性了，所以对于这一点也是不得不防的。
不过庆幸的是，一直到了第二天中午，最后无人认领的孩子只有一百八十多个，其中有一百个左右并不是来自于楚州地区的流民，而是被人贩子从其他地方卖到楚州来的，只是暂时被关到了一起。
还有一些长相清秀的姑娘，因为被卖到了青楼，想死却不敢死，但是又害怕别人指指点点，或者家里人嫌弃，没脸再回家，也就留了下来。
肖恒倒是不介意这些，没人领回家的他领回家就是了，那些年纪还小的可以从小培养，读书识字，学习手艺，日后可以成为他的手下，或者成为他在民间的支持者。
年纪比较大的，送去工坊学一门手艺，或者送去学堂速成识字，再不然还可以送到庄园里面历练......
只要他们不放弃，他们的生活便还有无穷的希望。毕竟现在的肖恒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和地，况且，革命人才，改革思想也是要从娃娃抓起的。
傍晚，肖恒去探望完赵大郎，安抚几句后，便准备带着这一大群孩子回王府了，虽然其中有不少只比他小了两三岁。
关亚韩站在肖恒身后，再三犹豫下，还是问出了憋在心里的话：“殿下，昨日在营帐里面的那个，真的是您吗？”
肖恒缓缓转过头，微微一笑：“怎么，你也被吓到了？不应该吧，战场上血肉横飞，可比这个恐怖多了。”
关亚韩看着肖恒脸上的笑容，心里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以前，殿下是绝不会做得出这样的事情的......那个人牙子最后受不了刺激，昨夜大喊大叫了一番后，便自己一头撞死了。”是个人也受不了这样的刺激啊，这简直比卫皇司还要狠。
“本来就该死了，我这辈子最恨的人之一，便是人贩子！”肖恒脸上难得流露出了怒气。
“......”关亚韩看着肖恒脸上的表情，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我走了，你看好营地。”肖恒又笑了笑，一面走一面说道：“昨夜抄家缴获的银子，我留了五千两给你，你来分给手底下的弟兄吧！还有五千两给了官府捕快。”
“末将遵命！”关亚韩看着肖恒离开的背影，心里忍不住抱怨肖恒的吝啬，昨晚明明缴获了九万多两银子，三万两归入府库，五千两给了士兵，五千两给了捕快，就算上下打点需要一万两，那殿下自己也拿了四万多两啊！
不过，他没想到的是，肖恒并没有上下打点，拿了就是拿了，楚州太守都没了，谁敢查他？况且，这段时间收养了那么多人，府里的开支确实大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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