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记忆深处的画面
回到家中，影说自己有点累，回房休息了。
江黎有点担心，不过影却只是说自己单纯想休息一下，身体无碍，没办法，影都这么说了，江黎也不能硬问。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江黎将那颗熄灭的神之眼拿在手中端详。
神之眼他见过不少，不过熄灭了的还是第一次见。
尽管熄灭了，可是那种通透的质感还是在，像是有黑灰色的流体被固定在了里面，宛如清澈的异色琥珀，不失为一件艺术品。
“愚人众为什么会有熄灭的神之眼…”江黎低声自语了一句，拿出一个小盒子，把神之眼收了起来放进茶几下方的抽屉里。
随之起身看了一眼影的房门，转身出去了。
……
影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自己不想去回想，但是之前那几幅在脑海中快速掠过的画面让她十分在意。
说自己没事只是不想让江黎担心。
翻来覆去，还是没办法静下心来休息，干脆从床上爬了起来，走出房间。
“江黎…江黎？”影呼唤了几声，不见回应。
“去哪了？”
怀着疑惑，影坐在了沙发上。
“早上吃的甜点好像还剩不少吧。”
她拉开茶几下方的抽屉看了一眼，甜点没看到，但是一个小盒子吸引了她的注意。
“这是什么？”
直觉告诉她，不要打开，这应该是江黎的东西，随便打开江黎说不定会生气，但是盒子里的东西仿佛在对呼唤着她。
她不知道，那是因为自己沉睡的部分记忆即将醒来。
最终，影还是打开了小盒子，暗沉无光的神之眼静静躺在里面。
就在这一瞬间，那些之前快速掠过的画面再次浮现。
这次不是昙花一现，那些画面…不，那些记忆异常清晰。
她看见自己身处战场，周围的风仿佛都带着血腥味，她抱着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无声地痛哭，泪如泉涌。
还看见自己站在一尊嵌满了神之眼的高大神像下，俯视着下方的城池，立于万人之上，画面中自己的眼神十分陌生，仿佛那是另外一个人。
还看见眼狩令经由自己的手颁布，数不清的人被夺走愿望，失去愿望之人魂不守舍。
又看见眼狩令引发了战争，幕府军和反抗军在战场上厮杀，死伤无数。
一幕幕都那么真实，虽然像是在看电影一般，但是却身临其境，画面中的每一缕风，每一声呼喊都像烙印一般深深印刻。
影知道，那是自己的记忆，是她作为雷电将军时做出的事情。
“为什么会这样…”
影的声音有些颤抖，她不愿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但是却又无法反驳。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门打开了，江黎提着几袋东西走进来。
“影，你好点了嘛？我想说给你买点水果，有些你一定没吃过，那可是稻妻没有的。”江黎微笑着走过来，把水果放在桌上，随之看见了影手中打开的小盒子。
“影，你怎么了？”
“我根本就不是深受稻妻人民爱戴的雷电将军，对么？我只是一个暴君。”短暂的沉默过后，影轻声说。
“不，你是稻妻人民都尊重敬仰的雷电将军！”江黎隐约觉得不对劲。
“别说了，我都想起来了，虽然只有一部分，但是我看到了过去的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影顿了一下，“我根本就不是你说得那样。”
“你听我说，那些只是一小部分，更多的是…”
“骗子。”影打断了江黎的话。
“我没有骗你，我说的都是真的。”
“那眼狩令的事情你怎么解释！”影站了起来，紫色的双眸湿润，“我颁布了眼狩令，夺走了那么多人的愿望，还因此引发了战争，而我却像个没事人一样不管不问，这些你都要怎么解释？”
江黎沉默了，影的情绪很激动，他觉得此刻说什么影都听不进去。
而这个沉默对影来说，就相当于是默认了。
“谢谢你这段时间的收留，不过之前的那个契约，就当没发生过吧。”
影放下手中的神之眼，一阵雷光闪过，她消失在客厅里。
敞开的大门轰然关闭。
江黎愣在原地，突然觉得内心空荡荡的，他坐在沙发上，自嘲又无奈地苦笑。
“早说清楚不就没这事了，真是的，干嘛不早说。”
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本来明亮柔和的阳光突然变得十分刺眼。
可这样的刺眼只持续了不到一分钟，阳光消失了。
天空中传来阵阵雷声，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间乌云密布。
要下雨了。
江黎从沙发上起身，走到窗户边，街道上行人匆匆，都在快速离开。
天空中的巨大乌云像是笼罩了整个蒙德城，雷电划破天空，发出震天的响声，豆大的雨点落下。
很快，淅淅沥沥的雨声变成一片，这是一场大雨，蒙德很久没下这样的雨了。
没有再犹豫，江黎拿上雨伞，果断出门。
……
街上行人跑得飞快，很多没有带伞的人在雨中奔跑。
短短的时间内，路面上已经积了不少的水，雨点像是落在湖面，泛起不停歇的涟漪。
江黎一路寻找，没有看到影的身影。
说起来，他根本不知道影会去哪里，根本无从找起。
但是他没有停下，打着雨伞不好快速移动，他干脆收起了伞，淋着雨奔跑。
该死…自己刚才为什么会有那一瞬间的犹豫？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把真相跟影说清楚？
你在故作沉默个什么劲啊？
所谓的吵架就是这样吧，因为某些扯淡的原因，双方都各持己见，情绪上头的时候都不愿听对方好好说话，甚至干脆就故意气对方，尽管你知道那样不好。
人就是容易情绪化的生物，从一开始就是这样，谁也没法永远保持冷静。
而之后等你冷静下来的时候，有些事情已经晚了，错过了弥补的最佳时机。
肉体上的伤口可以自己慢慢痊愈，但是灵魂里的伤口可没那么容易就能恢复。
隔阂有时候只会越来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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