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 想见徒单阮莹
“完颜昌……”古灼细细地品着,尔后莞尔一笑,“很好听的名字。”
完颜昌,完颜盈歌的长子,自幼聪颖多计谋。
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历史中的孩子,竟然是她的亲生骨肉。
盈歌逗了逗孩子,直至他疲了,在他怀中安然睡去以后,他才轻柔地把孩子放到床褥中。末了,他不放心,又找了几张小毯子来,卷了卷,在小家伙的周围围了个小圈,颇有把他拦住的意思。
古灼“噗嗤”地笑出声来:“你这是在做什么?”
“怕他掉下去了,会疼。”
“司徒说了,这么小的孩子还不懂翻身,至少还有两个月才需担心这个问题哩。”
“司徒?”喊得挺亲切的。
盈歌轻声地说道,“说起来,我还欠他一句‘谢谢’。”
古灼眨巴眨巴眼,“为他送我到宋朝的事?”
“不止。”
他帮孩子掖了掖被角,牵着她的手,悄声地走到了外屋去。才开门,便见到在地上霍然而起的使劲腰围的冬青。
盈歌摸摸他的脑袋,嘴角含笑,“迟些奖励你,一直有好好照顾你女主人。”
“汪。”得到主人赞赏的冬青很高兴,尾巴摇得更欢了。
“进去看着昌儿,待会我让木朵儿给你准备大肉架。”
“汪汪!”冬青屁颠屁颠地真的就进去了。
“……”古灼觉得,他不去当训狗师真的是时代的浪费。能把一条狗当成保姆来看的,世间怕是只有他一人了吧?不过……反正小宝现在还不懂翻身,也未免不是个解放双手的主意,她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呢?
两人用过饭后已经华星初现了。木朵儿像个留声机似的,几乎把所有人的嘱咐都告诉了他们俩,无非就是谁谁谁来过,谁谁谁想见古灼的话。
古灼他们几人在纳水河畔时遇到的人正好是完颜部的守卫队,由他们护送,走了条更快的路,很快就到了盈歌他们待的这处。古灼思前想后,总不想就这么出现在盈歌的面前,刚巧才来到就撞见了阿骨打他们几人,兴奋之余,他们索性找了个守卫配合她演了一场戏。这件事就在他们夫妻二人温存的时候便被人口耳相传,不一阵就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乐子了。
“你这次回来太突然了。”毕竟连他都被小吓了一阵,那时还真以为她被辽人或者其他潜藏的敌人挟持了来着。
“嘻嘻嘻,久别重逢,总得有个小惊喜的嘛。”
嘱托了木朵儿看好小宝以后,两人才离开了屋子。
“想先去看谁?”
古灼外头想了一阵,乖巧地说道:“先去见见二哥吧。”容后还得去见见劾者和劾孙的妻子,毕竟家族里两位哥哥猝然没了性命,她作为弟妹的,理应要问候一句的。而且两位哥哥生前对她一直很是照顾,温和有加,在来这儿的路上,古灼都不知为他们哭了几次了。
“盈歌……”她倏然抱住了盈歌的劲腰,轻声说了句:“我陪着你。”
她知道这个男人一直很坚强,但是这坚强的背后是有多少使命和苦涩在支撑着,就算是她,也是完全无法想象的。
他爱他的族人,他的家人,如今最亲近的兄弟死在战场上,他又如何不伤心。他心中的苦涩,就由她来安慰吧。他心底的脆弱,就让她来遮挡吧。
盈歌身子僵了僵,这才回搂着她,轻轻地摩挲她的背,没有回话。
见他不说话,古灼也没有勉强,一切尽在不言中。
两人静静地搂了一阵,盈歌才说道:“走吧,我们去见劾里钵。”
都还没到劾里钵的屋子,阿骨打拉着异母胞弟吴乞买迎了上来,惊喜道:“哎,盈歌叔叔,灼婶婶,你们终于舍得从屋子里出来了~”
古灼脸色微红,只是周围天色暗沉,火把的光芒也照看不出什么来,这才没被阿骨打揶揄。
盈歌倒是面无表情地望着阿骨打,帮面皮薄的小妻子教训道:“都敢说这样的话了,看来也是到了适婚的年龄了,改天我和劾里钵说一说乌古伦部的……”
“叔叔,婶婶,我阿父可想你们了!尤其是婶婶,阿父还称赞小堂弟像极了叔叔小时候哩,老可爱了!”阿骨打还轻轻地踢了踢年仅六七岁的吴乞买,说道,“对不对吴乞买,阿父是这样说的吧?”
吴乞买咬着指头,认真地想了一阵,才说道:“吴乞买不知道……应该是吧?”
怎么的也算是给阿骨打转移了话题,盈歌二人笑着不拆穿,跟着两人就进屋子里去了。才进去,便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药香味。
“……司徒大夫这才一到我们这儿就直奔阿父这边来了,刚熬好药,这会儿正跟绮丽在屋里教一些治病的良方哩……反正我是一句都听不懂就是了……”阿骨打喃喃道:“婶婶你不知道,绮丽这几个月里发了疯似的学习汉语,不会的就抓着其他那些会一些的人问。前不久我们在宁江州逮到一个会说汉语的辽人,也是绮丽负责和他说话的哩……”
阿骨打絮絮叨叨说了一堆的时候,两人已经进内屋去了。只见屋内的窗户都打开了,但药香味经久不散,闻久了倒还有种身心舒适的感觉。
“劾里钵哥哥,和情嫂嫂。”古灼扬起笑容,迎向惊喜走来的拏懒和情。
几人简单地叙旧了一下,有意识地避开了劾者他们的死讯,简单地交代了一下在宋国的生活。
古灼歪着头望着正在给劾里钵按摩手脚的司徒谦人,关切地问道:“司徒,劾里钵哥哥的身子如何?”
以后还有机会活动身子吗?
当然,这句话她是怎么都不会说出口的。
“伤了筋骨,而且还受了不少内伤,脉象紊乱,未来的一年基本都要卧床休息了。持续吃药,每日揉捏手脚,半个月余后看看有无改变。”司徒谦人从来不作任何未肯定的承诺,但也尽量耐着性子认真地道:“勃堇从前很强体壮,又时常奔波,身子骨比常人恢复得要快一些,效果理应会更好的。”
此话一出,众人的眼中都闪着期待。
尤其是拏懒和情,眼角已经闪着泪花了,释怀一笑,“其实……知道他至少能活着,我已经很满足了。”
阿骨打抱着年幼的吴乞买站在一旁,眼眶红红。最后才认真地带着胞弟向司徒谦人弯腰鞠躬道:“司徒大夫,谢谢你!”
司徒谦人连忙上前扶起了两兄弟。整个场面瞬间就变得像如今医院里感谢医生的家属会晤一样。
盈歌由始至终都没说什么,只是和司徒谦人四目相对的时候,才严肃地点点头,目光如炬。司徒谦人也没说什么,只是回以轻轻的颔首。
阿骨打左看看这个,右看看这个,总觉的这两个男人之间的对视,好像含着好多信息。
情敌间的眼神交流还未完,古灼忽然扯了扯盈歌的袖子,问道:“盈歌,徒单阮莹在这儿吗?我想见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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