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忘川河
陆泽靠在自己车身上，从风衣口袋里拿出烟盒，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口。顾北辰下车，径直的走上前。“北辰！”夏沫心见到是他立即迎了上去。顾北辰看了看夏沫心那有些发红的眼睛，知道她肯定是哭过了，淡淡道：“先上车吧。”说着，他伸手紧紧的握住她的手，很用力的抓着。“北辰……”夏沫心拉住了他。顾北辰看看她道：“回去再说把。”夏沫心点了点头……一路上，除了顾北辰给阿年打了一个电话，之后谁都没有再说什么。车内安静极了，静得让气氛也变得十分的凝重。夏沫心搓了搓冻僵的手，却也只是垂着眼眸不说话……回了家，进门就被小梅拉住：“我的天，你总算是回来了，没事吧？没怎么样吧？我看看，有没有受伤？”夏沫心道：“我，我没什么啊。”“你到底去哪儿了？”叶辉皱着眉头问道。一旁的阿年松了口气道：“谢天谢地。”说着，他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大概的内容就是销案，说人已经找到了。小梅怒道：“你又不是小孩子，你干嘛去了呀，出去不能说一声吗？你知不知道我们大家都快急疯了！大家满世界找你，你倒好，一个人不声不响的出去连个音讯都没有。”夏沫心看看她，再看看叶辉阿年他们，“对不起。”叶辉道：“人找到就好。你还好吧？”夏沫心摇摇头，“我没事，谢谢。不好意思，让你们担心了。”叶辉道：“没事就好。”阿年笑道：“是啊，没事就好，真以为你被绑架了呢。”夏沫心看向始终坐在沙发上的顾北辰，他回来之后就瘫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的抽烟，抽了一支又一支，看得夏沫心心里格外的内疚和不安。三个人比较识相，赶紧撤离，送走他们，夏沫心看向坐在客厅沙发上顾北辰。他正靠在那里看着她。夏沫心走过去，小心翼翼道：“对不起，北辰，我……对不起，我无心的。”顾北辰抬眸看着她，他的眸子幽深不见底，终于沉默了很久他终于开口问道：“不要说对不起，只是今天我怎么都找不到你，你知道这短短的几个小时，我就像过了几个世纪一样，夏沫心，你知不知道，找不到你，我的天就像塌了一样。”夏沫心一愣，皱了皱眉头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她抿了抿唇，愧疚感让她觉得手足无措。只是原本以为应该是指责和质问的，却不想只是无力和疲惫，她能想象的到在这短短的几个小时里，他经历了什么。“幸好你没事，幸好这不是真的，幸好，幸好我现在还能抱着你……”他说这几句话的时候，声音竟是无力的颤抖着。夏沫心从来都没有看见过他这么无助的样子，他就像一个受了惊吓的孩子一般，紧紧的抱着她。看得让人心疼。“对不起……今天，对不起，我无心的，是我太笨了，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说着，她泪如雨下，泪水重重滴落在他的脸颊上。他缓缓的睁开眼睛，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抬眸，拉着她坐了下来，为她擦眼泪，他她了口气的道：“夏沫心，我说过，我会相信你的，所以你不需要解释。”夏沫心咬了咬唇，“可是北辰，今天要不是我那么愚蠢，上了Jessica的当，你就不会失去那么重要的案子，都是我不好。”顾北辰闭上了眼睛摇摇头，“别说了，你没事就好，什么都没有比你平安无事来的好。”“北辰……”顾北辰捏住了她的下颚，勾了勾唇角，“好了，别哭了，去洗洗脸吧，都哭成小花猫了。”夏沫心坐在咖啡店里望着窗外，又是一场春雪，鹅毛一般的雪花纷纷扬扬的落下。外面行人稀稀落落的。她一个人坐在小小的。充满咖啡香气的咖啡馆里，电脑打开着，原本是想在这里处理一些事情，当作休息。可是屏幕暗了下来她似乎根本没有在意，显然心思不在这里了。顾北辰花了打量的人力物力为了这次竞标，可是没有想到最后竟就毁在了她的手上。今天一早他就去公司了，或许他是要去和那些难缠的董事们去解释，也不知道会怎么样。或许不会怎么样，可是这对于顾氏来说，却是损失非常的大。夏沫心不了解顾氏的运转，可是她也问过陈诺，陈诺的意思说可能会影响到的是其他的一系列的工程。毕竟每一项工程都不可能是独立的，可能会连带着其他工程运转，如果失去了一个工程，那么可能要花更多的资金去维持其他工程。总而言之就是资金问题了。她从来都没有这么沮丧过，明明是自己做错了事，可是顾北辰不但没有为此去责怪她，更没有质问她任何的事，索要任何理由，而是将她紧紧的抱在怀中，就像是害怕失去自己心爱的东西一般的孩子，他就这么一直抱着她，什么都没说，安静的睡着。半夜却因为噩梦惊醒。她问他怎么了，他只是摇摇头，说是做梦梦见她不见了，急得他到处找。她只是笑他傻，可是心里却怎么都不是滋味。顾北辰的担心她，完全是出于本能，他不在乎这是不是合理，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不计后果的折回来找她。如果他能稍稍冷静的想一下，或许就会发现很多的不合理，甚至叶辉和阿年都比他冷静，都看出了很多破绽，可是他却在这件事上一下就失去了所有的理智，叶辉后来给她发短信将顾北辰的话一字不差的告诉她。“管不了那么多了，如果是真的怎么办，我不能拿夏沫心的命来赌……”或许他是考虑到了，也可能发现了不合理，如果当时他不去理会直接去竞标现场，那么现在的结果会是怎么样呢？她垂下眼眸，抿了抿唇，其实她也知道，如果没有这场闹剧，顾北辰未必会拿到这个开发案子，但至少有一半的机会。至少输也输得理所应当，可是就这么输了，她实在是无法接受。“嗨。”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出现打断了她，她抬眸看向对方，“Steven？”他一手撑在桌上，一手插在腰间，很随意斜靠在那儿，看着她笑道：“怎么了？看你心事重重的？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她有些恍惚的收回视线，笑着摇摇头，道：“没什么。”Steven轻笑着道：“要不要试试我做的甜点？今天可是我亲自做的，捧个场吧？”夏沫心看着他，笑道：“是嘛。我都还不知道你还会做甜点呢。”Steven笑道：“因为你都没尝过当然不知道了。”“那是要尝尝了。”夏沫心歪这头笑道。Steven沉沉的笑道：“那你等等，我去给你拿。”“好啊。”夏沫心点头。Steven是这家咖啡店里老板，他是一个看上去已经有五十多岁的男人，头发有些花白了，留着胡子，略显得有些沧桑，但他的五官轮廓却是非常的好看，年轻时候，想必一定很帅的吧。这是小梅之前YY的，夏沫心虽然对她有些无语，对一个老男人都能这么YY，真不知道她能接受的年龄层到底有多大，但她却也表示同意。一个已经年过半百的老男人，却还是这么风度翩翩的。夏沫心也曾想象过他们家顾叔叔到了五十岁以后会是什么样子的。但是依照他现在这长相，肯定也不会差到什么地方去的。用小梅的话就是：“幸好你比他小那么多，不然的话，哼哼哼……”“来，尝尝味道怎么样？”Steven笑着端过来一盘很精致的甜点，放在她面前。一个个小小精致的蛋糕，一口一个看得都叫人心情舒畅。“哇，这都是你做的吗？”夏沫心很喜欢吃蛋糕，有时候不高兴了，吃一块心情就立刻好起来了。她趴在桌上看着这些蛋糕，都有些不舍得吃了。Steven笑道：“怎么光看呀？”夏沫心道：“做得这么精致我都不舍得吃了。”Steven沉声的笑了。夏沫心看看他，“那我不客气啦。”对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夏沫心吃了一口慕斯蛋糕，她没想到淡淡的黄色竟然是栗子口味的。“嗯，好吃。”吃到了好吃蛋糕，心情一下就好了起来。她弯起了眼眸笑了。对方只是坐在那里看着她吃，最后夏沫心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咬着叉子看着他道：“Steven，你好厉害，你做的蛋糕这么好吃，我想客人们一定会喜欢的。”可是Steven却笑道：“我没打算放出来销售的呀。”“嗯？那你怎么做这么多蛋糕呀？不会是特地给我做的吧？”夏沫心笑道。原本只是玩笑的一句话，但却没想到对方竟点点头，“嗯哼。原本只是自己做的，但是看见你一个人闷闷不乐的坐在这里一个下午了，所以就那一些出来哄哄你。”夏沫心看着他，对方笑道：“喜欢还有，做了很多呢。”“你不拿出来卖那为什么要做蛋糕呢？”夏沫心又尝了一个，这种分量少但却美味可口，实在很适合她。Steven道：“我太太喜欢吃。”夏沫心看着他，“原来你是做给你太太吃的呀。”Steven点了点头。“那你太太真幸福，每天都能吃这么好吃的蛋糕。”Steven道：“其实这些都是试验品，因为我想做的蛋糕是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在巴黎一个小蛋糕店里买的。她说那是世界上最好吃的。可惜那家蛋糕店早已经关掉了，所以我就一直尝试着做出那种味道的蛋糕。不过从来没成功过。”夏沫心道：“但是这些就已经很好吃了。”“喜欢的话你可以经常过来，我如果在这里，我就给你做。”“那怎么好意思呀。”Steven乐了，“和我还这么客气？”夏沫心想了想道：“不过我儿子也喜欢吃蛋糕，下次我能带他一起来吗？”“当然可以了。”“真的吗？太谢谢您了。”Steven道：“看你年纪也不大，竟然都有孩子啦，看你这年纪应该是谈恋爱的年纪呢。”夏沫心嘿嘿笑道：“我儿子都四岁了。”“是嘛，看不来看不出来。”Steven乐呵呵的笑道。一边吃着蛋糕一边聊着天，看着夏沫心吃得很高兴，Steven笑道：“吃完心情是不是开心了许多？”夏沫心点点头，“嗯，谢谢你。”Steven道：“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事，不过我看你似乎很难过的样子，不知道我能不能帮助你呢？”夏沫心看着他，沉默了。Steven笑道：“如果觉得不方便，那就不要为难。”夏沫心摇摇头，道：“不是不能说，只是不知道从何说起。Steven，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视如亲人朋友的人变了，变得你不认识了，你会不会很难过？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Steven笑道：“每个人都会变，环境，金钱，诱惑，权利，利益……所有的一切都会让一个人慢慢的改变，你也在变。”“我？”夏沫心有些惊愕。Steven笑着点点头，“我们大概是一年多前认识的吧？那时候你可没有现在这么雷厉，你和你朋友每次过来哪一次不是乐呵呵的？不过现在你有时候和你同事在这里商量公事，我也很久没看见你笑了，我不知道这一年多你遇到了什么，但是你真的是变了，变得更加成熟了，既然人成熟了就必须要面对更多的事情，或许有些事你无法理解也无法面对，但是你必须要去面对，因为这是你必须承担的责任。人的一生不都在做一道道的选择题么？有时候选择题的答案未必是你希望的，但那或许那就是唯一的答案。你说你视如亲人的朋友他变了，或许他也是在做着艰难的选择题，而这么做或许也是唯一的答案呢？你说你做错了，可是你试想一下，你真的错了吗？如果重新来一次，你还会不会这么做呢？既然视如亲人，那么他在你心中的地位一定是很重要的，亲情，友情，爱情，本来就没有办法相提并论的。所以没有必要去纠结结果，因为结果已经出来了，你改变不了，但是也不要去纠结你做出的选择，有时候没有经过深思熟虑的选择或许是最正确的。”夏沫心看着他，抿了抿唇，垂下了眼眸，“可是因为我，却伤害到了我爱的人。为了一个利用我的人，却伤害了爱我的人，我让他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因为我，让他为我担惊受怕，我真的很愧疚，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做才能弥补他。他说他没事，可是我知道，他或许因为我的愚蠢，要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Steven笑了，“傻孩子，如果你爱的那个人是真的爱你在乎你，那么什么都没有比你来的重要，即使要付出千万倍的代价他都不会在乎的。如果他在利益和你之间选择的是利益，那么这个人又值不值得你去爱呢？”Steven看她不语，于是笑道：“咖啡喝多了也不好，我给你调杯饮料喝吧？”说着他站起身走去吧台。夏沫心望着他，脑子里不停的回想着Steven的话。摸着心问问自己，至少自己做得问心无愧不是吗？陆泽在她最危难最无助落魄的时候出现，一直默默地守护她爱护她，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日子里，是他为一个他没有必要去承担父亲义务的孩子撑起了一个父亲的天空，他每次都在她无助的时候出现，帮助她，他的关怀她从来不认为那是假的。人可以装一阵子，但是在那过去的三年里，他却始终如初，她不相信那些都是装出来的。因为他的利用，她确实伤心难过，可是她没有觉得自己的关心是不值得的，或许她为此让自己深爱的男人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其实她并不天真，她也懂得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道理，她其实心里也明白或许顾北辰也准备了什么来对付陆泽。其实大家都是公平的。如果这次得手的是顾北辰，那么陆泽也同样要付出同等的代价，不是吗？她失望和痛心的是，陆泽竟然利用了他们这份纯洁的感情而不是他的手段……失去金钱利益可以再赚回来，可是失去的情感还能重新开始吗？夏沫心闭了闭眼睛，是啊，幸好，幸好她深爱的男人还在，她没有失去他……Steven将一杯琥珀色的饮料轻轻的放在了她面前。她看着琥珀色的液体，而在琥珀色的液体中又带着一丝丝的血红色，她好奇的抬头看看Steven，问道：“这是什么？”Steven将勺子里一颗话梅放进了琥珀色的液体里，一下泛起了无数的气泡。他看着这杯饮料，眸子微微的泛起一丝涟漪，道：“这杯鸡尾酒，叫做忘川。”“忘川？就是神话传说中，人死之后要过鬼门关，经黄泉路，在黄泉路和冥府之间的那条河？”Steven笑着点点头。夏沫心下颚垫着交叠的双手，看着那液体泛起红褐色，喃喃道：“传说忘川河水呈血黄色，和这个颜色或许就是一样的。”Steven笑道：“或许吧。”夏沫心看看他，而后喝了一口，入口是甜的，可是梅子的酸加上柠檬的涩，五味杂成，但味道却是那么的特别，喝了一口接一口。她看着空空的杯子，喃喃道：“忘川河上有奈何桥，奈何桥边坐着一个老婆婆，她叫孟婆，传说她用忘川的水煮着茶，那种茶叫孟婆汤，她会问每个要度过奈何桥的灵魂，喝不喝孟婆汤。喝，则忘记前世的一切，重新投胎来过。然而也有一些不愿忘记所爱之人的人不喝这孟婆汤的，那么，他们便必须跳下这忘川河，忍受千年的煎熬，才可再入轮回。孟婆会在你身上留下印记，为的就是能在千年之后遇到自己等待千年的那个人，但是在这千年之中，他们一次又一次地看到所爱之人度过奈何桥，却是无法与相遇的。所以啊，有时候，今生所遇到的人，或许是你曾经用千年换来的呢。我想我就是在忘川等了千年才等到了我丈夫呢，不然我怎么会在那一年一眼就看见了他呢。”Steven饶有兴趣的笑道：“哦？是嘛。”不过他刚想说视线却落在了夏沫心身后。夏沫心见状回头，就看见顾北辰站在她身后，正看着她笑呢。“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问你的助手，她说你说来这里了，我想和你吃饭，所以就找来了。”夏沫心给他们相互介绍了一下。Steven笑笑道：“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赶紧去吃饭吧。哦，对了，我去帮你把剩下的蛋糕打包带回去给你家孩子吃。”“哈，真的吗？谢谢老板，你真好。”带着好吃的蛋糕，夏沫心上了顾北辰的车。“这里你常来吗？怎么你走哪儿都能有人白送你东西？”顾北辰笑道。“因为我长得漂亮可爱啊。”顾北辰宠溺的拍拍她的后脑勺，“说想去哪儿吃饭？”顾北辰宠溺的拍拍她的后脑勺，轻笑道：“嗯，我家宝贝确实漂亮可爱。”夏沫心看看他，凑过去亲了一下他的脸颊，道：“老公，我爱你。”顾北辰看看她，勾了勾唇角笑道：“嗯。我知道。”说着发动了车子……“下午没事了吗？”夏沫心问道。顾北辰“嗯”了一声，看看她，道：“怎么你呢？公司不忙吗？”夏沫心双手拽着安全带，嗯嗯嗯了两声道：“我在反省。”“嗯，那反省出什么呢？”夏沫心看看顾北辰，问道：“真的没事吗？今天你一大早就去公司了，是不是这次损失很大？”顾北辰看看她，稍稍沉默了一会儿后，叹了口气道：“那你最好想想怎么弥补我吧？”夏沫心一愣，“额，我不知道。”顾北辰一下乐了，道：“今天晚上给我做饭吧。”“就这样？”顾北辰眯了眯眼睛，从后视镜看向她，“那你想怎么样，嗯？”说着，他看向夏沫心，“或者你让我好好看看你腰间那块胎记？”夏沫心闻言，脸刷的一下就滚烫了起来，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去超市，家里冰箱已经很久没有新鲜的食材了。”顾北辰一下没绷住，笑了出来，“我又没说什么，怎么就脸红了呢。”夏沫心心中暗骂，别看顾北辰平时一本正经的，但实际上有时候也会露出他坏坏的本性。她别过头不理他，顾北辰笑得更坏了，“伸手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拉到了自己胸口处，笑笑道：“夏沫心，别为一些不重要的事去纠结了，我说过，只要有你在，其他都不重要。”夏沫心看着他。顾北辰接着道：“我不是什么好人，我也不能保证以后会让你看见我恶人的一面，但是你要相信，至少我对你的心是真的。什么都可能是假的，但是唯独对你，我已经陷得太深了，不能自拔了。”夏沫心看着他，摇摇头，反手和他手心对手心的握住，道：“顾北辰，如果那个神话故事是真的，我都等了一千年了，我怎么舍得这么舍得离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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