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033.别来烦我徒弟
苏怀微微蹙眉，“我为什么要背叛你？”
“我们本来就不是一起的，谈不上背叛。”
苏怀不想把话说的那么难听，但这却是事实。
从头到尾都是他在阻止涂栩杀人，他和涂栩，本来就一个是妖怪一个是除妖天师。
“本来就对立的两个人，说什么背叛？”苏怀轻声问道。
涂栩瞳孔猛地瑟缩，他嘴唇颤了颤，脸上逐渐变得没了血色。
这句话他熟悉，他再熟悉不过了！当年封帆就是这么说的。
涂栩看着面前的苏怀，有瞬间的恍惚，仿佛他面前站着的人变成了封帆。
当年的封帆发现他是妖怪之后，整个人都吓坏了，恍恍惚惚的。
“你、你真的是妖怪？”那时候的封帆咽着口水，眼睛瞪得圆溜溜的。
涂栩晃晃自己身后的大尾巴，不说话。
封帆那吓坏了的表情当真可爱。
“你、你怎么会是妖怪呢？”封帆急得都快哭出来。
“我是妖怪又怎么了？”涂栩双手抱臂，挑眉看着封帆。
其实那时候的他心中满是忐忑，封帆一直以除妖为己任，而他是妖怪，还一直欺骗封帆。
“可是……”封帆皱着眉，白净的脸上满是纠结。
他一直把涂栩当成人。
封帆纠结了一夜，涂栩就不安了一夜。
第二天，封帆顶着黑眼圈出门来，告诉涂栩就算他是妖怪只要他不做坏事，他们也是朋友的时候，涂栩狠狠松了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也是那时候，涂栩才发现自己身上都是汗水。因为一直紧绷，他身上的肌肉都酸痛。
那之后，两人像以前一样度过了很长一段时间。
但妖怪和人终究是不同的，俩人终究还是站在了对立面。
那是一个偏远的小山村，村子里的人被妖怪蛊惑，用活人祭祀以求丰收平安。
村里的人因为不舍得自己的家人被祭献，所以经常从外面拐卖人口进来，若没拐到人，那就挑选村里没有抵抗力的人。
孤家老人或者没有爹娘的小孩，都是他们的首选。
封帆觉得，是因为妖怪蛊惑了人心，所以才让那些人做出那等于丧心病狂的事。
涂栩却觉得人性本恶，就算没有妖怪，那些人也一样会做出丧心病狂的事来。
一开始这只是小小的矛盾，但闹到后面，两人却决裂。
封帆即使独自一人也要去除妖，涂栩却不想让他除妖，那妖怪确实蛊惑人心，但错真的在他一个人？
两人都不想让步，最终的结果就是涂栩一气之下，把整个村子的人都杀了个干净，连同那妖怪一起。
涂栩杀了人，本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他和封帆又可以像以前一样继续旅行。
结果却是，封帆集结了天师界所有厉害人物，背叛封印了他……
他们最后见面的时候，封帆就用和苏怀一模一样的表情和语气，说了那句话。
“本来就对立的两个人，说什么背叛？”
涂栩看着面前的苏怀，手脚冰凉。
他说不上来心里是个什么感觉，有愤怒，更多的却是茫然和难受。
“那你想我怎么样？”涂栩听见自己沙哑不堪的声音。
“就这样算了？”他继续说道。
“他背叛我，还把我封印，我连讨要个说法都不行？就因为我是妖怪？”
“凭什么？”涂栩问。
苏怀嘴巴张了张，他看着面前的涂栩，突然就意识到，他和涂栩真的是不同的存在。
涂栩到现在都没意识到，他的问题不是他是妖怪，而是他杀人。
在涂栩看来，杀人并不是什么大事，是可以轻易被原谅的事情。
要是想要达到目的，杀几个人，没什么的。
苏怀转过身去，要离开。
他从一开始就应该联系他师父他们的，应该要把涂栩封印起来。
“站住。”见苏怀转身就走，涂栩有些慌了，他伸出尾巴，拦住苏怀的去路。
苏怀头也不回地绕开尾巴，继续向前走。
远处的人已经过来，从这边都能看见电筒的亮光。
“我让你站住！”涂栩追了上来。
他用尾巴圈住苏怀，不许苏怀离开。
苏怀抽出符咒，对着尾巴就贴了上去，他的雷咒威力不大，但是也不是没有威力。
察觉到涂栩尾巴松开了些，他立刻掀开他的尾巴，转身逃跑。
他已经不知道他继续留着有什么意义。
与其如此，不如尽快找到他师父他们，之前不能再继续错下来。
“我让你站——”涂栩作势就要追上去，但他才往前跑两步，就发现四周多出一堆人来。
那些人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他们都穿着统一的服饰，有的拿着符咒，有的拿着法器，一看就知道是天师界的人。
为首的是一个看着才十几岁的少年，站出来后，他看向苏怀。
苏怀整个人却僵住，甚至有几分想要转身逃跑的趋势，“师、师父……”
那少年笑笑，“山下好玩吗？”
苏怀赶紧摇头，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他师父从他小时候起就一直是现在这模样，十七/八岁，就像个大学生，一点没有变老的迹象。
但最让他头皮发麻的却不是这个，而是他师父那超级记仇的性格……
就在苏怀还以为他肯定要生气时，他师父却对他招手，“那还不快过来。”
苏怀看了眼涂栩，犹豫瞬间，还是赶紧跑了过去。
站到他师父面前，苏怀清楚的感觉到涂栩在看着他，但他却不敢回头去看。
他师父他们不是他叫来的，但也差不多，他师父下山肯定是来找他来了。
“回去了。”少年转身就走。
苏怀茫然地跟上，走？他们不封印涂栩吗？
随着他师父转身，四周那些人竟然也纷纷退去，完全没准备动手。
“你要去哪里？你给我站住。”涂栩无视那些人就要追上来。
看着苏怀离开，他胸口就是一阵沉闷，说不来的难受。
那种感觉，比得上当初他被封帆封印时。
走在苏怀前面的少年停下脚步，他回头看去，“你都被他关了五百年了，还没想明白？”
涂栩顿了顿，他打量着那少年，眼中漫漫有惊讶浮现，“你是当初那个天师……”
苏怀看看他师父又看看涂栩，当初？
涂栩认识他师父？
这么说来，他师父真的一直没老活了很多年？那不就是老妖怪了？
少年抬手握拳，危险地看着苏怀，“信不信我揍你？”
苏怀赶紧摇头，摇着摇着反应过来，他又赶紧点头。
他师父从小就超凶，揍起人来可痛了！
涂栩上前一步，整个人都表现得很激动，“封帆果然还活着？！”
他都还活着，封帆肯定还活着。
“不知道。”少年摊手，不是很想管这事，“我答应他替他看守你五百年，时间已经到了，至于其它的事情，不关我的事。”
话说完，他就抓着苏怀要离开。
走了两步，他又停下回头看去，“你不是要去找封帆？那你赶紧去，以后别来烦我徒弟。”
苏怀嘴唇翕动，他想回头去看涂栩，但又忍住，涂栩此时肯定狂喜不已。
涂栩既然那么高兴，那他就别去打扰了。
苏怀低头，跟着他师父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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