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从前有个拐杖
时间在云未一天天钓鱼中飞快过去，转眼大年三十就快到了。
裴卫送来的消息一条接着一条，幕后的大鱼却迟迟没有出现。
憋了好久，云未才开口：“将军大大，要过年了！。”
“嗯。”某人继续低着头处理军务。
“都那么多天了，鱼还没上钩，要不我回去了，奶奶会担心我的。”好久都没回去了，天天钓鱼，感觉自己都变成一条鱼了。
……
“你不回答就是答应了，那我回去咯？”
虽然能天天看着将军大大，但是自己也挺想奶奶的。
“那将军大大等我过完年再来看你啊！”
看着云未一溜烟的背影，再看看自家将军那小媳妇跟人跑了的样子，江晚……
拜托将军，你不想让云姑娘走你就让人家留下来啊。偏偏一句话也不说，看着人家跑路。
“咳咳咳～将军，那个云姑娘说过完年还来的。”
君其不说话，只是继续看着军中的消息。
等到过完年，可能自己等不到她来了。
而当晚，云未抱着那个栽着棵小树苗的花盆，施展起自己最擅长的轻功掠过一个个屋顶，终于回到了同在东城的裴府。
刚落地，剑舞就出现，“主人。”
“嗯，剑舞帮我把这个先拿回去，我去找一下奶奶。”云未将手中的花盆交给剑舞。
看着手中明显长大了不少的树苗，剑舞有些惊讶，“是主人。”
转过几个回廊，来到裴老夫人门前，还没开门就听到。
“未儿回来了？快过来，让奶奶看看。”满满的惊喜。
磨磨蹭蹭进门的云未，看到自家奶奶眉角又多的几条皱纹，默默有些内疚。
“奶奶～”
“嗯，未儿快过来。”
裴老夫人抚摸着云未顺长的黑发，一边说道“未儿在君府住的怎么样？”
“可以啊，将军大大对我很好。”
“好就好～”裴老夫人看着似乎又长肉的云未一脸欣慰，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
一直不说话，云未感觉有些尴尬，“奶奶，那个我直接这样回来没问题吧？外面会不会有人猜测？”
“没事，万事有奶奶呢！”
“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奶奶这样，云未总有种倍有安全感。
“对了，未儿。除夕夜宫中大宴群臣，也邀请了我们裴府。到那时我们一起出席。”
“好的。”
安阳城的人听说裴府被绑架的嫡孙回来了，没有机会领赏金的人，都纷纷叹息。
云未听荣嬷嬷说起，好像安阳城的清风楼似乎得罪了什么人，被封了。各个身娇体弱的小倌被遣送离安阳城，全部都哭哭啼啼的。连某些大官的夫人什么的都唉声叹气。荣嬷嬷口若悬河，说的绘声绘色的。好像恨不得自己掏钱买下一两个。
不知道为什么，云未总感觉这事和自己脱不了关系……
转眼就到了除夕夜，一大早，云未就被剑舞抓起来各种准备。
在被各种折磨完之后，也就到了进宫的时间。云未看着镜子里自己简直闪瞎眼的装束，一阵无语。
支撑着头顶上的各种钗子，云未终于爬上了去宫里的马车。
看着云未一副要死的表情，同样一身华服的裴老夫人，忍不住掩着嘴笑了起来。
“奶奶～”云未娇瞪了一眼裴老夫人
“哈哈哈～我们未儿这好好打扮一番，也是一个难得一见的美女呢。”裴老夫人眼露欣赏。
云未顿时感觉脸有些烧起来了，眼往四处瞟。
看到裴老夫人手中的龙头拐杖，云未有些好奇，“奶奶，你的这个龙头拐杖？”
“我的这个龙头拐杖啊～”裴老夫人看向手中的拐杖，眼里说不出的留恋，“它跟随了我半辈子了，太上皇所赐。上打昏君，下打奸臣。”
看着裴老夫人手中透着尊贵，威仪的龙头，炯炯有神的龙眼摄人心神，仿佛顷刻间就会飞出，遨游九天。
再看向此时一身威仪的奶奶，似乎和手中的龙头拐杖相比也毫不逊色，仿佛拐杖就是为她而制造的。
转眼，便入了宫门。
在马车停下，就有一个宫女出现，带着两人赶往举办宴会的宫殿，云未看了一下，并没有看到上次那个宫女。
宴会的地点是安乐宫，距离有些远，领路的宫女带着几人一路前行，走到一半时奶奶突然收到消息，先离开了。派荣嬷嬷跟着云未，继续向前。
快到安乐殿门口时，却突然有个宫女急匆匆地出来，不小心撞了云未一下，然后又急匆匆地跑了。
领路的宫女一看急忙跪了下来，“对不起～对不起小姐，是奴婢没领好路让小姐受到惊吓，小姐你怎么惩罚都可以，可千万不要把我交给荣嬷嬷。”宫女拼命地磕头偷偷瞥了一边的荣嬷嬷一眼。
听闻这个荣嬷嬷以前在宫中可是十分恐怖，连公主都怕着她呢，只求不要落在她手里啊。
荣嬷嬷一脸不悦，“看来没有我教训你们，宫中的宫女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撞了贵人居然连罪都不请，直接就跑了。她知不知道自己撞的是谁？这可是裴府的嫡孙女！”
“还有你！怎么带路的？看到别人冲上来还不用身体挡下来？就知道请罪请罪……”荣嬷嬷喋喋不休。
“好了荣嬷嬷，人家都知道错了。”云未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了，人家额头都红了。
话说为什么感觉宫里的人都很怕荣嬷嬷的样子？荣嬷嬷不就是喜欢偷偷看什么有颜色有插图的书，偶尔带着正正经经的郡主爬爬墙什么的，又不坏。
就是有点婆婆妈妈爱面子。
看了看宫女流血的额头，云未叹了口气，将身上的一瓶药递到宫女手中。
“拿回去擦擦吧，留下疤就不好看了。女孩子嘛，就应该爱美点。”
宫女看着云未不容拒绝的眼神，犹豫地接下。
“多谢裴小姐，奴婢青言。小姐日后若有什么吩咐，尽管差遣。”青言跪下。
……难道宫里的人都这个思维，帮人都是有企图的？拜托自己只是心情好。
“不用了，我送东西给你，又不是要你回报的。”说完云未就带着一脸不平的荣嬷嬷走进殿里。
青言看着云未的背影，有些迷茫和困惑。宫中的人不都是凭一点好处收买人心的吗？自己也不是第一次被招揽，只是自己不愿罢了。可如今，自己送上门人家却不要。
看向四周麻木的人，都说宫中没有秘密，因为每一个宫人都是一根线，操纵着线的是那些站在最高处的人。千万条线的消息聚集在一起，哪里还有秘密？
微微叹了口气，青言离开了殿门。
而安乐殿中，丝竹声声，莺歌燕舞。
看着这次病皇上自己坐在高位，胖太子坐在一侧，似乎因为今天是除夕，皇上并没有被胖太子的出现气到。而胖太子则是安安分分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在云未看起来特别猥琐。
其实胖太子遗传了皇帝，和据说天下第一美人的先皇后的优秀基因，脸长得很不错，身材也还行。就是太胖了，那一身肥肉就可以扣掉所有好不容易攒起来的分。
未立新后，按照曜凰国律法能有资格出席的就是三大贵妃。
备受宠爱的王贵妃离皇帝最近，今天的打扮尤为美艳，一身红衣简直就是个妖精。
而在她的一旁坐着一个看起来唯唯诺诺的女孩，长相十分普通，属于几乎一丢在人群中就可以找出一堆的类型。这就是传说中王贵妃收做义女的那个宫女？
再后来就是脸色有些灰败的谢贵妃，一身华丽紫衣却挡不住的憔悴。据说谢贵妃出身高贵，前不久突然家中被查出受贿，看起来挺严重的。
最下面李贵妃的位置是空的，据说李贵妃长年卧病在床，药不离身。宫中的各种宴会都不参加，为人又十分低调。若不是皇帝每次都会留一个位置给她，宫中几乎都快忘了这个人。
在下首则是裴君戚苏四家，随后则是按照官位的大小来排。云未看向君家的地方却没看到将军大大的人，不免觉得有些失落。
宴会一般会在午夜前结束，各位大臣在回家后便会和家人一起守岁。
今天的皇帝似乎十分高兴，脸色也红润了不少，频频进酒。
众位大臣也都是附和着皇帝的兴致，纷纷敬酒。
除夕之夜，安乐殿中觥筹交错，丝竹声声其乐无穷。
回去的路上突然下起了雪，满天飞的雪花，在安阳城一家家张灯结彩的门前穿过。
满城寂静。
当当当……
当新年的钟声响起，看着满天的雪花，云未满腹感慨。
钟声响起，守岁的奶奶却哭了，喃喃细语，“又是一年，不知还能有几年。”
云未默默看着奶奶杵着龙头拐杖的背影……
新年的钟声敲过，似乎风平浪静的安阳城，却被一个人的到来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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