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你没想过再找一个?”南子仰着红脸看着他认真的问,表情滑稽。
“暂时没想!”陈木平据谎回答。
“没有中意的?”
(对你我就很中意),陈木平点燃一支烟,深吸一口:“我现在属于谈爱太老谈死还早上有老下有小带着一个半大女儿,工资又不高,年过四十还一事无成,谁能看上我这样的?”
南子摇头说:“你也不要这样想!别看咱们认识的时间也不长,但我还是挺了解你的,你这人善良幽默又乐观,是个懂快乐的人。独自带着女儿生活,说明你懂得责任担当,是个好父亲。真正喜欢你的人,是不会在意那些客观条件的——我——我就很欣赏你这样的男人。”后半部分的话她是垂下眉眼对着火锅说的。
南子把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陈木平知道自己没必要再胡乱分析了更不该装糊涂,隐形的心脏病愉快的复发,他掐灭了没有燃尽的烟,相信了传说中的一见钟情:“南子,我不傻,你说的和你为我做的一切我都懂!只是你我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你家境那么好,人长得又漂亮,还是海归。我只几年前当过一次乌龟,现在连河龟都不是顶天算一泥鳅!我有过一次婚姻,身边还有孩子,又比你大那么多,而且咱俩接触的时间不长,你并不了解我,说实话:我可真配不上你!”
听他这么讲,南子心里轻松了,面对他认真又带着调侃的腔调并没有笑,说:“何必妄自菲薄呢?你知道我上一次喝酒是什么时候吗?是两年多以前,我刚刚失恋。那一次的恋情对我的打击很大,被伤得怕了,我觉得我不会相信爱情了,这期间遇到过很多男人,他们也有很多优秀的,都被我拒绝了。刚遇到你的时候,我并没有想那么多,随着接触的多了,我发现和你在一起我很快乐——这一点就足够了!我理解你的顾虑,但在我看来什么经济条件什么年纪,都不是问题。我只在乎一点:你忠于你的感情吗?”
尽管这幸福来得不算突然,但也让陈木平心潮澎湃,他很明白南子的话绝对不虚,跟那些追求者相比,无论从相貌身高职位还是GDP,自己连五百强都进不去,排队排到铁岭都看不到他。可偏偏就这样一个其貌不扬的自己却要折桂,这怎么能不激动呢?他努力的让自己镇静再次彻底相信了传说中的一见钟情,郑重道:“我经历过一次失败的婚姻,对失去的痛体味更深,我觉得人这辈子就是两个字——珍惜!珍惜自己眼前拥有的!反思自己过去失掉的,这样就能快乐了。我想如果我还有机会开始新的生活的话,我会把自己的全部精力放在情感上,一心一意的去呵护爱自己和自己爱的人。”
“那——就没什么问题了!”南子抬起头看着陈木平,看得他晕乎乎的,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总是出现一个历史人物的名字——苏麻喇姑。骨头也似乎被南子柔和的目光软化了,如果没有椅子支撑,他甚至担心自己会瘫在地上。此时他由衷的钦佩古人创造的‘倾倒’一词,创造者一定经历过同等的美妙时刻。从南子的眼神里他读懂了现在已经完成了最难的表白一关,按照套路应该进行大会的第二项,相对简单又让人愉悦的——接吻。单从动作本身来讲,如果两个人对面站着接吻再简单不过了,但此时此地的状况操作起来却很不容易,现在两个人坐的是带扶手的椅子,两把椅子中间还有一点点距离,即使把身体完全探出去,再长一个野猪那么长的嘴巴也很难够得到,动作也不雅观,并且这种美妙的感觉该在花前月下杨柳岸进行才会达到浪漫的效果,守着翻滚肉汤冒着热气有如灶台一样的火锅前实在不够风雅。
南子在等待,陈木平在迟疑。
但总这么呆视着也不是办法,终于他按耐不住下定决心站起身准备豁出去冲动一下,手刚触到南子滚烫的红脸,就听见两声敲门声响,紧接着门就开了。两个人被吓了一跳,像被点了穴一样僵在那了一刻。服务员面带笑容端着食盘走进来,似乎什么都没看见,面对快速归座的两个人说:“您二位的帐已经被楼下的一位陈女士结了,怕你们不够吃,又叫我送几盘菜和一瓶酒过来。”说完把食盘里面的两盘羊肉一盘毛肚一盘酸菜还有那瓶洋河蓝色经典摆到桌上。
谢过服务员,陈木平心里暖暖的,知道是妹妹抢先把帐结了,并且没有上楼来纠缠,也算是知礼。与南子对视了一眼,想想刚才的窘态,两人默契的笑了,有点像做错事逃过惩罚的侥幸。南子嗔怪的说:“笑什么笑?都怪你!”
陈木平幸福满溢溢于言表,坏笑道:“要不——咱继续?”
“你再胡说我不理你了!”南子假装生气。
“你看你复杂了不是?我是说咱是不是该继续喝酒!”陈木平明显的感觉自己的头已经开始有些旋转了,他用手抓住桌子努力的控制着旋转的圈数。
“嘁!你还能喝吗?告诉你啊,我的酒量可是受我老爸的遗传,你喝不过我的!”南子用挑衅的眼神看着陈木平。
“我还喝不过一个妞?倒满!”陈木平勃然大怒,怒气更多来自自己不争气的酒量上。如果偷偷倒上酒,无意中喝着聊着,他并不会有特别的醉的感觉,南子的提示让他突然间明白现在已经有两杯白酒下肚,听到自己豪气的话象是在空房子里说的——带着阵阵回音,这说明酒也醉人人也自醉。但牛吹出去了,他也没后悔,总不能被自己未来的老婆用酒吓唬住吧?
但没有实力做基础的勇气如一切被打倒的反动派一样——只是吓唬人的纸老虎。第三杯酒只喝了几口,陈木平就渐渐感觉不时有同样不受控制的另一个自己跳出身体与南子对话对饮,准备以二敌一。恍惚中惊讶的看到不知道被自己哪句妙语逗得捂嘴大笑的南子居然也化一为二,与自己人数持平。愈惊讶目光也愈迷离,他知道自己败局已定,习惯性的断片将不约而至,不如索性让自己醉个痛快,当第三杯酒入肚,眼皮也像被拉下的窗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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