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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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7

  沙棘礼貌性的指导石牧倒车出巷子,转身的时候,将帽子拿在了手上,又用左手摸了摸自己裸*露在空气以外接受暴晒过的皮肤,想着回公寓的时候应该保养一下了。

    一切都笼罩着过去的影子,一样的是个转角,一样的是看着沙棘依偎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

    付谙想过不如就此离开,但是身体却背叛了理智的选择,依旧站在原地等待她的走近。

    沙棘隐隐的看见转角处有一个熟悉的影子,那个影子有自己熟悉的身高,一步步的走近,惊喜多于其他任何糅杂的情绪。

    但是该说些什么呢?

    你总归是我的弟弟。

    “你怎么过来了?”这么长时间不见,你怎么过来了?

    沙棘加上一个笑容,表明自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是心无旁骛的,是开心的。

    “沙棘。”

    他冷冷的唤了一声她的名字,沙棘莞尔,“怎么了?”

    “我他妈脑子进水了才想要过来看你!”付谙静静的说出这句话,眉目冷冽,嘴角料峭,带着十足的愤怒和讥讽,却虚伪的拉扯着绅士的风度。

    刚好有住户路过,沙棘短暂的隐忍了几秒,住户离开的瞬间,沙棘急欲扇过去的巴掌被付谙生生的拦在了半空中,沙棘被拽的吃痛,伸脚欲踢却被付谙紧紧的搂在了怀里。

    这么长时间的委屈和挫折,这么长时间的静谧和忍耐,几乎就在拥抱的一刹那溃损堤坝,沙棘毫无形象的呜咽出声,嘴里嗫嚅的骂咧着,“我他妈不是你妈吗?”

    “你凭什么骂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需要你这样讨厌我?!”

    “我不欠你的!你爱见不见!”

    沙棘用力的推搡,却还是抵不过付谙的力气。

    他是个男人,早就已经不是自己印象中需要保护的样子,况且,他当真的不怎么需要自己的保护,更多的时候,自己还需要他的指引。

    “你不欠我的,”付谙重复着她说的这句话,些许妥协,十足的无奈,“可是你到底做了些什么,让我那么的想你……”

    沙棘的哽咽吞没在付谙的这句意味深长的陈述句里,“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想你。”

    付谙终于放开了她,沙棘怔在了原地,付谙怜惜的用双掌捧起她的脸,她的嘴唇粉嘟嘟的,双眸里氤氲着朦胧的湿意,眼睫毛湿漉漉的拥成一簇簇的,方才哭得有些激烈,一滴眼泪挂在了沙棘的脸颊上。

    付谙吻去了她脸颊上的眼泪,咸咸的,涩涩的,就像自己的心声一样。

    “我想我爱你。”付谙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我们不要装作这件事情不存在,不管最终结果怎么样,总有面对的那天,”付谙挑开了沙棘额前的碎发,“不过一个月的时间,你就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你总是比我想象中的快一点。”

    “他只是我的同事。”沙棘无力的开口,毫无附着力的蹲在了地上。

    沙棘的脑袋已经超越了思考的负荷,有些事情彼此心知肚明就好,可是他竟然说了出来。

    他说他爱她,他可能爱她,可是这又怎么样,又能怎么样。

    付谙蹲在她的身边,小时候两个人最喜欢这样玩闯关游戏,“你现在一定很恨我,你也一定以为我疯了。”

    他的指尖触过沙棘的脸颊,沙棘反射性的后退,蓦地跌坐在了地上,有些搞笑。

    面对沙棘的防备,付谙默然,“就连我自己都以为自己疯了,你会这么想也不奇怪。”

    这次是有三五个人成群的回到了路过沙棘和付谙的身边,面对他们看戏一般惶惑的眼神还有指指点点的评价,他们已经无暇顾忌。

    “既然我已经告诉你了,我就没有想过让你原谅我,所以,”付谙面对着她坐下来,恢复了理智,“以后只要你见到我,就要保持警惕,最好没事的话不要再见我,也不要随便对我施舍你的关心,我是一个中了魔障的人,我也希望不要伤害到你。”

    付谙想要搀着沙籍站起来,沙棘大力甩掉他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掌,伸手用胳膊擦去了眼角的泪水,声音倔强带着哭腔,“你走吧,我再坐会儿。”

    “你坐在这里,别人会笑话你。”

    “我不怕笑话。”

    “那也是我被笑话,”沙棘两只脚撑在地上,一副耍无赖的样子,“你有在乎过我被人笑话吗?”

    “古话果然没有说错。”

    “什么古话?”他总能够激发沙棘的好奇心。

    “想要抓住一个男人,只要抓住他的胃就好了,想要抓住一个女人,就要抓住她的头发。”

    沙棘破涕为笑,“什么意思,你要抓我的头发?”

    “我倒是没有那么粗鲁,”付谙看着她的样子很认真,“你不要胡搅蛮缠就好了。”

    两个人对视着笑了,沙棘傻傻的开口,“你看,我们还是可以像以前一样说说笑笑,既然能够做到这样,又有什么需要改变呢?”

    我爱你,并不一定要得到你,所以,你也不要试图改变好不好?

    也许我们真的能够以姐弟的名义走下去。

    “我试试,但是不保证能够做到。”付谙妥协。

    “好。”

    

    笋襄找到了沙棘,她暑假回家呆了一个月,但是觉得家里住的烦了,所以回到上海。

    沙棘看着她啃汉堡,不知道她话里有话。

    “我想在你家借住几天,我和阿姨已经说好了哦。”

    沙棘与她并不熟,但是人家开口,沙棘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沙棘没时间给她配钥匙,就将口袋里的钥匙掏给了她,笋襄接过钥匙欢喜了半天,嘴巴甜甜的说了一句,“谢谢姐姐。”

    沙棘下班搭公交回去的路上接到了付谙的电话,付谙问她找自己做什么。

    “没有啊。”

    “你给我发的短信上写着明天上午外滩见。”

    “我没发这样的短信。”沙棘认真的想了想,“可能是笋襄发的,她刚刚有借我的手机。”

    “我不是给你说过,我和她不可能吗?”付谙已经怪她多管闲事的,但是毕竟她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付谙这才忍着没发作。

    沙棘眼睛瞄到公交车上的一个中年男子正在拥挤的人群里偷偷摸摸拉开一个女生手提包的拉链,女生一手拉着挂圈,眼睛看着窗外,耳朵里塞着耳机,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危险。

    沙棘接听着电话向前挤了一步,介于小偷和那个女生的后边,她拍了拍陌生女生的肩膀,故作惊喜状,“白绒,是你吗?”

    女生诧异的看向沙棘,沙棘笑笑,中年男子惊吓之后停止了动作。

    “你在和谁说话?”付谙莫名其妙,“是不是在公交车上遇到贼了。”

    沙棘回了一句是。

    女生说了一句,“对不起,你认错人了。”

    “不好意思。”

    公交适时的到站,沙棘随着人群挤了下去。

    电话依旧在耳边,沙棘问他,“又不是我让笋襄住在家里的,她自己找来的。”

    “她找来你就让她住,你是傻子吗?”

    “你能不能说点好听的,我是傻子,那你是什么?”好久没有和他抬杠了,感觉真的不错。

    沙棘顺着站点往前走了几步,一排香樟树之后是个居民楼,沙棘看见了楼层上自己的公寓的位置。

    “我只告诉她,笋襄为我自杀过,她极端起来特别极端,你现在招惹她,等于是在卖了我。”

    “你肯定迫不及待的想把我卖了吧。”

    沙棘想象着他嘴角上扬时候讥诮的样子,可是自己怎么舍得将他卖了呢?时间越久,自己越发的清醒,梦境里的那对恋人的面容也越发的清晰,沙棘很久以前就有一种莫名的害怕,莫名的恐惧,原来那么远久的光景,自己压抑的害怕的,竟然是关乎付谙的关于自己的心魔。

    沙棘笑了一声,正想要开口,胳膊上突如其来一阵剧痛,手机就这样掉在了地上,鲜血从白皙的皮肤上汩汩涌出,温热粘稠。沙棘上前追了几步却只能徒劳的看着小偷越跑越远直至彻底消失。

    显然是自己得罪了公交车上的贼,他尾随着自己伺机报复。沙棘骂咧了一句,额头上满上汗水。

    电话那头,付谙听见沙棘的最后一句话是一声痛意十足的尖叫,然后通话中断。

    旁边正在编程的邱昱问他怎么了,然后又斜眼盯了一下他的电脑,病毒反解的差不多了。

    “没事。”付谙离开电脑跟前,重拨了沙棘的号码。

    沙棘的铃声是白色巨塔乐队的《蓝色小调》,《蓝色小调》来回哼唱了两遍,沙棘这才按下了接听键,那边的车声嘈杂直接的闯进了沙棘的耳朵。

    “怎么突然挂了?”因为担心,付谙已经无暇顾及自己语气中的怠慢。

    “没事,”总不能告诉他自己受伤了吧,他一直让自己不要多管闲事,这要让他知道,不就直接的落了他的口实,手机屏幕有一道完美弧度的裂痕,沙棘痛的吞了一口唾沫,“我到家了,我会想办法让她快回去的。”

    “嗯。”付谙觉得不对劲,但是还是挂了电话。

    沙棘愣在原地,因为痛的剧烈,她已经脸色苍白满头大汗,但是胳膊上依旧血流不止。看样子黄历说的不错,今天真的是诸事不宜。

    笋襄看见沙棘受伤回来的时候并没有失措惊慌,沙棘让她去到隔壁随便哪家借个家用药箱,看着笋襄前前后后跑来跑去,她这才想起了为什么自己觉得笋襄眼熟了。

    有一次下雪,自己为了付谙去开家长会,看见的那个女生,就是她。

    沙棘拿出手机看了一下,那条以自己的名义发出去的短信,显然已经被她删除了。

    想到她活泼俏皮热络的样子,沙棘想象不到她极端到甚至自杀的模样。

    笋襄借来药箱,沙棘用自己仅有的医学常识进行了简单的消毒包扎,然后第二天就发炎了。

    沙棘要去医院,笋襄说自己有事情所以不能陪她。

    一个人在医院是一件很绝望的事情,无止境的排队排队和排队,最后等到了医生的会诊,态度可能还很恶劣。

    在医生没有到达之前,付谙先到。

    沙棘以为他会说自己两句,但是他没有,他只是端详着她的胳膊,然后给她领号跑腿。

    看着他忙前忙后的样子,沙棘顿时很安心,明明不该奢求从他身上得到任何的慰藉,但是这样心安理得却又自在的感觉,又只有他能带给自己。

    受伤的部分肿胀的有些厉害,用药水清理的时候清凉却又有拉扯着神经的疼痛,介于付谙在身边,沙棘只能死撑着不发出呻*吟的声音。

    包扎什么的都结束,医生交代了复诊的时间,如果过了时间还有发炎的症状,那就提前过来。

    沙棘的一只手挂在脖子上有些滑稽。

    “你是不是想笑?”沙棘斜眼问他。

    “暂时忍得住。”

    “你是不是想说我是猪?”

    “还好吧。”

    医院里人还是很多,付谙走在她的身边,一只手护住她受伤的胳膊,另一只手揽过她的肩膀,心无旁骛的担任着护花使者的重任。

    “你说为什么嫦娥吃药了之后就再也不回来呢?”

    “她走的时候穿着裙子,裙底风光全天下人全都看到了,大概是不好意思吧。”

    “也对。”

    出了医院,就算外面裹着钢筋水泥气味的空气也比医院里面的药水味道好闻,沙棘深吸一口,“我没告诉你我在医院,你怎么会过来?”

    “我给你手机里下了定位软件。”

    “你什么时候拿过我的手机?”

    “只有你这样的IT盲才会问这样的问题。”

    付谙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小心翼翼的照顾着沙棘坐上去。

    “你要再没大没小,我就和你断绝关系。”

    付谙转了一个圈坐在了沙棘的邻座,然后报了地址让师傅开车。

    “巴不得你和我断绝关系。”付谙为她系上安全带,和她离得那么近,他忍不住亲啄了一口她的唇角。

    沙棘愣了一下,心里竟然生不出哪怕一丝的拒绝和不适,“是不是只要我们把各自牵出来就好了,我们就没有关系了。”

    “嗯?”付谙不再做声,只是暗暗的牵起了她的手。

    沙棘反握了他的指尖,他的掌心依旧冰冷,小时候怕热,总是握着他的手找空调的感觉,所以出门在外,别人看见一对牵着手的小孩,总是说这对姐弟的关系肯定非常好。

    “你记不记得小时候吃冰棍,你总是要给我拿着。”付谙看向沙棘,她的脸红红的,娇羞的样子,很可爱。

    “有吗?”当然有,沙棘怎么会不记得。

    “你总是说,我给你拿一下吧,我给你吃一口吧。”

    沙棘哈哈笑了,“我有那么好吃吗?”

    “有,”付谙握着她的手紧了一下,“你小时候很爱占我的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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