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要姊妹还是要男人
你们不出宫，我要出宫！！！
这是芳贵人内心的呐喊。
可嘴上她根本不敢说出来，只能苦着脸看着王宝簪，还要礼貌性带笑。
那笑得比哭得还难看。
人人都不走，就她要走，那大家都来排挤她怎么办？
皇后治她个有二心的罪怎么办？
不能说不能说。
她只能心里默默呐喊，我要出宫啊！！！
王宝簪心中有些感动，对上芳贵人的目光，忽然清醒了。
她推开了顾明柔。
这会儿不是她犹豫的时候，不管顾明柔她们是想留下还是想出宫，她不能这么自私把她们留下来，耽误她们一生。
这种能遣散后宫的大好时机不是一直都有的，要不是她这回极力主战立下大功，敢遣散后宫前朝文官的口水早就喷死她了。
走，一定要让她们走！
“不行，全都要走。”
她咬咬牙道：“我知道你们是为我着想，但我不能把你们留在宫里一辈子。宫女们满了二十五就要陆续离宫，宫外还有你们崭新的人生，你们平日不是最想跟着我出宫玩的吗？”
胡月姬低了头。
她一个罪臣之女，若问她心里话，自然想出宫去的。
芳贵人得意地瞥她一眼。
张斐斐也不说话了。
她只是皇上名义上的贵妃，如果可以，她当然也想出宫再嫁，和自己喜欢的男子长相厮守。
纪玉……
他还在等着自己呢。
柳常在很纠结，是留在宫里好还是出宫好，她自己也没主意。
唯有顾明柔十分倔强，“我不想！我以后再也不出宫了都行，只要你不要赶我走。皇后姐姐，你是为我们好，也要考虑考虑我们的想法，我不想出宫！”
旁人或许不清楚后宫能有多少事务，她最清楚。
她一个闲人替王宝簪分担分担倒罢了，自己若不在，王宝簪不知道要累成什么样。
哪怕后宫嫔妃都散去，还有那么多宫女太监，女官总管……
都不是好开交的。
这时候谁都能走，只有她不能走！
王宝簪被她气得不行，“你这孩子……你老说顾相性子执拗，你跟他有什么区别？你是为他好劝他成婚，如今我是为你好劝你出宫，你不跟他一样不听么？”
顾明柔愣了愣，一时说不出话。
好在王宝簪扫视一眼，格外坚定的也就顾明柔一个。
她放缓了口气，“我知道事发突然，你们一时也不好接受。不用着急，这两日你们可以好好想想，请家中亲眷入宫商议，三日之后咱们再议此事。”
众嫔妃面面相觑，各自站起来行了礼之后，若有所思地离开。
……
“傻孩子，皇后娘娘这事多半都是为了你！”
秋氏进宫，听闻遣散后宫这件事，心里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时隔这么久，她便是个傻子也慢慢了解到张召和张斐斐父女之间到底为何事矛盾了，如今听说后宫嫔妃遣散后还可再嫁，她是最高兴的一个。
看着还闷闷的张斐斐，秋氏柔声劝说，“皇后娘娘是为你终身考虑，知道皇上对你无意，你对皇上也无意，所以才一直没有阻拦你和纪将军，甚至多番帮助。”
“可你自己心里要晓得，你和纪将军的事要是被外人知道，那是杀头的死罪！如今能出宫嫁人还不好吗？便不是他纪将军，爹娘也能再给你寻一个好门户！”
张斐斐皱着眉头道：“我和纪将军连手都没拉过，我们是发乎情止乎礼，一点儿也没越矩——”
“傻丫头！”
秋氏急得在她额头戳了一下，“我信你发乎情止乎礼，皇后娘娘也信，可旁人能信吗？你一个贵妃，跟外男私相授受就是死罪！哪怕皇上没拿你当贵妃，你也不能不拿皇上当夫君，这就是女人的命……”
张斐斐撇撇嘴，“什么女人的命，我才不信这命。皇后姐姐可从来不说这话，我只知道，皇上没拿我当嫔妃，我凭什么要为他守着贞节牌坊？”
秋氏：“……”
她这闺女儿好志气，像她。
这要是在普通人家，她肯定支持闺女儿的想法，偏偏是在宫里，那可是皇上啊！
她叹了一口气，“早知道当初就别让你进宫，这事放在别人家，娘老就让你和离带你走了，省得这样麻烦……不过现在也不晚，皇后娘娘让你出宫，你还等什么呢？！”
“我……”
张斐斐双手托腮，想起顾明柔坚定地要留在宫里的神情，有些犹豫。
“可是小柔柔要留在宫里，任凭皇后姐姐怎么说她也不肯走。平时我们三个好得亲姊妹似的，现在皇上病了皇后姐姐怀着身孕，多难啊，我就这么没良心走了……”
她越说越觉得，自己太过自私了，不如顾明柔。
她心里舍不得纪玉，也舍不得宫里两个好姊妹，所以犹豫不决。
秋氏听了这话也沉默。
谁年轻时还没几个好姊妹？
她年轻时也有两个，到现在各人都做祖母的年纪了，大家还是好朋友，隔着天南海北也要相见，有什么烦难事都会互相帮忙。
好姊妹有的时候，比夫君还靠谱。
譬如她那个嫁进汝南侯府的姊妹，年轻时她夫君成天寻花问柳，还是她们几个姊妹抄上家伙去找他理论了一番，这才慢慢收敛。
如今人家已经是汝南侯府的老夫人了，熬死了夫君，成天受小辈的供奉，隔三差五就和老姊妹们约着一处喝茶插花，日子很是不赖。
“唉，你也大了，娘也不好总按着自己的意思管你了。”
秋氏忽地站起来，“你自己好好想想，是要跟好姊妹留在宫里，这么守一辈子活寡，还是要出宫去嫁良人。”
“我可告诉你，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等皇上醒了，便是为了帝王颜面他也不会轻易放你出宫的，到时候皇后娘娘也帮不了你！”
说罢狠狠心朝外走去。
张斐斐连忙站起来想留她娘，可娘已经大步走出储秀宫了。
她叹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长春宫中，顾明歌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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