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天亮了
“你...”
“这...”
“我...”
九正玄瞪大了眼睛，表情凝固在极度惊恐的状态，身躯有些摇摇晃晃，不断的后退着。
在这一瞬间，他被彻底击溃了。
击溃他的不是来自七正玄的威胁，而是这一切的真相。
父亲陆尊，真的抚养了那么多孩子，真的把他们当成了工具。
他们也真的手染了无数鲜血。
每个人都有一个精神支柱，看不见摸不着，但它却立在脑海中，支撑着一切。
如今，九正玄的精神支柱，轰然倒塌，碎裂成渣。
所谓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视角忽然一闪。
七正玄的身躯上扩散出无数黑雾，而这些黑雾，又一瞬间变成了绿色的藤蔓，爬满了整个空间，四面八方，它们仿佛生长了几百年一般。
“我被囚禁的黑屋，是一间地下室，里边什么都没有，忽然有一天，地面生长出来一个株小小的嫩苗，从那以后，它就成了我朋友。”
七正玄凝视着地面，缓缓道：“因为，它跟我一样，可以在黑暗中成长。”
这一瞬。
七正玄又看先秦衣冠，平静笑道：“等我杀掉我亲爱的弟弟，再将你灭口。”
“好啊。”
秦衣冠朝着九正玄努了努嘴，“那还不快上。”
画面再次一闪。
却见无数滕莽已经将九正玄的身躯死死缠绕，并且藤蔓向着四面八方绷直，已经令九正玄悬空。
秦衣冠已经品出玄机，七正玄的能力仿佛是‘跳帧’+‘控制植物’。
咯吱咯吱。
藤蔓捆绑着九正玄的四肢和头颅，正在一寸寸收紧，持续下去，九正玄的身体将会被扯碎，效果类似于旧时代的五马分尸！
而此时的九正玄，却是双目无神，心智崩溃，没有任何反抗。
秦衣冠注视着这一切，无动于衷。
“嘿嘿。”
七正玄忽然低笑：“弟弟，你的心智真脆弱，真是无法想象，你是怎么撑过18年黑屋的？”
咯吱...
那条捆绑在九正玄脖颈的上的藤蔓，忽然收紧，深深的勒近了九正玄皮肉，他的整个面目，也因为呼吸不畅，而变的发红发紫。
但九正玄还是直勾勾的看着天空的方向，双目空洞，心中的绝望，让他失去了反抗的动力。
“唉...”
“真废。”
秦衣冠叹了一口气，缓缓向着七正玄走去，眼中浮现杀意。
“不用你帮忙。”
却见脖颈被勒住的九正玄忽然开口，眼中已有泪珠闪动。
也是这一瞬。
整个空间，忽然出现了各种垂至交错的线条，这是世界仿若一个立方体，但每一个面上，都被分成了无数的方格。
随即，这些方格翻转，如潮水一般。
所有的方格正面，都依附着藤蔓，但反转之后，再次变成了光洁的墙壁。
短短几秒，整个世界仿佛被刷新。
藤蔓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一片纯白。
四周的突然变化，令秦衣冠的大脑有些眩晕，就仿佛，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信息，大脑一空，意识忽然断档。
少年努力稳定意识，看向七正玄，却见他也是这样的状况，整个人发懵了一瞬。
而此时的九正玄，已经静静的站在地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不悲不喜。
“曾经在黑屋中，我数度濒临崩溃，好在，我最终找到了一个办法，来克服这一切，这个方法叫做‘天亮了’，因为我心中有个希望，无论黑暗多么可怕，但天亮终究会到来，只要坚信这一点，就没有熬不过去的困难。”
九正玄缓缓的说着，这段话明明满满正能量，但他的语调，却是越来越消极。
这一瞬间。
七正玄也苏醒过来，他似乎也不太理解九正玄的能力。
他无比的执着，面目狰狞，画面一闪，四周再次布满植物，无数条藤蔓再次活了过来，奔着九正玄的身躯缠绕而去。
“天亮了。”
九正玄微微昂头。
世界再次翻转，所有植物消失一空。
秦衣冠感觉自己的大脑又是一阵眩晕。
细品这种感觉，就像是乘坐过山车，当达到轨道顶端时，骤然俯冲，令大脑产生一阵不可控的眩晕。
此时的‘黑屋’，其实就是九正玄的领域。
天亮了，其实就是他清空了所有的信息，从新来过。
曾经，九正玄就使用这个方法，确保自己不会在黑屋中崩溃。
——这其实，也是一种心里问题，叫做‘刻意逃避’，亦或者叫做‘选择性逃避’。
但此时位于这里的客人，诸如秦衣冠，就没有那么好受了，自己的大脑仿佛被连续‘晃点’，不断‘闪腰’，措手不及，很是难受。
“九正玄，我必要杀了你，我要替代你，做父亲最宠爱的那个儿子！”
七正玄怒吼，无数藤蔓再次闪现。
“天，亮了。”
九正玄仰头，世界再次被刷新，但秦衣冠却是察觉到，他眼角藏着不易察觉的泪水。
“九正玄，你知道吗，我这些年，活得像一条地洞中的猎狗！”
“天，亮了。”
“九正玄，你知道吗，我们兄弟中，就你活得最好！活得最体面！”
“天，亮了。”
“九正玄，你知道吗，你这个家伙，为父亲做出的贡献最少！”
“天，亮了。”
“九正玄，你...！”
“天亮了！”
“天亮了！”
“天亮了！！！”
九正玄已经崩溃，他歇斯底里的怒吼，他闭上眼睛，眼泪纵横！
此时的七正玄根本来不及说话，甚至连能力也没有机会释放，整个‘黑屋’一次次被九正玄刷新。
到最后，九正玄已经没有停顿，只是握紧拳头，不断的怒吼。
不知道是几百，或者几千次的刷新后。
咚！
一声突兀的声音传来。
却见七正玄仰面栽倒，他的大脑无法承受，五官流出血迹，彻底晕厥了过去。
对手虽然倒了。
但九正玄却双手抱住头颅，痛哭出声。
而此时的秦衣冠。
则是半蹲在地面，太阳穴发出钻心的疼痛。
妈的。
不要伤及无辜好吗？
你再‘亮’几次，我也废了！
可说这‘天亮了’，应该就是‘黑屋’的衍生技能，类似于[完形崩溃]和‘幽界微光’的关系！
我早就猜测九正玄隐藏着杀招。
估计就是这东西！
好在七正玄这个冤大头出现，不然这杀招怕是得用在自己身上！
秦衣冠看了一眼跪地痛哭的九正玄。
暗自摇了摇头，他的心智真的被击垮了。
也难怪。
正义，是他信守了18年的信条，如今，变成了笑话。
陆尊，被他当做了18年的榜样，如今，原形毕露了。
秦衣冠又转头看向‘七正玄’，他其实也有些可怜，被折磨，被利用，手染无数鲜血，做了多年的工具人。
“唉，我同情你。”
秦衣冠起身，来到昏厥的七正玄身边，眼神变得柔和，仿若圣母一般包容。
咔吧。
秦衣冠扭断了七正玄的脖子。
为了以防万一，还将他的第三根肋骨击碎，戳入了肺中。
九正玄骤然抬头，满脸泪痕，有些惊恐道：“秦衣冠，你干什么！”
“他，抢了我的业务。”
秦衣冠耸肩道：“我是个讲诚信的人，说出去的话，就必须做到，他必死。”
“你！”
九正玄怒吼，“我故意令他晕厥，是因为我要将他交给法律制裁！”
“你居然还这么执迷不悟？”
秦衣冠无奈道：“陆尊是B5、B6最高指挥官，你觉的如今的法律制裁，还有意义吗？”
“留着七正玄做什么？”
“给你爸多留一个助手，顺带通风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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