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风起云涌前
就在小翠离开房间后的那一瞬,一道黑影,忽然出现在了吕冉冉的身后。
无声无息,只是在这一瞬间忽然出现,连一点征兆都没有。
“要我把她杀了吗?”
黑影忽然开口问道。
单从声音来看,黑影的声音带着一股独特的沙哑,就像建筑工地上钢筋相互碰撞发出的声音,有些悠扬。
“晚上动手,记得做干净点。”
吕冉冉笑了笑,转过身来。
原本吕冉冉便是半倚在长椅上的,身上也只穿了睡衣,只是这么一个转身,一股柔媚妖艳便扑面而来。
可那个黑影却完全不为所动,只是站在原地。
“你……不是把吕长安视为己出吗?” ✪m✦✻.vodtw.c✥o★m
半晌,黑影的声音忽然再次响起。
听见黑影的疑问,吕冉冉开心的笑了出来,似乎黑影向她询问在她看来是一件天大的喜事一般。
“你怎么忽然对我做事感兴趣了?”
“只是好奇。”
黑影声音依旧严肃,情绪语调都没有丝毫起伏。
但吕冉冉却丝毫不在意,依旧带着笑意。
“楮墨,你跟了我多长时间了?”
吕冉冉忽然问道。
而楮墨则是没有任何要思考的意思,迅速回道。
“从小姐三岁开始到现在,正好满四十年了。”
四十年啊……
吕冉冉轻笑了一声,似乎是在自嘲,但她很快便回到了原先那副模样,再次问道。
“你对我了解颇深,那么在你看来,这吕长安和我儿楚铭究竟哪个更加重要?”
楚铭,吕长安……
念叨着这两个名字,楮墨略微想了一会。
“楚铭。”
楮墨说道,但似乎没有那么自信。
吕冉冉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继续问道:“既然如此,吕长安此去三江在你看来,是否能打败他楚洛阳。”
“难。”
楮墨依旧惜字如金,每一句话都非常短暂。
但就在他说出这个“难”字之后,隐藏在黑色面具下的瞳孔忽然骤缩。
“难道……你是想一箭双雕?”
见一向冷酷的楮墨露出惊慌失措的样子,吕冉冉的脸上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得意。
似乎给予了楮墨肯定的答案。
真不愧是,当年的帝都第一才女啊……
楮墨在心里暗暗想到。
而是年前,吕冉冉才气冠绝帝都,同龄人中除楚昊空外,无论男女,无不被她踩在脚下。
吕冉冉话中的意思,已经无比了然了。
吕长安年少轻狂,轻易便被冉冉操控,将其引诱至三江与楚洛阳为敌。
吕家高层或许认为吕长安背后有吕家依靠,楚洛阳一个庶子不足为虑。
但三江城中早就遍布吕冉冉安排的眼线暗线,轻易间便能让在三江毫无根基的吕长安彻底失败。
这样一来,吕家唯一的继承人消失,便只能将一切托付在楚铭身上。
到那时,不过是顺手推舟的事情罢了。
可楮墨却依旧觉得有些古怪,屡不清逻辑。
若吕长安失败,楚洛阳冠绝三江回归帝都,完成与楚家高层的赌约。
到那时哪怕楚铭获得了吕家家主的身份,楚家家主的位置不稳,才是得不偿失!
毕竟是跟随了自己几十年的仆从,楮墨的一举一动自然被吕冉冉所了解。
见楮墨一直没有说话,吕冉冉便猜到他尚且还有疑问,便说道。
“怎么?还有什么不懂的,直说就好。”
吕冉冉如此说道,楮墨便不再将疑问憋住,再次问道。
“夫人,大长老现在暗中扶持他楚洛阳,您如此做,岂不是随了他们的意?”
楮墨这个疑问非常直接,没有一丝委婉的意思。
听见楮墨这个疑问,吕冉冉顿时大笑,就像是听见了什么极为有趣的笑话。
“我……就是要他楚洛阳坐上家主的位子。”
吕冉冉这句话,宛若惊雷。
“这……”
虽然遮住了面部,看不清容貌,但楮墨现在的表情却十分精彩。
二十年前吕冉冉对楚洛阳恨之入骨,想尽一切方法,用尽一切手段。
几乎是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势。
可现在,吕冉冉却说要把楚洛阳推上家主之位?
这让楮墨实在是难以理解。
于情,楚洛阳无疑是吕冉冉道路上的阻碍,两人之间的仇怨结下许久。
于理,现在楚昊空出事,楚家中分为吕冉冉和大长老两派,此刻互相牵制暂且算是平稳,可若楚洛阳荣归帝都,这原本就很脆弱的平衡顷刻间便会被击碎,那自然不会是吕冉冉希望看见的!
于情于理都说不通,吕冉冉此举实在是迷惑行为。
见楮墨就这样呆在了原地,吕冉冉眉宇舒展,笑着说道。
“楚家、吕家,每一个人都把自己看做棋手。”
“殊不知,所有人都不过是一颗棋子罢了。”
吕冉冉站起身,再次看向窗外。
只是两人说话的这段时间,楚家庄园外的薄雾已经悄然散尽,暖洋洋春阳倾洒下来。
“无论是我,是楚家,是吕家,还是这漩涡当中的所有人……”
“都是……一样的啊。”
吕冉冉托着下巴,轻轻在窗台上画了画。
窗台旁她的指尖,留下了一个圆形的痕迹。
而此时此刻,楚家庄园的另一头。
一个不知有多深的地下室中,一名身形有些佝偻的老者正坐在地下室的中央。
在他周围,是一圈像是棺材一样的设施,棺材的正面由玻璃制成。
从外面向里看,玻璃下满是白色的雾气,若是再仔细看便不难看出,在那雾气的中央,是一张张有些病态的人脸。
佝偻的老者,正是从小看楚洛阳长大的项伯。
这些棺材并非是棺材,而是最先进的冰冻休眠技术。
凭借这一技术,楚家尽全力维持长老们的生命,每一个休眠仓内的长老,至少都有140岁。
维持这样的技术手段自然耗费极大,但对于财力雄厚的楚家而言,便不值一提了。
昏暗的地下室中,站着许多衣着打扮都不相同的人,女仆、医师。
那群穿着女仆装的年轻女孩们光着大腿,忍受着刺骨的空气,她们手上都端着不同的东西,从暗红色天鹅绒的长袍到各种黄金制成的首饰。
就像将为帝王梳妆。
“是时候了。”
项伯走到正中的那个休眠仓前。
而在那个休眠仓的玻璃上,写着一个字。
一个大写的“壹”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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