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金笛
杨若烟毁容的消息被树儿带给夏紫菱的时候,她一点儿也不惊讶,树儿看着她云淡风轻,笑得懒洋洋的样子,只觉得毛骨悚然。
过了好一会儿,树儿才白着脸,咬着唇说道:“姑娘,你为什么要害娘娘?”
一见夏紫菱那阴寒的目光又钉在她的身上,她立刻跪了下去,不敢问原因,趴在地上,抖着身子,把委屈和愤愤往肚子里面咽,“姑娘,贵妃查出那药膏是荷香交给怀春的,气得当场就赐了荷香一丈红,荷香被嬷嬷们打的浑身是血,几次昏迷,又被娘娘用水泼醒,捆了起来,丢到了慎刑司。”
“荷香还没死?”夏紫菱一听到荷香没有死,蹙眉,树儿一听脸色一变,目光惊骇地看着她,有些悲伤,无法置信地颤声道:“原来姑娘一开始让奴婢陷害荷香,就没打算让她活着。”
“树儿,你难道一点儿都不担心吗?若是荷香说出你是幕后的黑手,你就活不了了。”
树儿的面皮抖动地更厉害了,看着夏紫菱的目光犹如看一个恶鬼,她惧怕,惊骇地望着她,咬着唇,心里极不甘心做了她的棋子,中了毒,被她折磨的这么惨之后,还是逃不了一死,脸色扭曲之际,对着夏紫菱脸上的冰冷,无奈而痛苦地嗫嚅道:“姑娘,奴婢死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求姑娘不要为难我的阿郎。”
“你明明想活着啊。”夏紫菱笑了一下,那笑有些讥讽,语气却极为冷漠。
树儿面色纠结,扭曲,有几分怨恨地抬头看着她那双似笑非笑的杏眸,酸楚而无奈叹道:“世人谁不想活着呢,可是姑娘不打算饶过奴婢,不是吗?只要郎君活着,奴婢即使死,也无憾了。”
夏紫菱目光深深地看着她。
她在这个丫头身上看到了那种难得的倔强,她誓死都要保护她的情郎,身上散发的这种痴傻的劲儿和前世的自己何其相似,对上树儿那惶然惧怕的眸子,她有几分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慨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惦记你的郎君,树儿,你跟着他没名没分,他得到你,也不见他来负起责任,你难道真的就不恨吗?”
“郎君对我是真心的,请姑娘不要诋毁他。”
“执迷不悟!”夏紫菱有些生气,声音拔高了,沉默半响之后,似又想起了什么:“那怀春呢?她如何了?贵妃有没有发落她?”。
“怀春姑姑和荷香也被关进了大理寺。”
“她们分开关押,还在关在一起。”
“分开关的。”
夏紫菱突然之间神色变得有些古怪,她盯着树儿的眼睛,眼中浮现出幽沉难辨的光,树儿根本看不透她,在一边同情起荷香,眼中似有泪光闪烁,自言自语:“若不是娘娘要找出幕后黑手,奴婢现在已经见不到荷香了。”
“幕后黑手?”夏紫菱望着她的杏眸泛起一抹揶揄,声音冷沉,威胁,“树儿,荷香要死,你似乎很舍不得?”她顿了一下,斜睨了她一眼,对她的单纯表示不敢苟同,勾唇,有些讥笑道:“别忘了,你是这件事情的策划者,荷香不死,你就死,你根本没得选择,所以。。”
“你要我杀了她?”树儿惊叫道。
荷香这些天对她的信任,对她的好,把她当作自己的亲姐姐,可是,紫月竟然要她杀了她。
她震惊慌乱之际,心中又起了疑惑,那美容膏既然有问题,为何秋兰和荷香用了一点事儿都没有。为什么只有贵妃娘娘会出事?
难道紫月又动了手脚?
树儿想不通,看着夏紫菱的目光变得愈发的慌乱,害怕。
面对她的慌乱,她大声地尖叫,夏紫菱目光一寒,冷厉地怒斥她:“闭嘴,你想招来贵妃的人?”
“姑娘,求求你救救荷香吧。”树儿还是不忍心害了荷香,跪在地上拼命磕头。
“你真想救她?”望着树儿磕破流血的额头,夏紫菱眉头微蹙,神色平静地望着她,“若是要你的命来换她,你也愿意?”
“奴婢愿意!”树儿想的不想说。
夏紫菱看着她的目光变深,她沉默了半响,终于,松了口,“好,我会留荷香一条命。”
树儿一听,空洞的眸色顿时一亮,紫菱又见她立即磕头谢她,忍不住上前扶住她,心中烦躁,还是盯着她那张浮现出一丝喜色的脸,神色肃穆道:“我希望你将来不会后悔!”
“我不会后悔。”树儿起身,坚定地望着她。
夏紫菱神色明暗不定地看着她,过了一会儿,叹道:“你退下吧!”
“是!”
紫菱看着她关上门,看着她消失在眼前,心中突然涌起一股酸楚,这个丫头的心地如此善良,在这险恶的后宫里能活到现在简直就是个奇迹。
恍惚间,夏紫菱觉得刚刚的一切好似一场梦,也觉得之前和慕容琛还有王敬的遭遇好虚幻。
她又在御花园里呆了很久,直到天黑才回到屋子。
推开门,看见床铺上静静躺着一件东西,盒子装饰的很漂亮,也很华贵,敞开着,露出了里面锦缎般光滑的天鹅绒,浮现在她眼前的是耀眼的金色,夺目,璀璨的光泽流转着,是她最熟悉的金笛。
望着它,紫菱身体发冷。
小七从外面走进来,看到她脸色沉郁,走到她面前,问道:“紫月,你怎么了?”
见她不回答,又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那支笛子,“你在看这个啊,莫名其妙地躺在你榻上,也不知道是谁爱慕你,神秘兮兮的。我问了树儿了,她也说没有看见,不知道是谁。虽然紫月你不会吹,可它是金子,如果你卖了应该能换不少的银子。”小七看着那金笛,目光中隐约有些羡慕。
另外两个宫女也围上来,“是啊,是啊,我们还问了管事嬷嬷和公公,都没有人知道这东西是谁送的?好邪门。”
那支金笛发出冷冽的寒芒。
几个宫女还在叽叽喳喳,“看这做工很讲究,一看就很贵,不知道谁这么有钱?松了东西不让人知道,他这是故意的吗?名字都不留下。。”
“是不是送错地方了?”小七又道。
“怎么可能送错?”一宫女羡慕又嫉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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