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7 同去同去
对于疑似患有幽闭恐惧症的宫彩彩。被熊瑶月关在铁柜里。关出了确凿的幽闭恐惧症这件事。班长大为愤慨。她四处寻找熊瑶月。准备狠狠地斥责她。最后却发现熊瑶月也把自己关在了铁柜里。
三楼的生锈铁柜多得要命。听说都是当年出租房子给服装加工厂的时候。为了腾地方搬出來的。班长能在为数众多的铁柜中间找到熊瑶月的藏身地。是多亏了我带路。
我拉开柜门插销。把里面笔直站定的熊瑶月展示给班长看。班长的脸顿时出现了二十四节气之中的霜降。
“熊瑶月。你以为躲在这里。就不会被我骂了吗。”
在狭窄的铁柜里。熊瑶月如同站军姿一样纹丝不动。从她的额头上泌出了细密的汗珠。。铁柜里毕竟比较闷热。而且一旦班长叫熊瑶月的全名。就说明班长真的生气了。
“班长。我知道错了……我正在自我惩罚呢。”
同时噤起鼻子。对着我做了一个不满的表情。看來熊瑶月认为我把班长带來。是很不够意思的出卖同伴的行为。
“你把自己关在这里有什么用。你又沒有幽闭恐惧症。”
保持立定的熊瑶月关心地问:“宫彩彩的幽闭恐惧症……真的沒有被我治好吗。”
“治你奶奶的熊啊。”差点被熊瑶月气爆的班长。少见地迸了一句粗话。“原本沒有的病症。反而被你治出來了。”
熊瑶月嘟囔道:“我奶奶沒养过熊。”
稍候思索了一下。突然惊道:“班长……你说的‘我奶奶的熊’。难道指的是我吗。我奶奶叫我月月。不叫我熊熊啊。”
班长丝毫也沒有被熊瑶月的冷笑话逗乐。她双手抱于胸前。冷然道:
“你出來。到医务室向宫彩彩赔礼道歉去。这次的责任可不算小。几乎够得上人身伤害罪了。”
斥责铁柜里站姿笔挺的熊瑶月的班长。让我想起了一个奇特的画面。那就是一个全身警服的女警要逮捕埃及棺材里的法老王。
“对不起。”熊瑶月猛力把头低下。“都怪我脑子不好使。不接那个电话就好了。我……我会负起责任來的。”
“负责。这种心理疾病一旦养成很难痊愈。你要怎么负责。”
班长应该是有亲身体验的。对于黑色老鼠的恐惧。自从在三岁那年养成之后。就算后來射杀了野猪。也无济于事。
“我……我给宫彩彩做牛做马还不行吗。”熊瑶月用了商量的口吻。
“你是要给宫彩彩做仆人。”班长不屑道。“宫彩彩可不敢要你这么凶悍的女仆。万一你哪天又‘大发善心’。用各种不靠谱的偏方给主人治病怎么办。”
被自己的女仆虐得死去活來的宫彩彩。我脑补了一下。居然毫无违和感。
另外熊瑶月你不准去给宫彩彩当女仆啊。一仆不能事二主。你可是我妹妹的人。
熊瑶月愁眉苦脸地想了一会。突然又说:
“班长你实在要让我负责的话。我只好以后娶宫彩彩当老婆了。”
班长的怒气槽显然被熊瑶月气得破表。反而一脸云淡风轻了。
“熊瑶月。我知道你特别健忘。但是应该不至于把自己的性别也忘掉吧。你摸摸自己胸前有什么……”
突然意识到我在旁边。班长脸一红刹住了后面的话。但是熊瑶月像是一个接受将军指令的士兵一样。非常听话地伸手到自己胸前摸了摸。光摸还不够。又捏了捏。还因为弄疼了自己而做出皱眉的表情。
幸亏是单手摸单手捏。要是用双手的话。我就该流鼻血了。
班长把头扭到一边去捂脸。她的姿势分明在说“我的部下都是笨蛋”。
“不要紧的。”捏过自己胸部的熊瑶月中气十足地喊道。“冰岛女总理就是娶了一个女人当老婆。我也行的。万一宫彩彩觉得对方不是男人沒法满足她的话。我……我去变性也行啊。”
越说越离谱的熊瑶月。无论班长怎么让她出來。她也坚持先自我惩罚两个小时之后。才去向宫彩彩道歉。班长想要用强。在力量上又不是熊瑶月的对手。
班长看了我一眼。可能是动了让我把熊瑶月拽出來的心思。但是参照刚才熊瑶月挣扎得那么惨烈。我去动手。可能免不了要和熊瑶月各种身体接触。最后班长不甘心地放弃了。
“两小时就两小时。”班长说。“不过如果下午第一堂课开始。我还沒有在教室里看见你的话。你就小心自己的耳朵吧。”
说出让熊瑶月足够害怕的威胁以后。班长径自下了楼。
熊瑶月选择的自我禁闭地点。是四个铁柜堆放处里面最僻静的一处。班长走后。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了。
“你中午不吃饭。肚子受得了吗。”
刚在食堂吃过土豆烧牛肉(无牛肉)和柿子炒鸡蛋(无鸡蛋)的我。对熊瑶月表示关心。因为我知道。平时保持大运动量的人。食量都会很大。就算某一天沒有运动(比如像熊瑶月一样站在铁柜里)。养成习惯的胃也会向主人索求大量的卡路里能量。饿肚子的滋味可不好受。中国历史上那么多次农民起义。基本都是因为饿肚子引起的。
“我不能吃饭。也不能喝水。”熊瑶月坚定地说。“要不然这就算不上自我惩罚了。叶麟。你离开的时候。别忘了从外面把柜门锁上。”
熊瑶月的粗线条神经和强悍体力。我倒不担心她会在黑暗的柜子里感到害怕或者疲劳。中暑的危险倒是有一点。不过她随身带着手机。应该不至于求救无门。顶多我过一个小时再來看她吧。
刚要把柜门给她带上。熊瑶月突然问:
“叶麟。你的老二还有用吗。”
尼玛这是什么问題啊。你是看不起我。看不起我。还是看不起我啊。当然有用啊。不过从你一个女生嘴里冒出这么粗俗的词汇。你是要闹哪样啊。
熊瑶月一脸认真。仿佛是和我讨论着严肃的科学问題。
“我想哈。有不少同性恋最后会做变性手术。叶麟你说不定也有那一天吧。”
沒有。绝对沒有。虽然老爸警告我远离毒品的时候。曾经说过“即使你去变性我也不阻止。但是不准碰毒品”这样的话。但是这不代表老爸支持我变性啊。
由始至终。熊瑶月也沒有把腰背靠在铁柜里休息。短衫热裤的她站姿挺拔。充满朝气。
“叶麟啊。今天我做了这么对不起宫彩彩的事情。恐怕一般的手段沒法求得原谅。实在不行。以后我也只好变性去娶宫彩彩了……到时候咱们可以同去……”
谁跟你同去啊。你以为是《阿q正传》啊。沒事就跑出來一队白盔白甲的革命党。喊他“同去同去”。阿q最后稀里糊涂地掉了脑袋。我可不能跟他一样。我至少是受过初中高等教育。懂得500以内加减法的人啊。
我严词拒绝了熊瑶月的邀请。她居然还认为我是不好意思。
“沒关系啦~~~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啊。最重要的是。我听说变性手术里面。女性器官可以DIY。男性器官沒法DIY。反正到时候叶麟你的家伙也要割下來。不如就捐给我吧……”
捐给你干什么啊。移植吗。你还真是不遗余力地想当好宫彩彩的老公啊。还说我是同性恋。我觉得你的同性恋倾向更严重啊。
“叶麟。你的脸色不要那么难看。你送给我的东西。我一定会好好爱惜它的。”
谁说要送给你了啊。这种东西怎么能随便送人呢。至于说会好好爱惜它……别引起我不好的联想啊。
“其实。它在你身上用处也不大。搬到我这里來未必不是一个更好的归宿。我会好好地使用它。努力带给宫彩彩性福生活的。”
脑中的画面更糟糕了啊。别把属于我的东西随便放进名为宫彩彩的归宿里面啊。
我乒的一声关上了柜门。把提出惊悚建议的熊瑶月锁在了柜子里面。
“别这么小气嘛。”熊瑶月沉闷的声音从柜子里传來。“人生要勇于挑战新的事物……”
我快步走下了楼。沒有听见熊瑶月后面的话。
在操场上玩了一个小时的篮球。刚刚到场下休息。手机却收到了來自熊瑶月的短信:
“快给我带瓶脉动上來。一定要脉动。知道吗。”
我心中暗笑。站在铁柜里一个多小时。终于是口干舌燥。腹内饥饿了吧。还不好意思说让我带饭上去。只要一瓶脉动……我干脆好人做到底。给你凑齐一份午餐送上去吧。
在小卖部买了豆沙面包和火腿肠。还有熊瑶月反复强调的脉动饮料。全装在塑料袋里。我拎着它们上了三楼。
到了熊瑶月的禁闭室。我打开柜门。发现熊瑶月的站姿沒有先前笔挺了。她两腿内八字地夹紧。微微颤抖着。脸上的表情也显出十足的苦闷。
“饿坏了吧。”我微微提高塑料袋给她看。“就算你不愿意从柜子里出來。吃点东西喝点水。也不算原则性错误。”
看到我不光拿了水。还拿了食物上來。熊瑶月沒有我想象中的高兴。她幽怨地望着我。好像我是故意來折磨她的。
“我、我说了要自我惩罚。两个小时的时间不到。我是绝不吃东西。也绝不喝水的。”
“诶。那你让我拿一瓶脉动给你。是什么意思。”
熊瑶月一张脸憋得通红。小麦色的皮肤也遮不住她的窘迫。
“叶麟。你……你把脉动的饮料喝了。然后把空瓶给我。”
“啊。你不吃东西也不喝水。要空瓶干什么啊。”
熊瑶月急道:“现在的我如果喝水的话。情况会更糟糕的……你到底有沒有人性啊。快把空瓶给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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