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4 吓死人的浪漫
意外的是。被小芹看见我往书包里放了20片安全套。她却什么话也沒说。装作认真预习下一节的数学课(其实书都拿倒了)。对此视而不见。
我惊异于她为什么突然变老实了。然而我在做完广播体操回來以后发现。书包里的安全套被人做了手脚。每一片。都被人用缝衣针扎了一个窟窿。
小芹认真预习下一节的化学课。摆出“与我无关”的架势。嘴里喃喃道:“蜡烛燃烧的时候外焰温度最高……”
别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咱们班特准不用出广播体操的只有你啊。嫌疑人只有你一个。
而且你的小脑袋瓜到底在想什么啊。难道……难道你以为。这些安全套是我准备在你身上使用的吗。把安全套的密封性破坏掉。你是想怀上我的孩子吗。
别开玩笑了。现在任阿姨怀着我老爸的孩子。我都快为此愁得秃头了。要是再让你怀上我的孩子。我绝对英年早逝啊。
“喂。你把我的安全套都戳破了是什么意思。”我以审讯的态度问小芹。“这是我家的商品。我还打算用來卖钱呢。”
我说的是实话。虽然马上就过期了。但是可以让舒哲吹成“爱心红唇TT”。满足变态们的购买需求。
“不、不是我用班长书桌里的缝衣针戳破的。”小芹仓皇得连作案工具都交代了。
我鄙视地看着小芹。“要是我沒发现。把这些安全套当成合格品卖出去了。有些计划外的孩子因此被生出來怎么办。如果有弃婴被扔在医院。那就是你的责任。”
明显被我夸大后的指责。让小芹低下了头。
“对、对不起。人家只是。想和叶麟同学生孩子而已……”
这是14岁的健全少女应该说的话吗。这是极有可能成为我义妹的人应该说的话吗。
我不由得开始同情起任阿姨了。
眼看着小芹陷入自己当年的痴恋状态当中。却沒办法阻止。一定非常揪心吧。
何况现在自己又怀了孕。孩子的父亲是正是女儿男朋友的父亲。
真难以想象。任阿姨要怎么跟小芹解释啊。难道任阿姨不打算解释。还是抱定主意要把孩子打掉吗。
做广播体操回來的班长。很轻易地发现。自己放在书桌里的针线盒被人动过。
倒不是她小气地不许别人用针线盒。而是患有强迫症的她。对缝衣针的摆放顺序特别敏感。她花了整个课间休息的时间。把缝衣针恢复了原來的位置。
另外。熊瑶月果然來朝我要物理作业了。她翻了翻我的作业本。欣喜道:
“理科作业的好处就是字很少。一眨眼就能抄完了。”
吹着口哨离去的熊瑶月。惹起了小芹的强烈不满。她指着熊瑶月的背影说:
“叶麟同学为什么要把自己的作业借给别人抄。我也想抄叶麟同学的物理作业啊。怕叶麟同学嫌我麻烦才沒有提出來。结果被别人捷足先登了啊。”
“我是用心良苦。希望你自己用功读书啊。”我言不由衷地说。
“那中午跟我一起吃饭吧。”小芹要求道。虽然两件事毫无关系。我还是答应了。
在小吃街的一个路边摊用过了午餐。小芹说要看看文教用品。拉着我走上了一条不经常走的路。结果文具店不知为何卷帘门紧闭。倒是人行道上有一个写粉笔字乞讨的人。引起了大家的关注。
这名乞丐身体瘦弱。衣衫褴褛。戴着已经成为暗绿色的军帽。但是双目有神。写出的粉笔字更是虬劲有力。比我任何一个任课老师的板书都漂亮。
有竖版的诗词“黄河之水天上來”。有横版的口号“钓鱼岛是中国的。”宋体、楷体。甚至小篆。无一不精。看得周围的群众啧啧称奇。不时有人慷慨解囊。
对于这种不拉不扯。身怀一技之长的乞丐。我的印象是蛮好的。于是我把兜里的三块钱零钱放到了他的钱盒里。
“我也想要。”小芹沒头沒脑地说了一句。
然后她就走到乞丐旁边。指着乞丐手边的数支粉笔问:“大叔。能给我一支吗。”
乞丐见小芹是跟我一道來的。又开口叫他“大叔”。就很大方地把粉笔给了小芹一支。
于是小芹欢天喜地地拿着粉笔。在距离乞丐不到5米的地方蹲下來。也开始在地上写东西了。
尼玛这是要干什么啊。你要抢人家的生意吗。虽然你的字体算得上娟秀。但是跟人家不是一个重量级的啊。难道你要玩常见的那套学生行乞的把戏。写上“我家里穷即将失学”。或者“在陌生城市迷路需要路费回家”。你刚才说“你也想要”。你到底是想要什么啊。
乞丐也很疑惑地回头看小芹。我走近一点。才发现。小芹不是在地上写东西。而是在画画啊。
小芹不是要跟乞丐抢生意。而是作为“水芹老师”。发现乞丐吸引了好多人的注意力。心里不服。想要用自己的画作吸引更多人啊。
别丢人现眼了好不好啊。你画在人行横道上的东西。如果被美国间谍卫星拍了去。被白宫的正牌奥巴马看到。可能会把他气得吐血啊。别一脸得意地画那些自以为很优美的东西啊。
小芹选择了一只猫作为模特。一只挺胖的猫。它卧在乞丐大叔身后不远处。不知道是不是乞丐大叔养的。
刷刷刷。不到20秒。小芹笔走龙蛇。便完成了对猫的速写。不论是下笔的豪迈。还是收笔的冷峻。都极具大师风范。
被当做模特的猫颇通人性。它见小芹画完了自己。居然懒洋洋地站起來。走到小芹身边。观察小芹画得怎么样。
然后猫的脸立即就变得很苦逼了啊。我绝对沒看错。从安逸闲适。变成“卧了个大槽”了啊。
猫回过脸來。仿佛不但在质问小芹。还在质问苍天:
“这画的是我吗。是我吗。。我的腿是酱紫吗。。我的尾巴是酱紫的吗。。”
公平來讲。小芹画的这幅猫肖像。还是超水平发挥的。至少能让人看出來是一只猫。
不过猫却长着土豆身子、土豆脑袋。脑袋上的猫耳如同尖锐如电钻。再加上四条细长的蚊子腿。尾巴更是螺旋形的。
画中的猫笑得很欢乐。
但是真猫嫌弃地最后看了小芹一眼。甚至还看了我一眼(潜台词是:你女朋友画画这么差还出來现眼。)。然后回到乞丐大叔的身边。继续卧着休息了。
倒是有一些好奇的行人。过來看小芹的画作。所有人的相同反应是。看了一眼马上捂嘴便走。如果不是旁边有我这个目光凶恶的人站着。他们可能早就说出苛刻的评价了。
沒有自知之明的小芹从地上站起來。摇头晃脑道:
“在沉重的社会压力下。我的画作能让人会心一笑。应该算是了不起的杰作了吧。”
拜托。那不是会心一笑。是从心底里在对你嘲笑啊。乞丐大叔在看了一眼你的完成作以后。也忍不住噗噗地几乎笑出声來啊。
为了小芹不再继续丢人。我把粉笔从小芹手里夺过來。还给乞丐大叔。然后拉着小芹的手把她拉走了。
这是一条学生们不经常路过的小街。于是我拉着小芹的手也比较肆无忌惮了。
虽然对于我把粉笔抢走颇有微词。但是由于我肯紧紧拉着她的手。一切烦恼都被她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她也紧紧握住我的手加以回应。就连擦去另一只手上的粉笔灰。都是单手完成的。
很快我们就走到了一个十字路口。再往前面就是大路。差不多要遇上很多出來吃饭的二十八中学生了。
我下意识地想松开小芹的手。但是她紧紧握住不肯放松分毫。好像一松手我就要消失掉一样。
心里觉得小芹这样执拗地抓住我的手。根本毫无必要。突然发现。有一辆从斜后方开过來的大型卡车。突然转弯。向着我和小芹的方向撞过來了。
卧槽大白天的。卡车司机这是公然醉驾吗。看这车的行进轨迹。简直烧的不是汽油。而是牛栏山二锅头吧。
如果把我和小芹换成年过七十的老爷爷老奶奶。就此被卡车撞死也说不定。
但是好说歹说。我们俩也练过武术。虽然不敢说身法如电。但是躲开一辆卡车还是毫无压力的。
我急忙拉着小芹往左边跑。
结果。同样也发现了身后有卡车袭來的小芹。却开始往右边跑。并且紧紧拉住我的手不放。
卧槽你别在这个时候跟我闹别扭啊。吉米的《向左走向右走》顶多是个爱情悲剧。你跟我方向不同的话。马上就该变成绳命的悲剧了啊。
电光火石之间。因为小芹的马步太稳。我拉不动她。于是打算放手。让两个人各自向左向右躲开。让卡车从中间开过去。但是小芹却固执地死也不放开。
尼玛这不是形容词啊。你再不放手咱们就要被卡车撞死了啊。为什么你的表情一点也不紧张。好像只要咱们俩的手拉在一起。就算是小行星也不足为惧一样啊。
我突然意识到。小芹以前多次说过。不会在沒有我的世界上生存下去。原來她不是说着玩的。
不过你的坚持用错地方了吧。难道你觉得因为不肯放开彼此的手。在马路上被卡车撞死很浪漫吗。
我怒气满胸。用尽平生之力。终于把小芹给拽了过來。当她跌在我怀里的时候。卡车带着不祥的发动机嗡嗡声。从我们身侧擦边而过。终于撞上了街边的路灯。
我浑身都是冷汗。但是依偎在我怀里的小芹。却似乎在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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