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人之初 性本善
明对雪妃说道：“给她。”
雪妃微愣，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厉色，微微抬头，看见所有人的目光随着这支小瓶子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
雪妃说道：“你可以自己给她。”
明挑眉，说道：“有点烫，我不想伤她。”
雪妃微微皱眉，心想，难道我被烫着了就是应该的吗？
雪妃的目光微凉，没有再说话，她认真的擦了擦玉瓶，依着明的话，拿到自己的耳背后把玉瓶凉了凉，然后在众人羡慕的眼光中交到白秀的手上。
一枚元婴用途广泛，甚至可以在炼化后直接生吞，能够平白增长无数年修为，十分珍贵，如今却被人随手送了出去。
包括白凯行在内，众人感慨，这手笔实在太大方慷慨了。
“谢谢。”白秀很有礼貌的对雪妃道，目光带着些微的歉意。
雪妃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
明看着白秀笑道：“这是本尊给你的见面礼。”
白秀转过身子，远远的对着明轻轻一礼，然后说道：“谢谢前辈的好意，可是这个晚辈不能收。”
明挑眉，疑惑问道：“这可是一枚元婴，对于你们这群边境荒民，应该也是稀罕珍贵之物，为什么不要？难道你嫌少吗？”
明的脸色渐渐阴沉，最后密布乌云，声音微冷道：“我不喜欢贪得无厌的女孩。”
明的脸色很难看，众人为白秀捏了一把汗，心中嘀咕，带着讽意，这女孩的胃口有些大，而且有些自不量力。
雪妃微微侧目，余光扫过白秀有些惶恐的脸，她隐约猜出白秀的想法。
雪妃冷笑，傻子一个。
不知道多久，总之周围是一片静怡，总之白秀很怯弱，众人的目光叫她害怕，她嗫嚅了很久，终于鼓起了勇气道：“是的，前辈。他很珍贵，但他是人。”
明看着白秀，面无表情的道：“他已经死了。”
“他是人。”白秀固执的道。
“他死了就不是人了。”
“他是人的。”
“算了，”明拂袖，他皱了皱眉，忽然感觉天气似乎有些热，他看着白秀说道：“本尊不与你争辩，总之这，就是你的了，你不用给回我。本尊不收送出去的礼。”
“况且，你就是扔回给我，本尊也不会叫他复活过来的。”
听见明的明显带着拒绝的话，泪水在白秀的眼中打转，她觉得手上的玉瓶沉甸甸，里面有一条鲜活的人命。
雪妃忽然说道：“给我吧。”
用人类元婴增长修为的行为在人类之中的禁忌，很不人道，并且会被天下人唾弃，比邪魔更加外道，但是在雪妃心中没有这番顾忌和芥蒂。
她刚刚突破境界，体内有些亏空，需要大补真元，这枚元婴是个很不错大补之物。
同时，另一个声音响起：“请小友将青云门云道友的元婴交给老夫吧。”
雪妃转头望去，眼底闪过一抹冷意，横刀梗出来的人是白凯行，他淡淡看了雪妃一眼，然后转头面容和蔼的微笑的看着白秀，道：“小友菩萨心肠，是云道友叨天之幸，请将云道友的元婴交予老夫，老夫一定会想方设法复活云道友。”
雪妃拿出的面具很特别，白凯行笑意盈盈的看着白秀，他没有认出易容之后的白秀，或者是他根本没有想过他的曾孙女会出现在这里，并且被一个高深莫测的高人垂青，甚至送上了一件大礼。
白秀望着明，夜色下，明长发如玉，明媚妖冶，他笑了笑，道：“我已经给了你，那么，他就是你的，你要给谁，或者是扔了，与我无关。”
白秀心下宽慰，点点头，看看远处的白凯行又看看旁边狠狠看着自己的雪妃，有些迟疑。
白秀想了想，看着雪妃的眼睛，认真而严肃的问道：“妹妹，你觉得他是人吗？”
雪妃看着白秀，眼中闪烁光芒，没有说话。
白凯行忽然大笑几声，开口道：“小友，云道友是人！请将云道友交予老夫，云道友与老夫相交多年，交情莫逆，他是个好人。老夫向你许诺，一定会将云道友复活。”
白秀看看白凯行，点点头，然后又转过头来，看着雪妃的眼睛，问道：“妹妹，他是人吗？”
她在雪妃的眼底，看见的是一片冰冷，她感觉在雪妃的心中世界在下雪，内心冰凉，所以绝情和寡义，行事颇为极端。
当初，她看见几个金丹爷爷对雪妃出手之后，然后局势便再也无法收拾。
当初，可以有很多机会可以解释这个误会，但是，雪妃没有，她一意选择的是孤行。
白秀不甘心，她认为，人之初，性本善。
雪妃沉默了会儿，看着白秀，目光平静的道：“他死了。”
死了，所以不再是人，所以可以炼器，可以炼丹，可以直接吃了……
一瞬间，白秀泪目，她读懂雪妃的意思。
“请一定要将云爷爷复活过来。”白秀对白凯行道，得到白凯行的肯定之后，白秀轻轻的将装着一个元婴的瓶子放在地上。
而后，瓶子被一股吸力抽取，缓慢划过夜空，径直的飞到白凯行的手中。
“谢谢小友，老夫必然不会辜负小友厚望的。”白凯行对着白秀微微点头。
“谢谢爷……谢谢前辈。”白秀双目含泪的点点头。
被平日里威严至极的曾爷爷，叫所有人，包括她的父亲白无常在内，在其面前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的曾爷爷唤做小友，令白秀心中有怪异的感觉，但是她终究没有与曾爷爷相认。
她要去南方，去找无忧哥哥，如果被曾爷爷发现了，一定会父亲知道，然后被禁足。
在白秀心中，更大的顾虑是，她开口，曾爷爷会起疑心，然后雪妃会被揭穿。
白秀微微低下头，心想，这是她罪有应得的。
可是她又不想，因为无忧哥哥会伤心。
雪妃微笑着，笑容很凉，她可以选择说谎，但是她没有，她静静的看着一切。这是白秀的选择，所以雪妃没有干预。
她没有说，在她的眼中，其实不管是死了的人，还是活着的人，两者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或许存在着唯一的微小的区别。
死人比活人顺眼点，看着舒服一点。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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