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三章 公德
侍女手握手，屏住呼吸，定定的看着雪妃，不敢打扰，雪妃看上去进入紧张的时刻。
雪妃面色凝重的看着眼前这鼎滴溜溜旋转的药炉，摒住了呼吸。
许久之后，药炉盖上冒青烟，飘出淡淡的清香。
雪妃面色一变，顿时忆起之前书上的内容，双手结印，牵引起空气中一团灵气，化作灵焰，然后迅速打进炉鼎之中。
“轰！”
陡然间，炉鼎顿时一震，发出一声闷响。
“啊！”侍女惊叫。
炉鼎盖要被掀飞，却被雪妃伸出一只手，强硬压了下去。
侍女松了口气，雪妃眼底却闪过了一丝惋惜。
又是半天时间，继香气之后，最后的炉鼎中开始逸散出恶气，令人作呕。
雪妃皱眉，拍开厚重的炉鼎铜盖，刮起清风吹散炉鼎中的霭霭白气，看向炉鼎之中，只有一团焦黑的废渣。
“失败了呢！”
“失败了呢！”
侍女摇头，看着雪妃的表情叹息。
夫人大人炼药失败，脸上的表情是不变的，她脸上是一成不变的淡漠，但是眉宇之间微蹙，表示她依然介怀。
她们毕竟是擅长察言观色的侍女，这点神情的改变，与其蕴含的意识，她们不需要交流，也不许请示，只一眼便知道了。
有些人天生对药理精通，一蹴而就，而有些人勤能补拙，靠着苦练把握药物的脾性。
然而夫人大人确实没有炼丹的天赋。
左右两个侍女相互对视一眼，她们从未见过丹道天赋如此糟糕的人。
雪妃皱眉看着炉底的渣渣，想了想，然后将药炉倒置，倒出黑色渣渣，再次逐一的认真的添加药草，起炉重练。
侍女无语看着铺满地的渣渣，这已经不是第一炉了。
她们已不记得这是多少次，雪妃的失败。
左右两个侍女对视一眼，对雪妃道：“夫人大人，您这般勤奋，持之以恒，一定能成功！”
“是啊，是啊！老天也说过天道酬勤。”
炉鼎袅袅生烟，雪妃听着侍女的话，微微侧头：“你们想说什么？”
左右两个侍女对视一眼，终于下决心，开口同声道：“夫人大人，你看我们在这里七天又七天，已经十四天了，时候也不早了，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回去？回去哪里？”雪妃转头看着炉鼎。
“……自然还是无家啊。”
“我没有家。”雪妃头也没有回。
侍女对视一眼，面色为难：“无崖子大人的家，便是您的家啊。”
雪妃微微的沉默，想着无崖子淡漠的眼神，没有表情的脸庞，说：“……回去做什么？”
“无崖子大人会担心的。”
雪妃冷笑：“他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不过是他随手拐来的女人，用来气苏玲的道具而已。”
两个侍女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见浓浓的不安。
雪妃明显是不想回去。
然而，雪妃若不回去，她们将面临的刑罚难以想象。
“请夫人大人想想我们……”侍女求饶，姣好的粉脸上是殷殷切切的哀怨。
雪妃沉默，许久之后说：“将这些渣渣清扫出去。”
侍女相互对视一眼，然后无奈应是。
而后起身，细心而耐心的将房间打扫，她们本是侍女，这种事情做起来得心应手。
不一会儿，房间被清扫得干净，侍女擦了擦光洁的额上微微细汗。
“出去倒了。”紧接着，雪妃吩咐。
侍女无语的看着雪妃，最后应是。
雪妃这是要她们闲不下来，不能开口，偏偏她们不能不做。
她是她们的新主子，服从是婢女的天性。
侍女们将药草渣渣倒在会所之外的不远处的垃圾堆，直到累到有些头晕目眩，脑袋晕乎乎的才离去。
垃圾堆位于黑暗处，一只暗兽走出，耸动鼻子，“呼哧呼哧”的在垃圾堆上轻嗅，然后张大嘴巴大口的吞吃着垃圾。
这是游走在城市黑暗边缘的野兽，专为吞吃垃圾而生，久而久之，进化出抗百毒的体质，能消化一切城市垃圾，因而融于城市，不为人类打杀。
这是一种益兽。
此时，一只异兽无声的倒下了。
这只益兽在吞吃了几口垃圾之后，顿时身体一滞，连嘴巴上的咀嚼的动作也停了下来，最后嘴角流着黑血，身躯轻轻倒下了。
不久之后，有着同样外表的益兽嗅着死亡的气息而至。
它们望见了同伴的尸体，目光流露悲伤，轻步走到同伴的尸体旁边，用身躯磨蹭。
并轻轻的哀嚎。
它们不明白，为何耐百毒的它们会这般的死去。
黑暗的角落，无声的进行着不为人知的悲伤葬礼。
在将雪妃练废的灵药渣渣处理之后，侍女回到房间之中，看见雪妃脚边多出了一蓬黑灰，便知道夫人大人又将一炉丹药炼废。
轻轻叹口气，侍女们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她们从未见过在丹道一途如此废材的人！
那花掉的几千万灵石叫她们心痛。
换做是她们来炼药，哪怕资质再差，价值几千万灵石的灵药砸下来，只要也能成功十几炉。
然而雪妃偏偏连一炉也没有成功！
两个侍女对视一眼，这算是天生废材吗？
这样子的废材也算是旷古烁今了！
这要将多少巧合堆积起来，才能达成全废的成就！
“夫人大人，你看是不是该回去了？”侍女微笑建议。
“恩，我差了一些药材，你们替我去采购一些，账记在我身上。”雪妃毫不犹豫的开口给出一个支开侍女的理由。
“只是，您的卡上的余额只有一千万了。”侍女苦笑。
“啊，啊，这么少了？”雪妃一愣，然后皱眉。
她记得卡中一开始是有上亿的。
“您用来练手的药草皆是不凡，棵棵价值连城，再加上……自然是花的快了。”侍女解释道。
她没有说再加上不到一炉丹的时间便废了十炉药草的惊人的飞快的速度。
一亿灵石下来，夫人大人总该认识到自己在丹道一途上的天赋是有多么糟糕了吧……
侍女默默的心想，然后默默的为雪妃去采购药草。
回来时，却听见屋里一声惊喜的惊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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